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黃建華院外,錢程喊:“建華叔,水泥我捎回來了!”他幫忙把水泥搬到院子裏。黃建華千恩萬謝要留他吃飯,錢程趕緊笑笑跑出了院門。


    他將三輪車一直騎到似錦家的院子裏。李根王秀榮看到他們三個人蔫癟癟的樣子,也沒看到麗娜。立即就問:“麗娜呢?咋隻有你們三個回來?”


    “人家走了,不跟虎子哥好了!”似錦沒好氣地說。


    “啥?麗娜不跟你虎子哥了?”李根王秀榮驚訝極了。


    “嗯!”似錦點點頭。


    “怎麽回事兒?去的時候,你們都好好的,怎麽把人家惹生氣了呢?”王秀榮大聲責問。


    “這事都怪錢程!”虎子手指錢程,氣憤地說。


    “怪錢程?”李根王秀榮更驚訝了。錢程在他們的心裏一直是個好孩子,他們從小看著他長大的。錢程怎麽可能會氣走麗娜呢?


    “你還怪哥?你真好意思呀?李虎,我都替你臊得慌!”似錦厲聲說。


    “不怪他怪誰?怪你嗎?你們兩個沒一個好東西!”麗娜走了,李虎心裏煩著呢!聽似錦這麽說,火氣更大了。


    “都別說了,都怪我不好!”錢程趕緊說。


    “哥,你不要那麽傻,行嗎?憑啥怪你?”


    “我……我不該獨自去買水泥,把你們三個沒有捎帶上。”錢程低著頭小聲說。


    “還怪你逞能,你要不出現就沒這麽多事兒了!”李虎說著,一腳把凳子踢得飛出老遠。


    “李虎,你要不要臉?如果我哥不出現,你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可怕後果嗎?”似錦大聲吼李虎。


    “管他啥後果,總比現在這個後果要好。”李虎爭辯道。


    “算了,李虎,無恥如你,恐怕也沒誰了!你隻配叫李熊,李狗熊!懂嗎?”似錦狠狠剜了李虎一眼。


    “呸!”她朝地上吐了一口,隨後一把拉過錢程,走近王秀榮說:“媽,回屋告訴你出了啥事兒。”


    李根夫婦隨兄妹倆進屋,並關上門。似錦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說給他們聽。這時錢程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


    “啊?原來是這樣!虎子哥怎麽……”錢程終究沒罵出口。


    李根夫婦隻氣得大罵:“我們怎麽生了這麽個窩囊廢呀!”


    李虎坐在院子裏聽他爸媽在屋裏罵他,心裏還有些憋屈呢!我有什麽辦法?人家有三個人,還拿著刀,我打得過嗎?誰不愛惜小命啊!身上被捅幾個透明窟窿,那可真不是當玩兒的!


    一會兒,李根夫婦和錢程似錦一起打開門,走出屋。看到李虎不以為然的樣子。


    王秀榮一下爆發了:“李虎,我怎麽生出你這麽沒用的貨色?你丟下的是妹妹和你未來的媳婦呀!你這是人做的事兒嗎?”


    “媽,你不要道德綁架行不?她倆是女人,了不起被那幾個人侮辱,但最起碼命還在。


    而我是男人,呆在那兒,也許連小命都保不住。你替我想過嗎?”李虎還跟王秀榮硬杠。


    “你就一畜生,你那狗命要的有啥用?狗東西,我跟你拚了!”似錦邊說邊要撲上去撕打李虎。


    “似錦,不要!”錢程緊緊拉住似錦,不停的安慰,“不生氣了!以後,哥到哪兒都把你帶上,再不單獨把你丟給別人了!哥會一輩子保護好你的!不難過,不難過了哦!”


    “李似錦,你再罵我,我要揍得你滿地找牙,你再罵試試!”李虎吼道。


    “揍我?哈哈哈,你這會兒倒耍起威風來了!來吧!我要怕了你才叫怪?沒用的家夥!隻會窩裏橫!”似錦狂笑著故意激怒李虎。


    “你?別以為我不敢!”李虎說著向似錦走去。


    “李虎,你敢!”李根夫婦立馬站到錢程似錦前麵,大吼著攔住李虎。


    “李似錦罵我時,你們在幹啥?”李虎質問他爸媽。


    “似錦又沒罵錯!你覺得你不該被罵嗎?到現在,你還沒意識到你自己的錯?”王秀榮真是恨鐵不成鋼呀!


    “你是男人,保護家人是你義不容辭的責任!懂不懂?你上大學,學了個狗屁呀!上了十幾年學,你學的東西都喂狗了呀?”李根也發火了。


    “你們?唉,算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我跟你們真說不明白!唉!”李虎歎了口氣,折過身,拿著椅子,坐得離他們遠遠的。


    晚上,一家人都沒說話,悶頭吃了晚餐。


    第二天一大早,王秀榮正在刷鍋準備做早飯。李虎已收拾停當,拎著行李。他站在廚房門口,悶聲說:“媽,我要回單位了!”


    “馬上吃了早飯再走,來得及!班車沒這麽早!我昨晚發了麵,馬上蒸肉包子。一會兒就好了!你再去躺會兒也行!”王秀榮勸道。


    這兒子再混蛋,也是自己生的。以後隨著年齡的增長,應該會有所改變吧!畢竟虎子本性並不壞,隻是怯懦而已。昨天罵過後,李根夫婦已經從心底原諒了李虎。


    王秀榮睡覺之前還發了麵,剁了肉餡,準備早上蒸肉包子呢!畢竟李虎很少回家的。


    “不吃了,我要走了!”李虎邊說邊朝門外走。


    “虎子,你還在生爸媽的氣?爸媽都是為了你好呀!你怎麽就不理解爸媽的苦心呢!”王秀榮從廚房追出來,痛心地說。


    李虎沒理會他媽,依然目視前方,昂首挺胸,頭也不回地走了。


    呆呆望著虎子離去的背影,王秀榮斜靠在門框上,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下來。


    這麽辛苦地供你上學,本來以為你上了班,能體會父母的不易。可你上班這麽久,一個鋼蹦兒也沒給過家裏。就算這樣,我們也從來沒有怪過你。可你……你怎麽就這麽不懂事兒呢?


    一會兒,李根也起來了。他看到王秀榮在哭,立即跑過來,半攬著給她擦幹眼淚,問:“怎麽了?是李虎又惹你生氣了?”他眼睛四處搜尋著李虎,“虎子呢?走了?”


    “嗯,走了!”王秀榮歎了一口氣說,“虎子沒惹我!”


    “那你哭啥呢?嗯。”李根望著王秀榮輕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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