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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裝飾豪華的宴客廳,豪華的頂棚設計,巨型的歐式吊燈,油畫、地毯、沙發,銀灰色的牆麵,奢華的法式設計與外麵的簡約裝飾形成兩個迥異的風格。


    「有人故意損壞報警器,並沒有火警險情發生。」


    台長腿肚子一直都是軟的,聽見回報沒事兒,將將鬆了口氣,他一麵擦著額頭汗,一麵吩咐道:「趕快通知導演,不要影響節目錄製,還有查一查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哪個混不吝地亂按報警器。」


    說完,他將目光轉向宴客廳的其他幾位,擦著腦門的汗,笑著道:「沒什麽事兒,諸位放心,隻是有人故意搗亂,我們剛剛升級了安檢係統,不會——」


    他話未說完,突然門開了,項平推門進來,他走到靠窗而坐的秦弈身側,說道:「秦總,小七失蹤了,張恆說表演結束後,小七應該從舞台右側退場,結果工作人員把她引到了左側,等我們的人趕過去的時候,發現小七已經不見了。」


    旁邊的台長驚了一跳,立時問道:「你說誰不見了?」


    項平看向對方,肅聲道:「我們公司的藝人赫尤美,我們看著她被工作人員帶離,但貴節目組的人不承認這個事實,說那不是他們的人,我們不確定是不是節目組混入了其他什麽人,還是電視台有心綁架我們公司的藝人。」


    「哪兒的話,一定是有什麽誤會,我會派人去好好找一找的,這麽大的人不會丟的,秦老弟——你這是要去哪兒?」看見秦弈突然站起身,這位台長連忙上前幾步問道,「我們事情還沒談完。」


    「沒錯,秦總別急著走,人肯定能找得到的。」秦弈很少親自出門談事兒,這一下要是走了,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機會。


    秦弈回過頭,表情溫和地笑了一下,說:「平安找到人,我就回來繼續和你們談。」


    找到人……那如果沒找到人呢?


    他們看著秦弈帶著保鏢秘書助理一行人離開,屋內徹底安靜下來,餘下幾位麵麵相覷,不知道是走是留。


    傳言果然是真的,秦弈連這秦老爺子的麵子都不放在眼裏。


    那台長突然對下麵的人喝道:「愣著幹什麽,快去找人啊。」


    赫尤美……那是今天的奪冠熱門,真找不到人,這節目該怎麽錄製?雖然比不上火警來得嚴重,那也是直播事故。


    想到這裏,這位台長的腿又軟了幾分。


    …………


    一旦切掉電源,尤美不能動,不能說話,成為一個完全任人擺弄的玩.偶。


    她變成徹徹底底的物品,屋內的談話,已經沒有她參與的餘地。


    尤美知道外麵已經亂做一團,可能是因為她砸壞的火警,也可能是有人在找她,但她卻不能做出任何反應,隻能任人把她裝在箱子裏藏起來。


    秦弈再厲害,大概也想不到做這一切的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所以她曾經隱隱察覺到沈離對秦弈的敵意和不友好,並不是錯覺,而是他沒能完全遮掩的意圖。


    如果她能早一點察覺就好了。


    可是理由呢?她想不出理由去懷疑沈離。


    這麽多年的朋友,緣何突然要背後插一刀,嫉妒不滿……還是其他什麽?


    完全沒有頭緒,她不清楚秦弈和沈離之間發生過什麽。


    尤美始終沒能看透沈離這個人,但或許秦弈也沒能看透,幾十年的朋友,縱使做不到堅不可摧,也不該是這個結果。


    遭到挾持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尤美不知道自己具體在哪兒,但她知道自己沒有離開電視台。或許是因為火警的原因,沈離他們並不順利,幾次轉移場所。


