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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搬出去並沒有用到一周,尤美讓助理幫忙找了一個私密性不錯的小區,她兩部作品的配音酬勞都打過來了,除去半年的房租,還剩下不到五千塊,馬上就又過上捉襟見肘的生活。


    除了日常開銷的花費,過些日子還要回學校飛美國,隻能寄希望現在的配音酬勞可以快一點到帳,實在不行,就隻能先和真穗借。


    剛過了沒兩天的安逸日子,結果又被打回原型,人就是不能太得意,如果你舒適的生活不是靠自己掙來的,早晚有讓人收回去的一天。


    麥麥沒有尤美想像地那麽難過,聽到尤美說要搬家,隻是問了要不要換幼兒園,尤美說不用,她就沒說什麽了。


    好像真的像是秦弈說的那般,小孩子很快就忘記了,再也沒問過她要爸爸。


    但尤美要是真的這麽認為就算不得一個合格的母親,短短幾個月就搬了三次家,怎麽可能會沒有影響?她若是鬧一鬧,尤美反倒沒有那麽擔心。


    赫峰走得時候有些罵罵咧咧,氣壞了的模樣,說以後請他都不會回來,一直罵秦弈不是個東西。


    尤美一直都有點搞不清父親的狀態,時好時壞,有的時候語出驚人,有的時候又總說孩子話,比起在美國的時候確實是有些變化。


    麥麥這會兒反倒是安慰爺爺∶「木事木事……爺爺不氣啊。」


    不管怎麽樣,尤美發誓這是最後一次,她會努力賺錢,再也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最重要的是不能再做這種蠢事兒,她自己的感受不重要,但她要顧忌家人的想法,以前她把事情想得太簡單,所以傷害了家人。


    「是你說的,回頭別再人家給好臉,你就湊上去,不然我就真的瞧不起你。」


    真穗為這事兒氣死了,她一直沒怎麽敢給尤美意見,真要是拆散有情人她也擔不起這個責任,感情的事情弄不好,容易遭埋怨,但這次她是真的氣炸了。


    「他就這麽把你當招之則來揮之則去,你就生受著?」


    「不然呢?原本就是約定好的。」尤美一麵側身看著試衣鏡裏的衣服,一麵問道,「你覺得這件怎麽樣?」


    真穗抱著胸,向後退了幾步,評價道,「還可以,比上一件藍色的那個好。」說著她又上前掀開衣服的價牌,「不是讓你挑貴的嗎,還想著給他省錢呢?」


    「不是,衣服好不好看和價錢有什麽關係?」尤美對身上這件藕荷色的抹胸禮服還挺滿意的,裙擺配著黑色的紗襯看上去更加典雅貴氣。


    今天晚上公司開年會,但不知道為什麽,張恆通知得很晚,讓她自己置辦衣服,說回頭給她報銷。


    真穗不同意:「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傻白甜了呢,娛樂圈是什麽地方?什麽都能拿出來比一比,你這怎麽和人家高定的比?」


    「一個年會而已,我要是真的花幾百萬買個高定,還不把張恆嚇死?再說人家高定都是團隊借的,我可沒渠道去買,別擔心,我又不是走紅毯,我是去吃東西的,最多唱首歌就回來了。」尤美轉了一圈,「不是挺好看的嗎?本來我還想著如果挑不到滿意的,就去漢服店去看看呢。」


    「你可給我打住吧,怎麽還像小孩子似的喜歡亂來?麥麥平時看著都比你穩重靠譜。」


    尤美撇了撇嘴沒說話。


    正好店員拿來了幾雙高跟鞋給尤美試,兩人也就換了話題。


    等人走了,真穗問道:「那今晚的公司年會,一會兒你和秦弈見麵不怕尷尬?」


    尤美踩著白色的高跟鞋站起身,一麵低頭看著腳下的鞋,一麵說道:「我問過張恆了,沒接到通知,秦弈應該不會出席的,秦氏下屬公司那麽多,每個年會他都來,累死了也不夠他忙的,再說除非必須,他一般不參加宴會。」宴會這種地方少不了女人,秦弈最怵這個,雖然現在秦弈似乎不太怕女人了,但心理陰影應該還在吧。


    結果當看見和羅菲菲一同出席年會的秦弈,尤美覺得臉上莫名一痛。


    因為這一意外,尤美很快成為會場的焦點。


    感受這周遭投遞過來的同情目光,尤美感覺就和當初秦遠在學校給她戴綠帽子的時候一樣,太丟臉了。


    他們老秦家是不是都愛好這個?


    不是說好了,過些天公布離婚聲明的嗎,秦弈做什麽這麽著急?


