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呀?我沒招惹誰。”張定招一臉懵。


    “你他媽打呼嚕,聲音大得差點兒沒把周圍人都送走,你不知道?打的就是你!打死你活該!”李虎咬牙切齒。


    “打個呼嚕就把我打死呀?”張定招不以為然地笑笑。


    “打死你還算輕的!”


    “那咋樣才算重的?”張定招抿著嘴定定瞅著李虎。


    “重的呀,把你挫骨揚灰!知道吧!”李虎沒好氣地說。


    “那不還是死了!我還以為咋重呢!”張定招白了他一眼。


    “剛剛你是挨打挨輕了吧!你還想挨幾下子?”李虎瞪著張定招。


    “哎,不……不想挨了,我再不想挨了!”張定招趕緊小心地坐到一邊,不敢再碰到李虎了。


    “就別給老子再睡了,再睡別人把你打死了,老子還要掏錢埋你,你知道不?”李虎氣咻咻地說。


    “不生氣了哦!我……我不睡了!不睡了!堅決不睡了!”張定招說到做到,她用頑強的意誌支撐著,一直到她娘家所在的石坡鎮,都沒再敢睡了。


    客車經過一個名叫上河灣的村落,張定招招呼大家下車。


    大家都以為到達目的地了。誰知張定招卻直指對麵的大山,抱歉地對大家說:“走,從這兒走過去,爬上對麵這座山,我家就在山那邊,翻過這座山就到了。”


    “啥?還要翻山?”李虎當即就不樂意了。


    “你吵啥吵?”李根吼了一句。李虎看李根麵露慍怒,嚇得縮著頭不敢吱聲了。


    大家隨著張定招走過鄉村小路,走向對麵的大山,這山呈45度的斜坡,有一條彎來拐去的小路通上山頂。


    這三個老的倒是不怕,他們經常做農活,爬山不在話下。可張定招懷了孕,爬坡真的是很吃力。


    李虎雖說是農村孩子,但大學畢業直接分配在市裏,他也沒吃過什麽苦。爬坡對他來說簡直是要了命,最主要他還被李根強製性地安排要扶著張定招這個大肚婆。


    他心裏恨啊!媽那個巴子張定招,你家住的啥幾巴爛地方!這麽大的山,老子人都快要累死了,還要扶你!我扶你個毛啊!媽的,摔死你個龜兒子的!


    他心裏有怨氣,但迫於李根的淫威。他隻得弓著腰爬山,還時不時推搡一把張定招,表現出他在認真攙扶的樣子。


    他們用了近20分鍾才爬上山頂。駐足鳥瞰,山下有長長的峽穀,峽穀兩邊都是零零散散的人家。


    “看,山下麵叫長溝,我家就住這兒。這兒挺好,就是交通有些不便。要翻過這座山才能去鎮上、去市裏,要是不翻山,繞道會走得很遠。馬上下山就到我家了。這村頭第一家就是我家。”張定招指著山下的村子給他們介紹。


    下山路走得輕快些,張定招在前麵帶路,10分鍾他們就下到山腳了。


    “四姐,是四姐!”有兩個十幾歲的男孩子嬉鬧著朝他們跑過來。


    “光宗耀祖!”張定招上前攬著兩個弟弟,“爸媽呢?來客人了!”


    “他們是誰呀?”光宗耀祖疑惑地看著這些不速之客。


    “他們是你四姐夫和他的家人。”張定招笑眯眯地告訴弟弟。


    “哦,四姐夫叔叔阿姨,你們稀客!”光宗耀祖笑著跟大家打招呼。


    李虎沒搭理他兩個小舅子。心裏說:四姐夫?你們想多了,八字還沒一撇兒呢!我才不要給你們當姐夫呢!


    “不稀客!不稀客!”李根他們三個老的笑著應答。


    “爸媽,四姐回來了!”光宗耀祖奔跑著去告訴他爹娘。李根他們跟隨著張定招一起朝他家裏走去。


    “啊!你四姐回來了呀!咋沒提前打個電話就突然回來了呢!”張定招媽媽跑出來迎接。


    “媽!”張定招喊著,快步走過去,拉著她媽的手,又指著李虎他們說,“媽,這是李虎和他家人,他們來商量彩禮的事兒。”


    “哦!好好好,是親家呀!快進屋!”招媽邊招呼,邊細細打量著李虎:這小夥子人樣子長得不錯,個子好高啊!又有正式工作,這可是個金龜婿呀!


    他們一行人剛進屋坐下,招爸就回來了。他一進門就嗬嗬笑著說:“哎呀,親家來了呀!稀客稀客!你們怎麽也不提前打個電話呀!”


    “事情太突然,就忘記要打電話了。嗬嗬!”李根笑笑,“親家,親家母呀!你們也都坐下,我們一起商量一下彩禮的事兒。”


    “哦,是這樣啊!我們定招三個姐姐彩禮錢都是5000。嗯,按理兒說定招的彩禮也應該是這個數。


    但是我已經跟定招解釋了。她三個姐姐都嫁在本村,一年到頭家裏農活以及我們有個頭疼腦熱呀,都是他們幫忙的。


    現在,定招嫁到希水市了,家裏啥忙肯定也是幫不上的。再說李虎是國家職工。我們也不能讓他幫我們做這些粗活,你說對吧?”招爸笑笑說。


    “彩禮實在是太多了!農村有幾個萬元戶呀!”李根搖搖頭。


    “是呀!塊真不是一般人家出得起的呢!你少點兒吧!”王秀榮附和道。


    “少點吧!這後麵還要辦婚禮呀!生孩子啊!還有好多事兒呢!都要花錢的呀!”程翠也幫著說。


    “是這樣呀!彩禮錢真不能少!原因我已經說了。哎,我還有兩個兒子,將來長大娶媳婦也要彩禮呀!我又沒有別的啥能耐,上哪兒找錢?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招爸哭喪著臉,搖搖頭。


    “叔叔,付了彩禮錢,我能不能不娶你女兒啊?”李虎冷著臉問。


    “不娶?不娶你出啥彩禮呢?你把我女兒肚子都搞大了,你不要?”招爸生氣了。


    “給你彩禮錢,就算我把她肚子搞大給的賠償吧!你讓她把肚子裏的孩子處理了,她想嫁誰就嫁誰。你看可以吧!”李虎真的是不想娶張定招。


    李根他們看李虎這樣的態度,就想著能這樣也行。


    “那不行!”招爸堅定地搖搖頭,他知道李虎嫌棄他女兒沒文化,長相也一般,“這婚還是要結的。”


    媽的,狗屁膏藥呀!甩都甩不掉。


    “唉!”李虎歎了一口氣,“那彩禮能不能少?要不,我真不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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