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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會的角落,一個小型樂隊演奏著輕柔幽緩的音樂,服務生端著酒水和糕點穿梭於宴會中,談笑風生的客人,觥籌交錯的酒杯,宴會氣氛正濃。


    一位年輕的女服務生端著鮮榨的果汁在宴會中穿行,和那些麵帶笑容,工作專注的同行不一樣,女服務生的目光會頻頻地朝著在餐桌旁談笑的尤美和柯姿看去。


    始終用著一種極其複雜的神色看著她們。


    砰……


    「幹什麽呢,沒長眼啊?」


    許是走神太過,女服務生和對麵迎來的男子撞上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女服務生連忙道歉。


    「你知道我這身西裝多少錢嗎?你就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完了?」男子大發脾氣。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女服務生都快急哭了,除了道歉完全不知道說什麽好。


    倆人的衝突,引起小範圍的騷動。


    女服務生的幾位同事也過來解圍:「實在是抱歉,我們會負責給您洗幹淨的。」


    「洗幹淨?你看看這衣服的牌子,洗了還能穿嗎。」


    「對不起,我賠給您,嗚嗚……「女服務生終於頂不住壓力哭了。


    「哎,不要為難人家一個小姑娘了,人家也不容易。」周圍有人上前勸道。


    「沒錯,不就是一件西服嗎?至於把人小姑娘逼哭嗎?也不是故意的。」


    「什麽衣服是洗了不能穿的,讓我看看?不行我給你買一件。」


    男子最後迫於壓力,罵罵咧咧了幾句,讓服務生領著去換衣服了。


    人群慢慢散去,同伴安慰女服務生:「好妙然,別哭了,沒事兒了,一會兒多注意一些就行了……你想想咱們就做幾個小時就有兩千塊唉,是不是就能開心點了。」


    女服務生的目光卻一直盯著尤美和柯姿的方向,眼中是滿心的不甘和憤恨,一個嫁入頂級豪門,一個是炙手可熱的小花旦。


    「人和人為什麽會差得那麽多,難道就是因為我長得不漂亮嗎?」


    同伴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而後嘆了口氣:「別想那麽多了,同人不同命,過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兩人說話的功夫,那位送男子去換衣服的女服務生紅著眼睛跑回來了。


    「怎麽了,他又罵人了?」


    「不是……他……」說著女服務生眼淚差點沒掉下來,「他動手動腳的,經理還讓我不要放在心上,說摸一下又不會怎樣。」


    「太過分了,怎麽會有這種人?」


    「也不是第一次了。」離妙然目光再次看向尤美的方向,「就隻有我們這種底層的人,才無法反抗,他們敢這麽對這裏的客人嗎?」


    同伴知道她說得是誰,隻得勸道:「都過去了,你不要再想了,她們現在的身份和你們當時一起比賽的時候已經不一樣了,哪一位都不是咱們能得罪的。」


    距離選秀過去快三年,離妙然當初背著罵名退賽,之後過得一直不太順暢,原本是想找個公司做行政的工作,但卻因為沒經驗和之前選秀的事情屢屢受創。


    最後隻能做一些和體力相關的工作,她做服務生給人洗盤子,吃了不少苦,原本她覺得日子漸漸好轉,公司接得都是高級宴會的單子,同事也不介意她以前的事情,但見到尤美和柯姿讓她的心態徹底崩了。


    但尤美不知道離妙然也在宴會,她此時一副戰鬥的架勢,擋在秦弈的身前。


    「我先生的第一支舞是要和我跳的,兩位還是等下次機會吧。」


    「可是秦先生並沒有請你跳舞啊。」說話的女人拿著一把小香風的扇子,嘴角掛著說不上嘲諷還是鄙夷的笑容,「秦夫人用不著這麽一副草木皆兵的樣子,跳個舞而已,弄得像是我在搶你男人一樣,這樣小家子氣。」


    另一位還從旁附和:「你看這架勢,一副駕輕就熟的模樣,以前怕是沒少和別人搶男人了,這些農民出身的女明星能見過什麽世麵。」


    我去……


    尤美有點想罵人了,這是故意找茬啊。


    尤美都讓她們氣笑了,「所以見過世麵的你們,整天都想著勾.引別人老公嗎?」她見對方一副想要反駁的模樣,先聲奪人道,「不管我是不是農民出身,我都知道什麽是教養,我的父母沒教過我用出身嘲諷別人。」


