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偷襲我,還講不講江湖規矩了?我們都是明著來,你趁人不備偷襲算什麽本事?有種……”


    “你嘴巴很硬是吧?”沒等疤癩頭叫囂完畢,錢程冷冷掃他一眼,又冷冷拋出一句,“你要再胡攪蠻纏,你的另一隻胳膊保不保得住就不好說了哦!”


    “啊?”疤癩頭一聽這話,雖疼得“嘶嘶”叫,但還是立馬閉上了嘴,滿臉驚恐地望著錢程。


    “小兄弟,你饒……饒他一命吧!”歪在椅子上的金偉,終於強撐起虛弱的身體,開口朝錢程求情。


    疤癩頭是他最得力的幫手,如果錢程真廢了他,那他無異於失去了左膀右臂。


    “我沒怎麽他呀?是他一直在挑釁。是他先拿刀,是他先叫囂,是他先罵人,是他硬逼我出手的。


    我根本就沒有要他命的打算。這些你都沒看見嗎?金先生。”錢程不滿地瞅了金偉一眼,苦笑著搖搖頭。


    “是他不對!他不對!他是粗人,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啊!小兄弟。”金偉訕笑著,有氣無力地說。接著,又將頭轉向疤癩頭,他靜靜望著他的兄弟,低低說了一聲,“老二,聽話!別強!”


    “大哥!嗚嗚嗚……”疤癩頭邊喊邊嗚嗚哭起來。大哥看樣子人算是廢了,錢也全部都輸光了。他們這幫兄弟將何去何從啊!這一切讓他怎麽不悲傷呢?


    “老二,不哭了!讓他們進來陪你到醫院看看吧!”金偉說著,掀開腳凳下的箱蓋,從裏麵拿了一疊錢出來,看了看疤癩頭說,“這是1萬塊,應該夠治你的胳膊了。”


    “大哥,那你呢?你也去醫院看看吧!你這麽虛弱,讓醫生開點藥,我們……”


    “不,我這醫生看不好,我這是心病。”金偉擺擺手,打斷疤癩頭的話。唉!搞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怪自己太貪心了。那麽多錢啊!就這樣白白的……


    金偉最終還是沒忍住,淚水順著眼角悄然滑落。


    不知道他這時候是否想起,當時他拿走聽風閣前老板幾十個w時,別人有多崩潰!現在輪到他自己頭上了,他也曉得悲傷了。瞧瞧!蒼天饒過誰!


    疤癩頭望著金偉,不顧自己斷了一隻胳膊的疼痛,他斜著身子艱難地朝金偉爬過去。


    他在離金偉不遠處停下,痛苦地望著他的大哥,緩緩開口:“大哥,你要振作起來!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老二,山上沒柴了,青山也就不複存在了。唉!”金偉唉聲歎氣,他很不舍地看了疤癩頭一眼,又望望門口的眾兄弟,苦笑著說,“你告訴他們!我養不起了,都散了吧!我們就此別過!”


    “大哥!”聽風閣外麵,眾兄弟聽到他這麽說,此時全都悲傷難過起來。豹子兄弟們卻轉過身,個個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疤癩頭望著幾乎半癱瘓的金偉,心頭湧上無限的悲哀,他的老大曾經意氣風發,而今卻行將就木。可這一切怪誰呢?


    怪這個少年嗎?這似乎有些不妥。不錯!少年的確贏了金偉的錢,但這是他們自己硬要給人家送上門的。


    不是嗎?本來這孩子跟他們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兒的。是老大想吞掉聽風閣,擴張自己的事業。這個要怨別人,真有點說不過去。


    怪眾兄弟嗎?可眾兄弟啥事不都是聽老大的。因為不聽老大的,還在這兒混個狗屁呀!


    怪金偉自己嗎?可怪他什麽呢?怪他貪心不足?對!就是太貪心不足了。


    前幾個月,金偉跟聽風閣前老板對賭,贏了近70個w,這是多大一筆財富啊!如果就守著這些財富好好經營茶樓,日子該多美氣呀!


    可現在……


    疤癩頭再次抬頭,就那樣深情地望著他的大哥。許久,他衝門外喊:“老三,進來!”


    “哦!”隨著應聲,門外的一個獨眼龍怯怯地挪步進門,但卻遲遲不敢往裏走。他望望大哥二哥的慘狀,不由得渾身哆嗦。他真怕自己等會兒也會落個跟他們同樣的下場。


    他膽戰心驚地望著錢程,哆嗦著嘴唇說:“小爺,我求你別傷害我!我……我……我我我……”


    “老三是吧!你別害怕,我傷害你幹嘛呢?”錢程微微一笑,抬頭望了望疤癩頭,又看向老三,說,“包括你二哥,我也不想傷害他的。


    我與你們遠日無冤,近日無仇。可以說,我壓根都不認識你們,我幹嗎要傷害你們?你二哥受傷純屬是自找的。你想想看是不是這樣的?”


    就憑你?想廢我的胳膊?廢我胳膊的人還沒出生呢……


    老二當時被錢程困住時大聲叫囂的話,還清楚地在他耳邊回響。老三搖搖頭,看向老二,你可真是自找的!唉!真是的!我可不會像你這樣傻的。


    想到這兒,他趕緊看著錢程,滿臉堆笑。


    “是我二哥不對,我不會像他那樣的。小爺,那我現在能不能背我二哥出去?我想帶他去醫院。再耽擱,我怕他胳膊真保不住了!”獨眼龍老三小聲求情。


    “老三,別忙!我能醫你二哥的,我能廢他,也能醫他。我這樣做,也是為了給他一個教訓。


    你們要記住,別處處都以為老子天下第一。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錢程瞅了瞅老二,又看看老三,說,“你二哥很倔強。他要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我才會救他,否則不救。


    當然,你到外麵任何一家醫院也是救不了他的。他如果認識不到他自己的錯誤,那他終身就隻能當個殘廢。沒誰能救他!”


    “小爺,是真的嗎?你能醫好我二哥?”獨眼老三一聽錢程這樣說,頓時喜出望外。他望望錢程,看這孩子眼神很幹淨。他確信他說的是真話。


    “當然是真的!我幹嘛要騙你們呀?”錢程衝他微微一笑。


    這老三人還不錯,何必讓他為難呢?何況自己也是被逼無奈才傷了老二。他內心真的不想傷害他們的,給他們個教訓就夠了。


    “好好好!我立即、馬上讓我二哥認錯。”獨眼老三邊說,邊急急跑到疤癩頭身邊小聲說,“二哥,你的確不對!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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