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太子和鳳三的婚事


    好一會的沉默之後,公子歡喜才悠悠的開口,「這不過就是一個人的選擇罷了。隻要你是真真正正的,遵從自己的內心,不管做什麽選擇,我覺得都沒有問題。」


    鳳天瀾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在他話音落下之後,突然開口,「那……歡喜公子在王爺麵前撒謊,這算是真真正正的做自己嗎?」


    公子歡喜就知道鳳天瀾會問這話,隻是沒想到她根本就不是用詢問的語氣,而是用這種篤定的態度。


    所以他幹脆也懶得再拐彎抹角,直接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沒有見過你圖紙上的那一套手術工具。」


    鳳天瀾隻覺得更加疑惑了,「那我就更不明白了。你和王爺不是最好的朋友嗎?我不相信你會因為隻有一麵之緣的我,而去對王爺撒謊。」


    畢竟在整個天域大陸誰都知道,容湛那個妖孽有多麽的難纏,不到萬不得已,忽悠他絕非上策。


    公子歡喜垂眸,並沒有將朱雀陣的事情告訴鳳天瀾:


    「如果我告訴你,你的速效救心丸讓我對生命又重新燃起了信心,這個理由你信嗎?」


    鳳天瀾深深的看了公子歡喜一眼:


    這個男人雖然看上去十分年輕,但他的城府很深。


    有句老話說,人的嘴巴會騙人,但是人的眼睛不會。


    可這句話不包括公子歡喜。


    他總是給人一種一潭死水般的寧靜。


    無聲無息,不悲不喜。


    那樣子就好像是天塌下來,都與他無關。


    若是想從他的眼中看出一些什麽情緒來,那隻能說是天方夜譚。


    鳳天瀾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十分篤定的點頭:「你說我就信。」


    你說我就信。


    是要關係多麽親密的人,才敢輕而易舉的將這句話說出口。


    可鳳天瀾的目光卻很坦誠,也很清澈,完全沒有絲毫要隱藏和欺騙的樣子。


    對上她這清澈的目光,公子歡喜甚至都有些不忍心撒謊了。


    他隻能硬著頭皮,順著自己的話說下去,「所以如果我邀請鳳三小姐來替我治療心疾,你會答應嗎?」


    終於等到這句話了。


    鳳天瀾眸子一亮,她連忙坐直了身體,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的看向對麵的公子歡喜:「此話當真?」


    「自是當真。」


    公子歡喜幽幽的看了鳳天瀾一眼就知道她接下來肯定還有別的事,要有求於自己,於是幹脆就給了她這個台階。


    隻見鳳天瀾猶豫了片刻,一副滿臉為難的樣子,「幫你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此時我遇到了一個麻煩,還得煩請歡喜公子替我解決了,我才有心思專心替你瞧病。」


    「但說無妨。」


    鳳天瀾眼睛一亮,「那就有勞公子替我準備一下筆墨紙硯。」


    公子歡喜這邊吩咐下去,那邊很快就有人將筆墨紙硯都準備好了。


    鳳天瀾憑著記憶將從馥鬱閣的牆縫裏麵發現的那個鐵皮箱子畫了出來。


    因為是醫科生,所以有時候畫人體器官和構造,也是需要一些畫畫功底的。


    如今在畫那個鐵皮箱子的時候,鳳天瀾不說實話的,惟妙惟肖,但也有七八成的相似了。


    她在腦海裏仔細回憶著,那沒鎖頭的鐵箱的樣子,然後按照形狀,大小幾乎是用一比一的比例描畫了出來,甚至最後還用墨粉上了色。


    她上上下下的將這個鐵皮箱子打量了一番,確認外觀無誤之後,將這張圖遞到了公子歡喜的麵前,「歡喜公子,這個東西你可曾見過?」


    公子歡喜在將圖紙拿起來的那個瞬間,眼神明顯微微變了幾變。


    他扭頭看向鳳天瀾,語氣之中帶著狐疑和詫異,「你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一聽這話,鳳天瀾便知自己找對人了。