    看著秦弈帶著羅菲菲朝她走過來,尤美心想,怎麽地,還想過來挑釁?


    「不好意思,秦太太,我是在門口遇見的秦先生,所以才會一起過來,請不要誤會。」


    說話的是流量小花旦羅菲菲,和尤美同公司的藝人,也是秦弈的緋聞女友,之前兩人的照片刷屏網絡。


    尤美看著一身珠光寶氣的羅菲菲,笑著點頭,「怎麽會呢?我還怕這會連累羅小姐呢,怪也該怪他。」尤美看向秦弈,「也不知道避嫌,要是再出了緋聞,不是連累羅小姐挨罵嗎?」


    秦弈看了一眼她,目光落在她圓潤白皙的肩膀,隨即移開目光:「臨時行程,我隻逗留一會兒。」


    「所以真的是趕巧,我怕秦太太誤會,所以才跟過來解釋一下。」羅菲菲補充道。


    秦弈看了一眼羅菲菲,沒說什麽,而後看向尤美:「一會兒讓老王送你回去,我會先走。」


    尤美笑容不變:「好。」


    等秦弈走了,羅菲菲上前和尤美說話:「不好意思赫小姐,其實還有件事兒我要道歉,本來因為拍戲,年會原本趕不回來,但是沒想到我今天提早收工,就買了機票飛回來了,公司也沒給我準備禮服,張哥就徵用了赫小姐的禮服,這事兒我也是剛知道的,實在是不應該,我覺得我該過來和你親自說聲抱歉,不過還好,赫小姐有別的衣服穿。」


    尤美笑了,竟然真的是來挑釁的,這破事兒,原本她不說尤美也不會知道,畢竟張恆還沒傻到主動和她講這些。搶她的衣服又撩她的男人,從秦太太到赫小姐,這是向她宣戰來著。


    這可真逗,她和蕭蔚然的緋聞是假的,但秦弈的緋聞竟然是真的。


    「羅小姐嚴重了,一件衣服而已,不值當什麽。」尤美笑得端方優雅,「我不喜歡的東西對我來說一文不值,也就不在意別人來搶,男人也是一樣。」


    秦弈她不打算要了,隻要不嫌燙手,誰愛要給誰。


    看著有些錯愕的羅菲菲,尤美拿起桌旁的一杯漸變色的橙黃飲料,沖她舉了一下:「祝你好運。」說著就將杯中的飲料幹了。


    尤美裝得雲淡風氣,但心中火氣大,喉嚨氣得快冒煙,急需涼飲敗火。


    剛入口的時候還是甜絲絲的,結果咽到一半,辛辣的味道衝上鼻腔,尤美差點噴了,她真的是用盡所有自製力忍著,最後強忍著難受喝下去的。


    剛才一直表現得很從容,決不能在小的地方丟份,不然以後想起來懊悔死。


    等喝完了,尤美忍不住輕咳了兩聲,臉憋得有點紅。


    「赫小姐……」


    沒等羅菲菲說完,年會主持人的聲音響起,要求大家入座。


    尤美找到自己的姓名牌,好死不死的和羅菲菲在同一個桌子。


    主持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鬧哄哄的年會安靜下來,原來是要總裁致辭。


    尤美拿著酒杯看著台上那個英俊帥氣的男人,她笑了一下,慵懶地閉了閉眼。覺得這人也就剩下長得好看這個優點了。


    以前都是濾鏡,人蠢對她還壞……他要聰明一點早就認出她了,他要是好人,就不會總欺負她。


    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尤美又取了一杯酒給自己,等杯底再次見空的時候,秦弈的致辭就結束了。


    尤美推著發沉的頭,取出手機給真穗發了個簡訊:我好像喝醉了,過來接我一下。


    發完消息,尤美站起身朝著外麵走,想要找個地方透透氣。


    「赫小姐……」羅菲菲跟過來了,「這是要去哪兒?」


    尤美有些不耐:「你老纏著我幹什麽?」


    羅菲菲明顯一愣,大概是沒想到尤美變臉這麽快。


    「不是……赫小姐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


    「少來。」尤美不耐地揮揮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不過給你句忠告,不要浪費時間,吃力不討好。」