    哪怕是沈離頂著合作商的頭銜,一樣受到諸多阻礙。


    「這不是秦弈的狗嗎,怎麽,跟丟主人了?」


    好不容易到了一樓大廳,又遇上了不識趣的秦遠。


    沈離眼神欠奉,時間不能再拖下去,自然不想和他多費唇舌。


    秦遠見沈離不理他,有些惱怒起來,他截住人∶「你有什麽了不起,不過是抱上秦弈的大腿,等秦氏變成我的,你給我當狗,我都看不上!」


    沈離輕蔑地看著秦遠∶「你最近有點缺愛,秦弈大概是有日子沒關心你了。」


    聽見秦弈的名字,秦遠眼皮不可遏製地跳了一下,隨即他冷笑一聲∶「你還真是一條好狗,等我接管秦氏,看你還會不會這麽嘴硬!」


    沈離絲毫不惱,他漫不經心地道∶「我就算要找主人,也不會找一個蠢貨。」


    「你……」沈離輕視的態度徹底惹怒了秦遠,氣得他上前就要撕扯沈離的領口,結果讓沈離的保鏢推到一邊。


    沈離撣了撣衣服,鄙夷地說道∶「廢物,怕是連做狗的資格都沒有,你看秦弈有沒有正眼看過你?」說完便不再理會秦遠,帶著人和「貨物」打算離開。


    秦遠在他身後大罵∶「你一定會後悔的,等秦弈死了,我接管秦氏,一定讓你跪下來求我。」


    沈離皺了皺眉,他停下來轉身看向秦遠∶「你要是不想死得難看,就停止你的妄想,就算沒有秦弈,秦氏也落不到你身上。」


    「哈……」秦遠嘲諷道,「不是我還能有誰?老爺子最注重血脈,秦航澤那個雜種有什麽資格和我爭?我隻要……」


    「閉嘴!」沈離突然震怒,原本散淡無謂的目光染上,他眼神陰鷙地看著秦遠,慢慢走向對方,對方似乎讓他的模樣嚇到了,隨著沈離的走近,秦遠慢慢後退。


    「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你連航澤的一根手指頭都不如,秦氏?他根本就不稀罕,隻有你們這些噁心的寄生物,才會把秦氏當成了不得東西,你信不信,如果以後你敢在我麵前講他一句,我就打斷你的腿!」


    「我……」秦遠喉嚨上下滑動,咽了一口中的唾沫,「……你們為什麽都護著秦航澤,早晚……會後悔的。」


    「滾!」


    剛剛甩掉秦遠,沈離的手下突然慌張地跑過來。


    沈離皺眉:「怎麽回事兒?」


    「我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兒,電視台的各個出口都增派了許多人,鬆進嚴出,每一個出去的人和物品都要經過仔細排查才可以。」


    他剛說完,沈離的電話就響了,沈離臉色難看地接起電話,也不知道電話對麵說了些什麽,他臉色越發得陰沉起來。


    等掛了電話,他冷聲吩咐道:「把「貨物」送到地下館藏室,那裏有人接應你們,暗中看管,不要放太多的人,以免讓人發現異常。」


    他頓了一下,又道:「派人跟著秦遠,他要是有什麽異動,隨時向我匯報。」


    尤美蜷縮著身體,窩在黑漆漆的箱子內,幽閉的空間讓她有種窒息感。她一直寄希望運輸途中,能夠意外得觸碰她的開關,可是背部的開關是平滑設計,除非是遇到什麽凸起的物什,不然無論怎麽磕碰,都很難重新啟動,更何況他們一直都會小心翼翼地拿放。


    聽著外麵的聲音,隨著時間的流逝,尤美最先想到的是自己大概真的要錯過最後的決賽了,這麽多個不眠的日夜,結果卻不能有個圓滿的收尾,實在是有些不甘心。


    後來,尤美聽到了沈離和秦遠的對話,什麽叫「等秦弈死了」?


    秦遠為什麽要這麽說?


    秦弈生了重病?這當然不可能,秦弈身體健康,毫無異狀,真有什麽,她不會一點都察覺不到。


    那為什麽秦遠要信誓旦旦地說等秦弈死了自己會掌管秦氏的鬼話?


    沈離可以當秦遠是隨便說說,但吃過虧的尤美卻不能。


    尤美立時想到一種可能——


    換別人會覺得這可能是一句戲言,但尤美知道秦遠這個人無法無天,什麽事情都敢做,這世界最可怕的人,就是那種毫無顧忌,沒有道德羞恥可言的蠢貨,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揣測他的想法。


    可是秦遠怎麽就敢呢?如果秦弈死了,秦遠難道能逃脫製裁?


    ……或許可以,當初秦遠綁架她,如今還能若無其事地過著逍遙的日子,如果秦遠死了,秦老爺子一定會想辦法保住自己這個唯一的孫子。


    她不能坐以待斃,她要出去提醒秦弈,有個瘋子可能要害他!


    可是她現在動不了,她無法操控這具身體,困在這裏什麽都做不了。


    怎麽辦?秦弈遇到危險,但她卻無能為力,她已經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無法接受秦遠再接著去害秦弈。


    尤美感覺精神極度崩潰,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腦中燃燒,耳邊一直轟鳴不止,頭也沉重得無法思考。


    她抓著自己的頭髮,陷入一種燥鬱的絕望之中。


    怎麽辦?她要怎麽辦?


    過了有一會兒,尤美突然僵硬了一下,接著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手——


    她可以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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