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昔皺了皺眉,他居然連自己的名字都不叫。


    過了一會兒,她才想起,是原主不讓他直呼自己的名字,這個柳氏也隻能稱容昔為女郎。


    他們一年都難得見上一次,關係生疏得如同陌生人一般。


    這次也是,柳氏早早地聽說了薑芷眉要在今日離開,這才帶著人來這裏碰碰運氣。他原本以為容昔會像往常一樣朝他發火,沒想到這次容昔居然沒有。


    容昔冷冷地開口,“你來這裏做什麽?”她的語氣冰冷。


    柳氏沒有直接回答容昔的問題,而是轉過身去,從隨從手裏接過包袱,然後在裏麵翻找著。


    不一會兒,他拿出一雙鞋子出來。那鞋子的針腳極好,每一針都細密均勻,上麵繡著好看的花樣,有嬌豔的花朵、靈動的飛鳥,看得出來,繡這個鞋子應該費了不少心思。


    “這是我給女郎做的,女郎看看可喜歡?”


    柳氏眼中微微濕潤,那眼神不像是送鞋子的,倒像是在哀求容昔收下一般,充滿了期待和緊張。


    容昔沒來得及說話,柳氏又急忙從裏麵拿了一雙出來。


    “沒關係,這雙不喜歡那這雙呢,還有這雙這雙,都是給女郎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不停地從包袱裏拿出鞋子,那急切的樣子就好像生怕容昔不接受一樣。


    他的動作沒有停止,又從裏麵掏出了衣物、發帶,那些衣物的材質看起來都很精良,發帶也繡著精美的圖案。


    “好了。”容昔出聲阻止。


    柳氏以為容昔這是要生氣了,他小心地看著容昔的眼睛,眼神中滿是惶恐,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不用為我做這些東西,府裏都有人準備的。”容昔淡淡地說道。


    柳氏卻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好消息一般,破涕為笑,心中滿是歡喜,女兒沒有生氣,她真的沒有生氣。


    “沒關係,能為女郎做這些我高興。”


    到底是在城門口,人多眼雜,容昔也不想讓人在這裏看熱鬧。她對著秋霜使了個眼神,示意她接下這些東西。


    秋霜怎麽也沒想到,女郎竟然會願意接受二夫郎的東西,她心中滿是驚訝。但在這裏也不好多問,隻能讓人把東西放到馬車上。


    柳氏見容昔收下,眼淚差點就忍不住落下,他怕容昔看了生厭,隻能努力忍住,眼中的淚花卻在不停地閃爍,就像夜空中閃爍的星星。


    “天氣日益漸涼,女郎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子,冷了凍了要時常添衣。”柳氏關切地說道,聲音有些哽咽。


    “嗯。”


    容昔抿了抿嘴唇,沒有再多說什麽。那件事情就像一團迷霧,在她的心頭縈繞不散。


    她還沒有徹底搞清楚,這個生父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他的所作所為、他的心思,對容昔來說都還是個未知數,所以她選擇暫時保持沉默。


    看著容昔漸漸遠去的背影,柳氏一直強忍著的淚水終於如奪眶而出。


    身旁的隨從見狀,趕忙輕聲安慰道:“夫郎莫要傷心,女郎對您的態度已經轉變了不少呢。您看,今天她沒有像以前那樣發火,還收下了您精心準備的東西,這是個好兆頭啊,相信以後你們的關係會越來越好的。”


    柳氏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哽咽著說道,“我不難過,我這是高興的。她今天居然沒有生氣,還收下了我的東西。你不知道,這麽多年了,我一直盼著這一天,盼著她能對我稍微有一點不一樣的態度。”


    他越說越激動,眼淚也越發難以控製。這麽多年的委屈、期待交織在一起,他真的能等到容昔徹底原諒他的那一天嗎?


    容昔上了馬車,一進車廂,就一把將宋言音拉到自己腿上坐下,然後將頭埋進他的胸前。


    若是放在以前,宋言音那白皙的臉龐肯定會瞬間漲得通紅,害羞地將身子轉過去,就像一隻受驚的小鹿,可今日,他沒有躲避。


    在薑家的這些年,他或多或少也知道些妻主和公爹之間不和的緣由,他能感受到容昔此刻內心的複雜情緒。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輕輕拍著容昔的後背,兩人如此親密的距離,而且還是在外麵,讓他的心就像小鹿亂撞一般“怦怦”直跳。


    他的耳朵微微泛紅,眼神也有些閃躲。


    “妻主,今日想吃什麽?妾給你做。”


    宋言音的聲音輕柔得如同微風,試圖緩解這有些曖昧的氛圍。


    容昔抬起頭,眼中帶著一絲驚喜,“你親自做?”


    “嗯。”宋言音點頭,嘴角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那我倒是要嚐嚐你的手藝,若是做的不好,可是要挨罰的。”容昔帶著幾分調侃的意味。


    可宋言音聽到“挨罰”這兩個字,腦海裏第一個浮現出來的就是從前被打被罰的畫麵,那些痛苦的回憶讓他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妻主……”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帶著一絲小心。


    容昔自然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又把他抱緊了幾分,像是要把他融入自己的身體裏一樣,“罰你給我沐浴。”


    “妻,妻主不正經。”宋言音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嗔怪地說道。


    “我可隻說讓你給我沐浴,又沒讓你陪我做別的什麽,你這麽害羞做什麽。”


    容昔壞笑著說道,眼中滿是戲謔。


    “我,我才沒有。”


    宋言音嘟著嘴,有些傲嬌地反駁道。


    其實不怪他這麽想,這段時間容昔壓力大,兩人又睡在一張床上,她變得越來越放肆。不是要親親,就是要摸摸,除了沒有坦誠相見,她可沒少占一點便宜,這讓宋言音的心裏就像有一隻小兔子在不停地蹦躂。


    “好了,你今晚給我做什麽?”


    容昔轉移話題,她可不想讓宋言音太過於害羞這樣就不好玩了。


    “那,給妻主做一個紅燒魚好不好?”


    “不要紅燒魚,太麻煩。”


    她自己吃的時候當然不覺得麻煩,因為每次吃紅燒魚的時候,在魚上桌之前,所有的魚刺骨頭都被細心地剃得幹幹淨淨。


    “若是做的不好,你可是要哎罰的,就罰你給我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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