    羅菲菲臉色很難看,原想著赫尤美至少裝裝樣子,結果卻是一副趕蒼蠅的架勢。


    這會兒有很多人看過來,兩人雖然動靜不大,但身份都是會場焦點,老闆的緋聞女友和正牌夫人鬧了不愉快,自然會引得不少關注。


    「赫小姐還是把話說清楚,不然我背不起這個鍋。」羅菲菲突然強硬起來,直接伸手過來拉住尤美。


    尤美直接揮開她,「說清楚什麽啊,你愛喜歡誰喜歡誰,我又沒攔著你,我隻是好心提醒你,他不喜歡你這樣的。」


    她踉蹌了一下,抬頭看向羅菲菲,「不過……都和我沒有關係,你愛樣就怎樣,別老來煩我,多在秦弈身上下功夫,煩。」


    「赫小姐在說什麽胡話,就算喝醉了,也不能亂潑髒水,你是秦先生的夫人,他喜歡的當然是你,平白無故扯我做什麽?」說到後麵羅菲菲眼帶,隱隱帶了哭腔,她倒不怕丟人,畢竟這緋聞一個人鬧不出來,她丟人也是秦弈丟人,那麽赫尤美勢必會落得不識大體的埋怨。


    周圍亂糟糟的,尤美頭也昏沉沉的,羅菲菲說了一大堆,她隻能聽懂半截話,也不知道哪句讓她不高興了,皺著眉直搖頭,「他也不喜歡我這樣的,她喜歡……」


    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她笑了一下說,「他喜歡的是……」嗬嗬了半天,一直賣關子。


    「秦太太喝醉了?」羅菲菲嘴角不自覺地勾了勾。赫尤美要是爆出秦弈的緋聞,那她就徹底完了。


    「他喜歡的是……」她笑了笑,說,「他喜歡穆念慈……」


    她話沒說完,突然一雙溫熱的大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臂。


    尤美回過頭,發現秦弈竟然過來了,她晃晃悠悠地衝著他笑了一下,然後看向羅菲菲∶「不信,你問他啊。」


    「秦太太真會說笑。」羅菲菲尷尬,原以為赫尤美會說出什麽秘辛醜聞,結果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你不信?」尤美轉頭看向秦弈,「你說……你是不是喜歡穆念慈?你的小秘密我都知道,啊,不對……」


    尤美好像又想到了什麽,抬起手指著秦弈點了點,說∶「你好像還喜歡黃蓉,這也差太多了,不過肯定不是羅菲菲這樣的對不對?你一向討厭城府心機……」


    「秦太太……」


    秦弈抓著尤美的手臂,上前將人帶到懷裏,他目光冷然地看著還想再說什麽的羅菲菲,羅菲菲讓他陰冷的表情嚇得立時住了口。


    秦弈半摟著尤美的肩強硬把人帶離會場。


    尤美讓她弄得不舒服一直掙紮,「幹嘛呀你?」尤美哭唧唧的,「秦弈你太討厭了。」


    一直到了外麵,走到避開人群的台階下,秦弈才鬆開禁錮,但右手依然抓著尤美的手腕,目光灼灼地盯著她∶「你是怎麽知道的?」


    「知道什麽?」尤美迷迷糊糊的,冷風一吹,讓她哆嗦了一下。


    秦弈脫下外套罩住她,將人緊緊地箍住∶「穆念慈……你是怎麽知道的?」


    「啊……你說日記啊。」尤美傻嗬嗬地笑道,「我偷偷看到的啊,你這麽凶幹什麽?」


    尤美站的搖搖晃晃,「不用擔心,我大腦其實很清醒,就是有點興奮,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我知道,我不會亂說的,你放心,我是清醒的。」雖然看著她搖晃無骨的狀態沒有什麽說服力。


    說著她還安慰地抬手拍了拍秦弈,結果讓秦弈順勢抓住手腕。


    秦弈看著她,眼底閃著一些昏暗不明的情緒。


    尤美的手突然讓人拿住,倒是沒生氣,反而沒心沒肺衝著秦弈笑,很是通情達理地說道∶「放心好啦,以前我沒拿這個威脅過你,以後也不會拿這個威脅你的。」


    秦弈聲音變得艱澀∶「什麽威脅?」


    尤美「嘶」了一聲,一副嫌棄秦弈笨的模樣,她眼神有些迷糊地朝著四周看了看,然後湊到秦弈麵前,小聲地道∶「那個精神診斷報告啊,我看到了,開始我還想著你是不是亂吃藥,後來我覺得這肯定是秦遠他們幹的,缺德玩意,真是太過分了,怎麽會有那麽壞的人呢?後來我都氣哭了,真的……」


    秦弈站在原地,抓著尤美的手突然脫力,腦中突然湧入很多畫麵。


    那些他曾經忽略和遺忘的細節爭相擠進腦海。


    這些年隻有一個人看過他的診斷書……


    隻有那麽一個人……而他也親手將那段「記憶」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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