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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林戈愷這個人虛偽到極致,偷東西不算,還要惡人先告狀誣賴她搶資源。


    這種人無恥的程度已經超出她的想像,偏生還心思縝密,算好所有人的反應,他知道如何挑起網友的憤怒,讓大眾替他「討公道」,讓人有口難言。


    尤美覺得或許是上次偷歌的事,讓林戈愷覺得自己好欺負,如果當初沒發生意外,自己站出來發聲譴責,林戈愷大概也會準備好一切等著她入網。


    這個人壞到讓人咬牙。


    自己以前怎麽會粉上這樣的偶像呢?以至於想起來就悔不當初,有些禍真還是自己招來的,喜歡什麽人不好,挑了這樣一個人。


    不過尤美實在是想不通,林戈愷為什麽會這麽針對她?明明沒什麽冤讎,平白無故的怎麽老拿她開刀?她昨天晚上躺床上想了大半夜,回憶每一個細節,還是沒能找到原因。


    「不知道?」秦弈的聲音簡短淡漠,雖是反問卻不帶一絲尾音,卻更讓人心生忐忑。


    「我……」


    「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你頂著的是小七的身份,而這個身份不容有任何汙點,你不會想知道違約的代價。」


    秦弈平靜地給尤美下達通碟,尤美意識到他是真的動怒了,心下說不出什麽感受,隻得應承:「……我會想辦法的。」


    「多久?」


    尤美抬起頭,看著咄咄逼人的秦弈,以前她覺得秦弈對小七要求嚴格,現在看來他對別人的要求更嚴格。


    尤美低頭∶「我不知道……」又是一樣的回答,尤美知道秦弈不喜歡聽,卻也隻能實話實說。


    秦弈扶著眼鏡看向她∶「你在敷衍我?」沒什麽起伏的語調,聽著冰冷透骨。


    尤美有些心慌,她說:「……我沒有,我隻是覺得早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虛假的東西是藏不住的,林戈愷就算將自己遮掩得再完美,也有暴露的一天,我不覺得我身上背負的這個叫做汙點,雙方各執一詞,沒有定論,隻不過是因為他仗著自己的國民好感度占領輿論,可這個東西是個消耗品,他不愛惜羽毛,這些東西他早晚都會失去。」


    「早晚?」秦弈反問了一句,淡漠的語調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那是什麽時候,而你所謂的真相誰又能證明?」


    「我說得都是真的,我沒有……」尤美的聲音有些發顫。


    「張恆確實沒有幫你,但你是怎麽獲取資源的,怕是隻有你自己清楚,你又為什麽不怕自己的心機暴露?」秦弈的視線冷冷地落在她身上,「你說你不會再模仿小七,卻又時不時地故意在我麵前做著一些小動作,裝作是你不經意的流露,你覺得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


    秦弈的視線寒冷刺骨,尤美感覺一股冷意從周身蔓延開,交握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輕輕地開口:「你們總說我模仿她,可我不知道怎麽樣才不算模仿她,不知道怎麽才能讓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她始終不敢抬頭,害怕對上那個讓毫無溫度的視線。


    秦弈閉眼深吸了口氣,之後他睜開眼,鏡片後的眼眸幽深駭人:「你還要堅持自己無辜?你答應我不再模仿小七,卻在張恆麵前大放厥詞說自己沒有模仿,說你的能力才華在小七之上,我倒不知道你平素是要看人落碟。」


    「我……」終究還是和那冰冷的視線對上,尤美心底冰冷,她錯開目光看向窗外,鼻腔裏突然湧上酸澀的熱流,「不一樣的……張恆讓我不要模仿小七,我可以毫不猶豫地反擊他,告訴他這就是我本來的麵貌,他看不看得慣我都是這樣,不會為他改變什麽,但你不讓我模仿小七,我可以不為自己辯解,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因為……喜歡所以才沒有原則。」


    秦弈目光一直看著她,不錯過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好似要看清尤美是真心還是假意,最後他淡淡笑了一下,卻是目光泛冷:「還以為你能找到什麽好的藉口,我倒是不清楚,你什麽時候對我如此情根深種。」


    尤美睜著眼睛微微抬頭,防止自己再哭出來,但聲音卻已經哽咽,「人都是有自尊的,我把自己完全剖開,給你看我的真心,就是不想讓你誤解我,可為什麽總這麽逼我,讓我的喜歡變得這麽廉價……」隱忍的眼淚終於湧出眼眶,「秦弈……我可以讓自己不喜歡你,但我不想恨你。」


    眼淚一旦打開閥門便收發不住,尤美低著頭淚水一滴滴地落在手背。


    秦弈看著對麵哭得十分傷心的女人,他有一瞬的恍惚,似乎每一次都是這樣,最終的結果都是以赫尤美的哭聲為結局。他不覺得自己說了多麽過分的話,對犯了錯的員工哪怕是對項平他都是如此,也沒有誰敢在他麵前哭,但顯然赫尤美受不了他的態度。


