被卡住的李根聽到大貴的叫聲,他虛弱地應聲。可聲音太小,大貴根本聽不見。


    在鷹眼位置的大貴慌忙從側麵位置慢慢朝下爬,他爬到鷹翅膀的位置,看到李根被卡在半山腰。


    “李根哥,你別亂動!我來了。”他一邊喊著,一邊拿上了繩索、刀子,貼著岩壁慢慢爬了過去。


    等到了跟前,他才發現李根肚子被割破了一個大洞,裏邊內髒都隱隱可見。


    “大貴,我……我好像不行了!你……趕緊下山,替我照顧好你榮姐和孩子們······”李根虛弱地給大貴做了最後的交待。


    “別胡說!你別說話,我們一塊兒完完整整出來,也要一塊兒完完整整地回去。你等著啊!”大貴說著,就趕緊爬到旁邊采了嫩桑枝,把桑樹皮剝下來,搓成線。


    又找了些刺條做針,顫抖著把李根破了的肚皮縫合上。又采了一些消炎止血的草藥把傷口糊住,然後將李根用繩子仰捆在自己背上,慢慢爬下山。


    他倆邊爬邊歇,一路上,就談到了兩個還沒出生的孩子。


    “兩個孩子要是男孩就做兄弟,要是女孩就做姐妹,要是一男一女,就讓他們做夫妻。”


    “好啊!但我們村的風俗是父母不幹涉孩子的婚姻,我們也不能硬要孩子們捆一塊啊!”


    “那在他們小時候,就讓他們當親兄弟姐妹相處。等長大了,他們如果互相喜歡,我們再告訴他們。”


    “好,那我們就說定了!”


    “嗯,說定了!”他們邊爬邊聊,在這大山裏爬了一天一夜,最後靠吃野果和喝溪水才走出這茫茫大山。


    李根講完,抬起頭,看著兩個孩子,笑嗬嗬地說:“你倆還沒有出生,我們就已經約定了。我們一直在等著你倆長大,一直在等著你倆長大了能夠主動……現在,我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原來你們……”似錦羞澀地望著他爸,嬌嗔道,“哎呀,你們怎麽不早說!害得我……”


    說了一半,她又趕忙捂住嘴,咽下了後麵的話,紅著臉望望錢程。


    錢程忙攬過似錦的肩,歉意地說:“別說了!都是哥不好!”


    “沒怪你!”似錦望望錢程,將頭靠在他肩頭,她感覺自己幸福極了。


    “那我們明天就接姑家、舅家到我家來喝定親酒了。早點兒把事兒定下來。”王秀榮望著兩個相親相愛的小家夥,笑嗬嗬地說,接著又看著程翠,“翠兒,你娘家那邊……”


    程翠娘家沒啥親人,因為程翠是她父母抱養的孤女。她出嫁後,兩個老人因為年齡大得了傷寒。等到人不行了,才有人通知她。


    後來,老人去世,家裏的幾間破房子也折價變賣用來埋葬老人了,田地被大隊收回。程翠和大貴每年過年都會回去祭拜,但平時很少回去。因為回去也沒地方待呀!


    “我娘家那邊兒就算了。叔伯跟我父母關係也一般,那兒離我們這兒又遠。這麽多年,我們之間很少走動。親戚不走動,關係就淡了。


    算了!他們各家日子都不好過,來一趟太費勁。就算了吧!等孩子們結婚時,我們請個車,接我叔伯們來一趟算了!”程翠解釋。


    “那行!我明天早上六點鍾就起來,寶亮一開門,我就去給我娘家那邊打電話。似錦兩個姑姑家,明天李根哥給他們說一聲就行了。”王秀榮望著大夥安排。


    “媽,我電話拿回來了,明天早上來我這兒打電話就行。”錢程趕緊說。


    “那也行!”王秀榮笑著看看錢程,又朝似錦伸了伸手說:“那就這麽說吧!時間也不早了,似錦,走!跟爸媽一起回去睡覺。”


    “你跟爸先回去吧!我過會兒再回,馬上哥送我。”似錦衝王秀榮搖搖頭。


    “哎呀,回去吧!你哥也要休息了,明天白天再過來找你哥吧!”李根走過來拉起似錦的一隻手說,“明天還要給你倆辦定親宴呢!睡得晚了,明天起不來,那可就不好了。”


    “哦,那好吧!”似錦不情願地跟著李根站起來,又看看錢程說,“哥,那我回去了!”


