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在一旁看著皇上心煩地連茶水都喝不下去,不由得嫌棄地瞥了門口站著的徒弟一眼。


    小廈子平日裏在做些什麽旁的營生他也知道,但是這次也未免傳的太過分了。


    謠言都敢沾到皇後頭上,若是皇上真的生起氣來,下旨徹查六宮謠言的源頭該怎麽辦。


    門口立著的小廈子即便是不站在殿內,隔著門也能感覺到皇上的不耐煩。


    可是這次“皇後的命格影響了紫禁城的風水”這事兒可真不是他傳出來的呀。


    他就悄悄傳了句皇後不喜莞貴人的胎,怎麽就衍變成這樣了。


    小廈子心裏越想越慌,明明是春日,現在頂戴下的腦袋現在布滿了汗水。


    “蘇培盛,傳欽天監正使來見。”皇上撚著玉串滾了一圈又一圈,最終還是決定找欽天監來看看。


    欽天監正使得了旨意進了養心殿,沒多久,皇上就傳了旨意,晉封莞貴人為菀嬪。


    欽天監正使囉裏吧嗦說了一堆天相有異,星星光芒微弱之類的,總結就是,莞貴人是漢軍旗出身,身懷貴子,家世有些薄弱,所以扛不住中宮之主的命格。


    若是給貴子的母親抬一抬身份,皇後命格影響了紫禁城風水這一局就可破解。


    小廈子聽了皇上的吩咐,腳底抹油地就往碎玉軒了,好險好險,好在莞貴人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皇上竟然真的信了這宮中謠言。


    小廈子如蒙大赦去了碎玉軒,去景仁宮傳旨的事情還是讓德高望重的師傅去吧。


    蘇培盛:你可真是咱家的好大兒。


    既然皇上信了風水之說,那就這麽走著吧。


    蘇培盛整整頂戴,抖抖拂塵就去了景仁宮。


    差事不好做,自己徒弟在皇後娘娘跟前兒說話的分寸拿捏不好,還是自己去一趟吧。


    畢竟這臭小子歪打正著,莞貴人的位份一升,槿汐也能跟著得著好處不是?


    蘇培盛在景仁宮正殿恭恭敬敬傳達了皇上的旨意,坐在鳳位上的皇後攥緊了自己衣袖的邊角,但臉上還是一派春風拂麵的溫柔和善。


    “皇上和本宮正是想到了一處去,莞貴人自進宮以來侍奉皇上,盡心細致,如今又懷有身孕,本宮剛才還想著一般的恩賞賞給莞貴人,無法表達本宮心意呢。”


    “到底還是皇上思慮周詳啊。”皇後笑得很是和氣,沒有人知道她的腮幫子有多酸。


    笑得臉都硬了。


    “娘娘您的賢惠是滿宮皆知啊,這菀嬪娘娘有孕辛苦,娘娘您既要打理六宮,又要照顧有孕的嬪妃,也要保重身子才是。”


    蘇培盛打著哈哈,就退了出去。


    皇後不是沒有聽到這宮中的風言風語,繪春去一趟內務府回來,沒少和她吐槽。


    隻是沒想到,這事情根本沒有按著自己預想的方向發展,明明自己想傳出去的話頭是“為了照顧甄嬛的身子,自己都累病了”。


    為何會衍變成自己的命格壓住了甄嬛肚子裏的孩子。


    皇上為了莞貴人和她肚子裏的孩子還真是半點都不顧及她皇後的顏麵。


    才有孕一個多月就升為嬪,若是真的誕下皇子,封妃豈不是指日可待。


    沈眉莊是太後越級晉升的也就罷了,怎麽這後宮的女人看著苗頭都想往上竄了。


    皇後看著眼前的那盞青花瓷茶盞愣神,胸口湧動著起伏的怒意。


    自己真想像華妃一樣啊,生氣了便能隨意砸東西出氣,不開心了便能不來請安。


    自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即便是與皇上冷戰,也毫無懼色。


    可她是皇後啊,她今日若是把這茶盞砸到地上,登時便是坐實了自己不喜菀嬪及腹中孩子的謠言。


    不就是小小嬪位嗎,自己給她又如何。


    登的越高才會跌的越重。


    瞧著吧,有了子嗣又能封嬪,便是自己沒有動作,這後宮的女人誰又能坐得住呢?


    皇後下了旨意著封碎玉軒莞貴人為菀嬪,旨意曉諭六宮,第一個砸了茶盞的便是淩香。


    淩香剛從主殿立了規矩回到自己住的東偏殿,就聽到了福子跟自己說了這個消息。


    這福子在翊坤宮時看著老實,自己討了她來本就是為了磋磨她。


    當初自己求而不得機會,華妃給了福子,福子竟然不知珍惜。


    自己求福子在華妃麵前替自己美言幾句,福子不願去的養心殿,她願意替她去,可是福子這個悶葫蘆竟然一句話都不肯替自己說。


    所以,當淩香得寵後,第一個想法就是把福子要來好好磋磨。


    她想讓福子好好瞧瞧,即便沒有她,她淩香自己也能掙到出路。


    在鍾粹宮時,福子自然是任由自己搓圓捏扁,就連福子在翊坤宮攢下的打賞,自己也拿去己用。


    可如今搬來了啟祥宮,麗嬪總是隻召自己一個人前去立規矩,連個宮女都不許帶。


    這福子在自己立規矩的時候倒是清閑的很。


    今日也是,麗嬪足足讓自己在正殿站了一個半時辰,才把自己放了回來。


    自己懷著身子本就極其容易疲累,站了將近兩個時辰,兩條腿是又酸又脹。


    回了又小又窄又陰冷的東偏殿,屋子裏竟然空無一人。


    淩香隻好揉著酸軟的腰肢在軟榻上坐下。


    前幾日下了場春雨,東偏殿不易進來陽光,軟榻上的墊子沾了水汽,又不易散去。


    自己出門時,明明吩咐福子把墊子、褥子都拿出去曬曬太陽,這丫頭竟然沒做,這會兒子又不知道跑到了哪兒去。


    淩香靠著矮幾的邊緣想提壺給自己倒杯茶水,茶壺裏竟然是空的。


    淩香皺著眉頭一臉不耐地將茶壺放下,福子這時正好走了進來。


    “你這賤人又去了哪裏逍遙!過來替我揉揉腿。”淩香氣衝衝地對著福子吼道。


    她本想好好擰福子幾把出出氣,可現在自己的雙腿實在是酸脹難忍。


    “回小主,皇後娘娘下旨冊封莞貴人為菀嬪,曉諭六宮,小主您不在屋裏,奴婢替您接旨去了。”福子神色淡淡,也沒有上前替淩香揉腿的打算。


    聽到福子這句話,淩香氣的直接將手旁的茶盞扔了出去。


    憑什麽!都是有孕的嬪妃,憑什麽自己還隻是一個小小的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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