    尤美的哭聲讓他心底有絲亂,秦弈試圖命令阻止。


    突然電話響了,秦弈頓了一下,他站起身接電話,人卻沒有去到書房外,而是站到窗口。


    項平的聲音從電話的一頭傳了過來:「我們拿到了智煒股份在醫院掃樓騙保的證據,已經全部做好備份,秦總,我們下一步是該怎麽做……」


    秦弈用餘光看了一眼低頭哭泣的尤美,說∶「等……等他們買通醫院做完虛假澄清之後,再將眾籌造假的視頻一起傳送給媒體……」秦弈頓了一下,目光看向捂著胸口哭得越發洶湧的尤美。


    尤美發覺正在打電話的秦弈不知什麽時候站到她的麵前,她抽泣著抬頭,淚光盈盈地看著對方,想要說話,卻是哽咽著沒能開口。


    下一秒,溫熱的手指落在她的臉頰,輕輕地為她拭去頰邊的淚水。


    「這事兒不要再告知別人,不要放出風聲,要推進……」


    尤美看著為她擦眼淚的秦弈,神情微微有些困惑,漂亮的眸子像是染上一層朦朧的薄霧,眼角水光氤氳,有種脆弱的憂鬱和悲傷。


    「秦總?」電話另一頭傳來項平的聲音。


    秦弈鏡片後的目光似乎恍覺了一下,看著對麵滿是淚痕的細白臉蛋,他沒有立即抽開手,再次將她眼角的淚抹去,而後才鎮定地起身走回去繼續打電話。


    尤美哭得一抽一抽的,她看著秦弈的背影,哭得愈發傷心。原本還隻是靜默地流淚,現在尤美幹脆哭出聲音。


    此時,電話對麵的項平發現波ss又不說話了,便出聲問道∶「您現在是在看電影嗎?如果不方便……」


    「明天再說。」秦弈突然接掛了電話。


    項平拿著電話愣怔出神,波ss公事談到一半掛電話這也算破天荒頭一遭,不過怎麽有女人的哭聲。


    不會是赫尤美吧……


    他不得不擔心,波ss本來對女人就勢弱,更何況是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人,很可能會屈服於對方的眼淚攻勢,這赫尤美真的越來越有手段了,知道怎麽抓人的命門。


    秦弈不知道項平已經想得這麽深遠,他這會兒讓尤美哭得有些心煩意亂。


    秦弈深吸了口氣,他站到尤美麵前,好一會兒之後,才推著眼鏡,問出一句:「你哭什麽?」


    尤美抬頭,她哭得一抽一抽的:「我……我也……不……不知道……」


    說著她抽泣著站起身,捂著眼睛往外走。


    「你幹什麽?」秦弈神色一滯。


    尤美眼眶熱辣辣的疼,抽噎著道:「我……回房……房間哭……」她話不成句,一旦哭狠了就很難停下,小時候緩不好情緒,哭脫水都有可能,上一次還是懷孕的時候,她是直接哭暈了。


    秦弈:「……」


    他沒想到是這個答案,如果尤美繼續選擇眼淚攻勢,他會很頭疼,尤美能回去確實為他省卻了麻煩,他不該阻止,隻是這會讓他有種負罪感,好像是自己在欺負她,連哭都要自己忍著。


    說不清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這讓他感到矛盾。


    「媽咪……」


    一聲清脆稚嫩的奶音在屋內響起。


    尤美抽泣著轉過頭,發現林嫂帶著女兒出現在門口。


    林嫂不好意思道:「麥麥吵著要找媽媽,我也勸不住。」


    麥麥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尤美麵前,眨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她:「你說過不哭了捏……」


    尤美一麵擦眼淚,一麵蹲下身,抽噎地道:「沒……沒哭,媽媽……眼……眼睛不舒服。」


    略顯冰涼的小手立時附到尤美有些發熱的眼睛上,尤美閉上眼,摸上女兒的小手,眼淚越發洶湧。


    小傢夥移開手,踮著腳摟上尤美的脖頸,小手盡力撫著尤美的後肩背,輕輕拍哄道∶「媽咪……不哭了……」


    小小的身量抱著尤美,她神色堅毅,小大人一樣地說道∶「不哭,不哭啊,媽咪乖捏……」


    她用詞簡單,反覆地說著這幾句話。


    過了有幾分鍾,尤美的情緒竟然真的慢慢緩和下來。


    秦弈鬆了口氣,他剛以為尤美會哭暈過去,抱著哄一哄就好,也不算太難,他本能地為以後可能要遇到的「難題」尋找破解之法。


    尤美緩了一會兒,最後深吸了口氣,隨即站起身,低頭拉著麥麥的手:「我們回去。」


    但麥麥卻是沒動,而是回頭看向秦弈。


    秦弈和她們的目光對上。


    麥麥突然鬆開尤美的手,邁著細碎不穩的步伐朝著秦弈走過去。


    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心理,尤美看見秦弈緊張地向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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