    對方卻是擺出一副無謂的模樣,始終掛著不鹹不淡的笑容:「喲,一個賣唱的,還伶牙俐齒的,這是慈善拍賣會,你打算捐些什麽啊,怕是都是你老公的吧,嘖嘖嘖……可惜你已經結婚了,沒人想請你跳開場舞了,不然還可以學你那位同僚靠姿色博出位。」


    秦弈揉了揉額頭,聽著對麵女人尖銳的聲音,隻覺頭疼欲裂,細汗從鬢角滲出,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裏。


    尤美無語地「嗬」了一聲,胸口的火氣滋滋滋地往上冒,她掃了一眼周圍看戲的群眾,深呼了口氣,才道:「我是真沒想到,所謂上流社會的名媛閨秀,滿口都是男人女人那點事兒,都說眼界決定了格局高度,你眼裏是不是就沒點別的什麽東西了?」


    「你說什麽呢,我哪有說。」那女人臉色終於有點繃不住了,她沒想到赫尤美不怕丟人,竟然這麽能嗆聲。


    因為此時已經有人過來看熱鬧,誰也架不住這麽丟人。


    尤美餘光看了一眼秦弈,見他掐著額頭,呼吸不暢的模樣,決定快刀斬亂麻,也不打算拿什麽優雅範了,直接嗆聲∶「你話裏話外的意思不是很明顯嗎?一個慈善晚宴,盯著別人的老公有意思嗎?」


    人群裏傳來笑聲。


    女人的臉色非常不好:「你也知道是慈善晚會,請問你捐了什麽?也不知道秦弈是怎麽想的,竟然娶你這樣身份低……微的女人,怕不是奉子成婚吧。」她就不信她和朋友兩個人一唱一和,拿不住一個低賤的戲子。


    尤美猜她想說得是低賤,結果看見這麽多人不好張口,她看著對方,將姿態擺正:「夫妻本是一體,我先生捐了什麽,自然就是我捐了什麽,您卻一口一個賣唱的,對人毫無尊重,這世上的職業包括家庭主婦在內都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每個人的夢想和職業都值得被尊重,除非你做的事情足以改變世界,不然你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優越感可言。」


    啪.啪.啪……


    突然從人群中傳來一陣巴掌聲,尤美詫異地看過去,發現竟是熟人。


    他怎麽會在這裏?


    「蕭蔚然……你——」尤美有些驚愕,這人不是在美國嗎?什麽時候回國的,沒聽說啊。


    蕭蔚然穿過人群走過來,他站到尤美身旁,麵上帶著溫雅的笑容,看著對麵的女人:「這位女士剛才的話恕我不能贊同,職業和夢想都沒有高低貴賤,連科學與藝術都是想通的,赫小姐和秦先生在他們在各自的領域都做出了成績,在我看來兩人是天作之合,沒有誰更低微之說。」


    女人冷笑著反駁道,「可她一個賣……唱歌的,算是什麽藝術,誰還不會唱歌啊,這算什麽本事?」


    蕭蔚然不緊不慢地回道,「所謂含英咀華,物藝相通1,錢學森的夫人就是一名歌唱家。」他笑看著對方略顯驚惶的神色,說道,「赫尤美本科讀的是985的名校,現在也馬上就要在有音樂界哈佛之稱的茱莉亞音樂學院畢業,她因為喜歡音樂,所以讀得也是世界最好的音樂學校,我想請問您是從事什麽職業,是否有在世界頂尖學府進行學習深造過?」


    見對方抬出科學巨擘,那女人本就有些慌了,而蕭蔚然最後這麽一問,讓她徹底詞窮,「我……」女人看著周遭交頭接耳的嬉笑聲,握著扇子的手忍不住有些抖,而她的那位同伴已經早已不見身影。


    「其實這些都不重要,每個人都有各自的人生軌跡,就算赫尤美出身微寒,你也不該隨意貶低一個人的出身,我們的教養要求我們去尊重別人,而不是捧高踩低,慈善的目的絕沒有攀比這個選項,如果都像您一樣,這場慈善晚會就完全背離了初衷。」


    蕭蔚然每一句都精準點艸,貶低對方的境界和教養,殺得人節節敗退。


    「說得好!」有人在人群中發聲支持。


    尤美尋著聲音看見了柯姿的身影,這傢夥一副十分興奮的模樣,看著蕭蔚然的眼睛都冒星星,看樣子是讓這人道貌岸然的表象給欺騙了。


    話說這人一直在美國生活,竟還懂得不少,蕭老師的教育真的很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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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含英咀華,物藝相通出自《範敬宜文集》作者因為對錢學森夫婦的欣賞,給北工大藝術館的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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