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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遠的危險,尤美是知道的,所以她特別委託了真穗,如果有警務人員幫忙,至少能保證安全,她必須要知道父親跳樓這件事的原委。


    秦遠的蠢,在於把所有人想得都和他一樣,他認為如此威逼利誘尤美,就可以讓她屈服,卻沒想過,涉及親人生死這樣的深仇大恨怎麽可能讓人釋懷?


    秦弈把尤美一個人扔在別墅,所以對於她來說想要出門並不是很難,隻是有些不方便的是她如今明星的身份。好在冬天裏,墨鏡、口罩、圍巾這些裝備可以幫她擋去很多麻煩。


    但一路上尤美暈車有點嚴重,到了地方之後,就在路邊吐了個昏天暗地。


    等她再抬起頭時,一輛豪華的轎車突然停在她的麵前,上麵下來一位身著黑色西裝的男子。


    男子麵帶微笑地說道:「赫小姐,少爺派我們來接你。」


    尤美下意識地後退,強行扯出笑容:「不是說在對麵的咖啡廳見麵嗎?」她和秦遠約在咖啡廳,怎麽會臨時要換地方?


    「那裏說話不方便,我們有更好的地方。」說著男子扶住尤美的肩,未等她做出下一步反應,對方便毫不費力地將她帶入了車內。


    尤美驚恐地朝著車後窗看過去,不清楚真穗他們有沒有看到她,


    「赫小姐在看什麽?」


    「……沒什麽。」尤美看著車中的幾人,她誤判了秦遠的危險,她以為對方為了合作,不會弄出這樣的陣仗,她上次僥倖逃脫,但是看著車中包括司機在內的四人,看起來全部訓練有素,完全沒有逃跑的可能。