    “嗯。”錢程點點頭,和程翠一起將李根一家送出了院門。等他們拐過巷子,母子倆才回屋休息。


    第二天早上,王秀榮老早就給娘家那邊打了電話。


    還沒到中午,她的5個娘家哥哥帶著五個嫂子開著一輛三輪車來了。


    中午,姑家、舅家歡聚一堂。吃飯時,似錦的小舅拉著錢程似錦笑嗬嗬地說:“幾年不見,你們兩個小東西都長成大人了。我到現在還記得你倆小時候胖乎乎的樣子。似錦,你小時候可淘了!你還記得你咬小舅嗎?”


    此話一出,眾人都大笑起來。


    那還是錢程似錦三四歲時,小舅來她家,給她帶了一包糖果。小舅故意逗他倆,隻拿了一顆糖出來,貼著似錦的小耳朵說:“我這兒隻有一顆糖,給你吃算了!反正,你哥又不是你親哥。”邊說邊把那顆糖遞向似錦。


    誰知似錦一聽小舅這樣說,立馬把頭使勁一擺,一巴掌打掉小舅手裏的那顆糖,氣憤憤地說:“你說我哥不好,你就是壞蛋!”


    說著就猛地抱起小舅的手,一口咬在小舅手背上。


    “哎喲媽呀!似錦,我是小舅啊!小舅你也咬呀?小舅有糖,馬上給你倆拿著吃啊!乖,鬆口!鬆口!”小舅一邊疼得呲牙咧嘴,一邊苦笑著搖頭。


    但似錦咬得死死的,小舅的話全當沒聽見。錢程見狀,趕緊過來拍拍似錦,輕聲說:“似錦,鬆嘴!這是小舅。你誰都咬啊?鬆口,鬆口啊!惹哥生氣,馬上哥打屁屁了!”


    似錦依然不鬆口,但她歪著頭看了錢程一眼,她看哥似乎真有些生氣了,才不情願地鬆了口,抬起頭。


    小舅的手背上赫然印上了兩排小牙齒印。“似錦,你個小壞蛋,看把小舅咬成啥了!馬上我打你小屁屁!”小舅望著自己手背上的牙齒印,又好氣又好笑。


    “你說我哥不好,我就咬你!”似錦一點不膽怯,揚著頭,氣鼓鼓地望著小舅。


    錢程見狀,趕緊將妹妹拉到自己身後,望著小舅說:“小舅,不生氣了!我妹妹是不小心咬你的,她不是故意的!她不咬了,再不咬了。”


    “你妹妹專門照著我手背咬,還不是故意的呀?”小舅要被這兩個小東西氣笑了。


    “我妹妹是不小心,她不咬了。”錢程低著頭,邊說邊伸出兩手,從背後將似錦護住……


    小舅邊說邊指著自己的右手說:“你當時就咬的我這隻手。”


    “我小時候那麽淘啊!”似錦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你何止是淘!你上學前班,咬人、打架、搶小朋友玩具······樣樣壞事你都有份兒。連老師見了你都頭疼。要不是你哥,都沒人管得住你!”王秀榮望著似錦邊笑邊搖頭。


    “哈哈哈······”眾人都大笑起來。


    吃完飯,王秀榮到商店買了些糖果瓜子之類,讓他哥嫂帶給他70多歲的老父老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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