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衣心中一緊。


    正常人家的小孩子,哪個會去學《政要》、《通鑒》之類的書籍?


    不是說這些書不好,而是起點太高。如果不是已經躋身廟堂,學這些東西,有點不合時宜。


    當然,皇室子弟除外,他們的起點,本來就很高。


    “多謝公子指點。不過小寶將來終歸是與廟堂無緣的,學那些毫無用處腐文酸典,反倒是壞了心性。”顧惜衣無所謂的說道。


    “原來如此!夫人高見!”蕭長離見顧惜衣回答絲毫沒有破綻,便不再試探,轉身離去了。


    他也並非毫無收獲,至少知道了,柳墨竹身邊肯定有顧明武以前的親信,這就值得好好思量一番了。


    ……


    “殿下!殿下!有消息了!”劉吉連滾帶爬的跑進校事府議事廳。


    貪腐案的證物沒有拿到手,這讓蕭長陵十分惱怒。


    雖然現在看來那些證物極有可能是被第三方勢力搶走的,周灌大概是翻不了身了。


    但隻要這些東西一日還在外麵,他便一日不能安心。


    至少,不能如之前那樣,肆無忌憚的撈錢了。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蕭長陵一看到劉吉,心中便氣不打一處來。


    好像這蠢貨上任以來,還沒做成過一件大事。


    “殿下,屬下打聽到那些東西的下落了。”劉吉諂媚的說道。


    “快說!是怎麽回事?”蕭長陵一聽,立即站起身來。


    “殿下,屬下打聽到,羅刹閣放出消息,三日後將在如意樓拍賣貪腐案的證物。”劉吉興奮地說道。


    蕭長陵頓時怒不可遏。


    羅刹閣此舉無疑是在打他蕭長陵的臉,順便再敲一竹杠。


    貪腐案的證物,肯定是不能落到別人手裏的。羅刹閣這麽做,就是明擺著對他說,東西在我手裏,想要就拿錢來買!


    而且,還不是直接買,是拍賣,這其中貓膩就多了。


    看來這次不出血是沒辦法善了了。


    “羅刹閣!跟本王作對,遲早要你們好看!”蕭長陵恨聲說道,“安排信得過人,準備二十萬兩銀票,三日後去如意樓。”


    那些東西肯定是要買回來的,但是不能以他蕭長陵的名義,否則,那就是跟天下人說他心虛了。


    “另外,收拾一下,等會跟我去柳府。”


    “柳府?”劉吉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


    “柳墨竹!”蕭長陵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校事府不是沒能人,但普如同劉吉一般聽話的卻不多,這也是他提拔劉吉的原因之一。


    可是這蠢貨實在上不得台麵,曆練幾年就還是沒有什麽長進。


    “哦!”劉吉恍然大悟,殿下這是要攤牌,一舉拿下那個有錢的寡婦了。


    ……


    “殿下,如意樓那邊傳來消息,三日後拍賣貪腐案的證物。”


    蕭長離回到無常殿在離城的秘密據點,便聽到玄影帶來的消息。


    “如意樓?”蕭長離有些意外。


    雖然如意樓在北齊京城權貴圈影響力是不小,但是要和蕭長陵對著幹,似乎還有點不夠分量。


    “據說是如意樓是受了羅刹閣委托。”玄影解釋道。


    涼州商會,如意樓,羅刹閣,事情變得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如果這三者真是某個大勢力操控的話,那這個實力,所圖的絕對不小。


    “嚴密監視校事府,一旦有風吹草動,第一時間通知我。”蕭長離正色道。


    沈知意此舉,很明顯是衝著蕭長陵去的。而這個時候,蕭長陵顯然不適宜明目張膽的動用校事府的力量。


    這種情況下,在京城看似毫無根基的柳墨竹,無疑是蕭長陵最好的選擇。


    所以,他肯定蕭長陵一定會對柳墨竹出手。


    之前他還擔心柳墨竹會不會上了蕭長陵的當,現在看來,到底誰是獵人誰是獵物還真不好說!


    所以蕭長離覺決定靜觀其變。隻要蕭長陵不太過分,他便不會插手。


    他要看看柳墨竹到底打的是什麽主意。


    ……


    “劉大人,流雲公子,今日兩位怎麽有空光臨寒舍?”柳府大門外,顧惜衣故作驚詫的向劉吉和蕭長陵說道。


    第二天一大早,蕭長陵便帶著劉吉到了柳墨竹家門口。


    蕭長陵一臉嚴肅的看著顧惜衣,小聲說道:“墨竹,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能否進府一敘?”


    顧惜衣暗笑,這就沉不住氣了?


    她早就盤算好了,蕭長陵想要從如意樓拿回證物,剛到京城的她無疑是最好的選擇。所以從放出消息的那一刻起,她便在等蕭長陵上門。


    隻要蕭長陵上鉤,她就可以借機進德王府,憑借她這些年培養出來的勢力,和他們好好算一下當年的賬。


    “是墨竹唐突了,劉大人,流雲公子,還請隨墨竹進府。”


    顧惜衣在方小心翼翼的領路,一路上對劉吉刻意奉承,倒是把蕭長陵冷落到了一邊。


    三人不一會便來到正廳之中,蕭長陵毫不客氣的坐到了主位之上,劉吉則是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


    顧惜衣連忙對劉吉歉聲說道:“劉大人為何如此拘謹?流雲公子,劉大人可是校事府的官爺,還請公子把這主位讓與劉大人。”


    蕭長陵這才放下心來。


    他帶劉吉過來的目的就是試探柳墨竹的反應。


    如果柳墨竹對劉吉不聞不問,反而對他上心,就說明她可能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那她就肯定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這麽簡單。


    現在柳墨竹的反應才正常。


    民不與官鬥,北齊律法森嚴,就是一個在衙門當差的小吏,也不是那些沒有官身的豪強能得罪的。


    更何況劉吉還是校事府的官差?


    “墨竹,有件事我不知該怎麽對你說。”蕭長陵故作為難的對顧惜衣說道。


    顧惜衣強忍嘔吐的衝動,對蕭長陵說道:“公子有話直說無妨,墨竹與公子一見如故,何時這般生分了?”


    蕭長陵哈哈一笑,點頭說道:“我就知道墨竹是個明事理的人。實不相瞞,其實我是當今陛下的二皇子,德王蕭長陵。”


    原本還在替劉吉張羅座位的顧惜衣頓時如遭雷擊,手上的椅子“哐當”一聲掉落下來,砸到了腳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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