    想起上次的遭遇,她喉嚨泛酸,噁心感一陣陣地衝擊著胸口,臉色越發地慘白起來。


    「赫小姐不舒服?」他身旁的男子見狀地給她一瓶水。


    尤美看著男子手中的水,搖了搖頭,雖然這人看起來沒有他之前見到的人那般惡劣,但是水這種東西,她不敢入口。


    她知道作為弱勢的一方,對方如果想要對付她,有的是辦法,但她希望自己盡量保持清醒,找到破局的方法。


    男子沒說什麽,將水放回原位。


    車子開了很久,甚至是繞路轉彎,尤美再笨也看出,他們是在甩掉身後的尾巴。


    她並沒有報警,隻是讓真穗的舅舅從旁看護,畢竟還沒有什麽犯罪事實,她自以為萬無一失,沒想到在別人眼中是不入流的把戲。


    什麽時候秦遠的心機到了這個地步……


    尤美靠在車背上,忍著嘔吐的欲/望,覺得自己像是生了重病,難受得渾身無力。


    不知過了多久,車終於停了下來。


    尤美立時衝出車外,在其餘人以為她是要逃跑時,她卻抱著一棵樹,吐得昏天暗地。


    呼吸著新鮮空氣,尤美的不適感好了許多,她扶著樹慢慢站起身。


    一瓶水再次遞到她的麵前:「未開封的,不會有什麽問題的,赫小姐可以放心。」


    尤美這次沒有拒絕,她打開瓶子漱了漱口,然後輕抿了一口。


    這會兒,她才有時間打量這裏的環境,這裏像是京野郊外,對麵是一個看起來像是私人會所的地方,遠山近林,環境很好。


    隨著對方走近會所,裏麵的布局像是一個園子,小池塘結了冰,建築是復古的浮雕磚飾,看著清雅幽靜。


    穿過兩個小花廳,上到二樓,他們到一個刻著繁複花紋的門前。


    那男子開口道:「少爺就在裏麵等您,赫小姐進去吧。」


    尤美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兩人,而後閉了閉眼,推門而入。


    眼前是一個小廳,並沒有人,裏麵傳來一些細碎的聲響,尤美猶豫了一瞬,然後推開虛掩的門,進入到一個非常開闊地空間。


    立時看到了一個讓她心神震盪的場麵——


    秦遠讓人五花大綁地捆在椅子上,嘴上貼著膠帶,眼睛浮腫,嘴裏一直嗚嗚嗚地掙紮。


    尤美嚇得後退一步,抓住門沿才將將穩住身形。


    房間很大,翠竹雅居的主題裝扮,但座椅已經被移置到角落。


    秦遠斜對麵坐著一個男子,他交疊著修長的雙腿,好整以暇地看著掙紮的秦遠,目光淡漠而死寂。


    可能是聽到尤美弄出的聲響,男子側過頭,看向門口的尤美,絲毫不見意外,鏡片後的目光幽冷危險。


    秦弈……


    意識到什麽,尤美心頭咯噔一跳,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難看。


    秦弈抬了抬手,有人搬了一把椅子出來,在秦弈的目光下,尤美慢慢地走過去。


    「坐吧,不用害怕,隻是請你喝茶看戲。」秦弈話音到此,就有人端了一杯茶給尤美。


    尤美站在原地看著麵前的盅盞熱茶,心跳如擂鼓,她嘴唇顫抖,想說什麽,卻怎麽都發不出聲音。


    他都知道了,或許,這些日子她拙劣的表演在他眼中如同小醜一樣……


    「還是說你喜歡喝咖啡?」秦弈輕慢而危險的聲音再次響起。


    尤美雪白著臉,顫著手接過來,而後手腳僵直地慢慢坐下。


    尤美坐下後,秦弈示意保鏢揭開秦遠的嘴。


    「二叔饒了我吧,真的和我無關,是這個女人想要背叛你,她說她手裏有你的把柄,我不過是想看看是什麽,我真的沒有想要害你!」秦遠涕淚橫流,不停地求饒,「我說得都是真的,二叔你信我……」


    砰……


    尤美手中的茶杯落地,她身體搖搖欲墜,這一刻她明白,可能自己怎麽解釋都無濟於事。


    落地茶水四處飛濺,杯子碎裂的聲響,讓空氣安靜了片刻。


    秦弈看了一眼濺到鞋麵的茶漬,轉過頭看向身旁的尤美。


    對上秦弈的目光,尤美顫顫地道:「我沒有……」她交握的手指微微顫抖,蒼白無力地解釋,似乎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我說的都是真的,這女人是我以前的女朋友,很多人都知道的,她貪慕虛榮,搭上我尤不滿足,知道二叔你是秦家的掌權人,就打起你的主意來。」秦弈情緒激動,此時探著身子往前爬,結果用力過猛直接帶著椅子栽倒,狼狽地摔倒在地。


    尤美聽著他顛倒黑白,屋子裏的暖氣很足,她卻覺得寒意刺骨,忍不住想要顫抖,瘋子總是比正常人沒有顧忌。


    秦弈徐徐地站起身,眼神冰冷而暴戾,他緩步走到秦遠麵前。


    秦遠拖著椅子狼狽地蠕動,他鼻青臉腫,驚惶地看著秦弈:「二叔……」卻是不敢在多說什麽。


    秦弈半蹲下身,眼鏡後的的目光冰冷幽寒:「你是說,所有的一切都和你無關,你是無辜的?」


    秦遠半張臉拄著地麵,呼吸困難地道:「二叔……我知道錯了,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繞過我這一回。」


    「我不太喜歡看過程,隻看結果,在電視台的宴客廳,你和秦甫兩人做的事,你認不認?」


    「我沒……」秦遠下意識地想要否認,但對上秦弈幽寒的目光,隻得改口道,「……二叔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況且結果二叔你不是沒什麽事兒嗎?最後沒有死人,那女人也好好的在呢,結果是沒有人受到傷害,這個結果——」


    秦弈閉了閉眼,他長嘆了口氣,輕聲道:「沒有人……」捏成拳的手微微顫抖,青色的血管繃出手背,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麽。


    嗡……


    錚然一聲,是理智的經弦崩斷的聲響。


    秦弈閉著眼,抬起右手慢慢伸展手臂,將手掌攤開,一根鐵質的管具落在秦弈的手上。


    修長的手指將鐵棍緊緊的抓住,秦弈此時睜開眼,眸子黑得嚇人,眼底閃過絲絲紅光。


    「二叔……」秦遠嚇得心膽俱裂。


    「我說要送老爺子一份大禮,如果不是他一昧地包庇你,替你料理一切,讓你毫無顧忌地害人,你怎麽能如此張狂,罔顧人命?」說著,秦弈緩緩地站起身,抬腳將跪伏在地的秦遠踢開,這一腳看似沒有用力,卻是將秦遠整個人踢得直接仰倒過去,頭部落到地麵,疼得對方嚎叫求饒。


    尤美嚇得血色全失,秦弈的模樣太過嚇人,那充滿恨意和戾氣的眼神,感覺好似變了一個人。


    「他想讓你這種人做秦氏的繼承人,他和你一樣,覺得隻要成功,真相不重要,人命也不值錢,在他眼中隻有姓秦的人才配活著。」秦弈揮起鐵棍,「可最不該活著的,卻是你這樣的人!」


    哢嚓——


    那是骨頭碎裂的聲響,砰砰兩聲之後,屋內相繼響起男人的嚎叫和女人的尖叫。


    尤美的尖叫吸引了秦弈的注意,他動作頓了一下,回過頭,看向那個被嚇得心魂失守的女人。


    單薄的少女已經嚇得跪坐在地,她紅著眼睛,幾縷碎發落在她如紙蒼白的臉頰,整個人像脆弱的薄冰,好像一碰就能碎掉。


    秦弈調轉方向,朝著少女走過去,她看著少女驚恐的眼神,慢慢地將對方逼迫到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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