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請回,不必相送了。”


    蕭長琒走到客館大門,隻見數個京兆府的衙役對蒲裏罕等人虎視眈眈,便對蒲裏罕說道。


    “那就請殿下恕老臣失禮了!”蒲裏罕心中苦笑,柳墨竹玩這一出,讓他完全斷了消息來源。


    蕭長琒點頭,正要出門,耶律蘭朵卻叫住了他。


    “端王殿下,蘭朵千裏迢迢來北齊,隻盼能促成兩國聯姻之事,還請端王殿下成全。”


    蕭長琒回頭,卻看到耶律蘭朵竟然跪了下去。


    “公主卻不可如此!”蕭長琒連忙上前將耶律蘭朵扶了起來。


    耶律蘭朵抬頭楚楚可憐的看向蕭長琒,“殿下,蘭朵不知哪裏得罪的錦陽郡主,竟讓她處處針對,還請殿下為我做主。”


    “公主還請放心,有本王在,定讓公主遂了心願!”蕭長琒退後幾步,和耶律蘭朵拉開距離。


    “那就拜托殿下了。”耶律蘭朵盈盈下拜。


    “哎呦!這就依依不舍了?端王殿下可真是憐香惜玉啊!”


    顧惜衣不知何時冒了出來,對著兩人笑道。


    “不知所謂!”


    蕭長琒大袖一擺,轉身便離開了客館。


    “脾氣還挺大。”顧惜衣對蕭長琒的態度絲毫不以為意,“蘭朵公主,聽我勸,長生那孩子,真是不錯!”


    “郡主何必欺人太甚!”蒲裏罕走到顧惜衣身前,有意無意間將兩人隔開。


    顧惜衣挑釁的看了耶律蘭朵一眼,耶律蘭朵隻是跟完全沒看到一樣,低頭跟在蒲裏罕身後。


    兩人擦肩而過,耶律蘭朵嘴角浮現出一道莫名的笑意。


    ……


    “你說她怎麽就這麽能忍?”顧惜衣歎息。


    如果不是知道她在涼州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讓自己吃了個大虧,她還真被耶律蘭朵這楚楚可憐的表情給騙了。


    這樣的人,越是能忍,說明下麵的事情就越大。


    “諒他們也翻不起什麽風浪。現在可是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蕭長離對耶律洪川惦記他媳婦的時候情仍然耿耿於懷,從昨晚開始就安排人暗中把客館圍了起來。


    “現在是冬天,你給我找一隻蒼蠅出來試試!”顧惜衣瞪了他一眼。


    男人果然還是不能給好臉色,容易嘚瑟。


    “還有,京兆府這些人靠不住,你的人看著點。”


    耶律蘭朵在黑風寨時能從她眼皮子底下逃走,她就不信這個時候老老實實任她擺布。


    “京兆府的人倒是能看住,但是有些人卻不好辦!”蕭長離忽然老神在在的說道。


    離開客館後,顧惜衣身體不適,並沒有回府,而是在距離客館不遠的一座酒樓裏休息。


    聽到蕭長離這麽說,顧惜衣連忙站起身來走到窗前,隻見蕭長陵鬼鬼祟的走到了客館門前。


    “他來幹什麽?”顧惜衣秀眉緊蹙,滿心疑惑,這個時候繞開她來見遼國使臣,如果被李家人看到了,私通外邦的帽子就扣的嚴嚴實實的了。


    蕭長離譏笑道:“還不是舍不得放棄遼國的支持?想左右逢源,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隻見蕭長陵在客館門前跟京兆府的衙役說了什幾句,衙役匆匆進了客館,不一刻,蒲裏罕便帶著耶律蘭朵滿臉笑容的將他迎了進去。


    “你說耶律蘭朵會不會利用他和外界取得聯係?”顧惜衣喃喃自語。


    蕭長離搖搖頭:“不好說,這蕭長陵雖然有些小聰明,但不是耶律蘭朵得對手。”


    顧惜衣輕咬下唇,思忖片刻道:“不管怎樣,先派人盯著他,以防有變。”


    蕭長離點頭應下,正要吩咐下去,卻見一名青蕪匆匆趕來。


    “夫人,宮中傳來消息,陛下急召。”


    顧惜衣與蕭長離對視一眼,看來蕭長琒是去找家長了。


    顧惜衣不敢耽擱,即刻起身入宮。


    一入勤政殿,蕭弘成便一臉笑意的看著顧惜衣。


    “聽長琒說,今天你又在客館胡鬧了?”


    顧惜衣看蕭弘成心情不錯,就知道他並未責怪自己,就嬌聲說道:“陛下,錦陽要是不胡鬧,可是要被嫁到遼國去了。陛下想必也不願意的。”


    皇帝冷哼一聲:“就你會說話!朕自然不會讓你嫁給耶律洪川,但是你也不能壞了長陵的好事。再說,長生才多大?你就是再胡鬧,也得有個度吧?”


    顧惜衣抬頭道:“陛下,臣女倒是覺得,耶律蘭朵未必想嫁入北齊。而且,就算是真的,對北齊而言,也未必是好事。”


    皇帝微微皺眉:“此話怎講?”


    “臣女在涼州的掌櫃傳來消息,說耶律蘭朵曾隨進貢的隊伍一同入關,後來私自逃回了遼國,這次是被耶律洪川送過來的。”顧惜衣答道。


    她也不怕蕭弘成懷疑她的消息來源,商會本來就是一個龐大的情報機構,消息不靈通,還怎麽做生意?


    皇帝沉默片刻,揮揮手道:“行了。你的事情,朕自有考慮,你無須擔心。至於耶律蘭朵,你也不用刻意為難,朕有分寸。”


    ……


    而此時的客館中,蒲裏罕麵色凝重。


    “公主,那個錦陽郡主不是個易與之輩,有她在,公主與德王聯姻之事恐怕要生些波折。”蒲裏罕憂心忡忡。


    耶律蘭朵麵色如常:“國師是大遼元老,國之柱石,蘭朵但聽國師吩咐。”


    蒲裏罕在心中慨歎:倘若耶律蘭朵是個男子,他定然會全力協助其登上國主之位,隻可惜!


    倘若此次聯姻之事無法達成,即便要直麵耶律洪川的怒火,他也定要將她除去。


    “既然德王單獨來見公主,這表明他心中還是對公主有意的,公主在下次商談的時候,不妨多與德王交流。”蒲裏罕言道。


    耶律蘭朵微微頷首:“知道了。國師,蘭朵身體不適,如果沒他事,就先回房了。”


    蒲裏罕點頭,“公主請自便。”


    耶律蘭朵離開蒲裏罕的房間,回到自己的住所,立即變了臉色。


    “依蘭,有消息了嗎?”


    依蘭走近小聲說道:“方才巡房的衙役留下了一封密函。”


    耶律蘭朵接過密函,嘴角微微上翹。


    上麵的特有的印記並未損壞,應該還沒人看過。


    看來她賭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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