    她連忙一路小跑,來到了公子歡喜的身側,「歡喜公子,我就知道找你肯定沒問題。」


    鳳天瀾之前在研究這個鐵箱的鎖的時候發現根本就沒有規律可循。


    世間萬物潮起潮落,都有規律。


    這把鎖竟然能夠毫無痕跡的鎖上,那它也一定有打開的辦法。


    鳳天瀾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當時自己在夢中不小心誤闖迷陣的情景。


    既然其他的辦法想不了,說不準,還能夠試試五行八卦。


    後來鳳天瀾一度以為,自己在朱雀大街經歷的那一場奇遇,不過是自己的南柯一夢。


    直到今日在未央王府裏麵見到了公子歡喜本人之後,她才能夠確定下來,那日發生的絕非夢幻,而是真真切切的現實。


    那麽,這是不是就意味著自己的那口鐵箱有打開的可能了?


    「這東西我沒有見過。」


    公子歡喜的話音才剛剛落下,鳳天瀾臉上欣喜的表情瞬間隱去。


    公子歡喜眸光閃了閃,隨即話鋒一轉,「不過我當年在我祖父留下的文書裏麵,好像見過類似的東西。如果你信任我的話,可以將那口箱子送過來,我試著用五行八卦想想辦法。」


    果不其然,他的話音才剛剛落下,鳳天瀾的眼神明顯就亮了起來,她脆生生的應了一聲,「好,我這就通知我的貼身丫鬟將東西送過來。」


    歡喜閣是什麽地方?


    而公子歡喜又是什麽人?


    鳳天瀾即便是再孤陋寡聞,也聽說過了。


    歡喜閣在整個天域大陸,可以說是和各個宗門並駕齊驅,甚至略高於宗門的存在。


    即便是那些宗門的宗主,也有碰到難題無法解決的時候。


    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到歡喜閣來求上一卦,讓公子歡喜指點迷津,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有這麽一個高手替自己開箱,這種小事怎麽可能難得到他?


    其實,鳳天瀾對於寶箱裏麵是不是奇珍異寶並不感興趣。


    她之所以想盡一切辦法,想要把鐵箱打開,無非就是想給鳳天瀾本尊一個交代。


    畢竟自己是來自異世的一抹幽魂,霸占了她的身體。


    鳳天瀾本尊雖然有些蠻橫霸道,但是衝著她留下馥鬱閣的決心,就知道她十分的愛自己的爹娘。


    如果鐵箱裏麵當真留下的是瑾國公府夫婦失蹤的訊息的話,有了這個線索,她就能想辦法找到瑾國公夫婦,也算是給故去的鳳天瀾本尊一個交代。


    到時候即便是自己再也沒有辦法穿越回21世紀,也就能夠心安理得的借著這具身體一直活下去了。


    看到鳳天瀾眼中閃爍著的點點璀璨光芒,公子歡喜的目光,意外的也稍稍變得柔和了一些。


    第一次,他生出了想要跟一個陌生人聊天的衝動:


    「若是王爺當真能夠將你所要之物全數備齊,紀皇後換眼術成功的機率有多大?」


    「全數備齊?」鳳天瀾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開口,「那起碼得九成九。」


    「九成九?」


    公子歡喜那萬年平穩的聲線裏邊,終於起了一絲絲的漣漪。


    鳳天瀾捕捉到了這一絲情緒的起伏,她扭頭撐著下頜,瞪大一雙清澈的眸子看著他,「是不是心動了?」


    公子歡喜不置可否。


    見他沒有說話,鳳天瀾便當她是默認了,「既然心動了,那就趕緊聽我的,行動起來。倘若哪一日,王爺當真能夠備齊我所求的東西,可惜你的身體條件卻不允許我替你做換心術,那豈不是很可惜?」


    換心術?


    真敢說。


    公子歡喜,微微垂下眸子,嘴角有一抹淡淡的笑痕掠過,「那你說說看,我應該怎麽配合你。」


    「你現在身子還很弱,跑步那一類劇烈的運動並不適合你,反而容易適得其反。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不要時常窩在那個陰暗無天日的屋裏,要時常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曬曬太陽,活動活動筋骨,這樣才能夠促進血液循環。」


    說到這裏,鳳天瀾又抓起剛才準備好的毛筆,「唰唰唰」的一頓畫。


    不一會兒她便畫出了十來張,給圖紙送到了公子歡喜的麵前:「我這裏有一套促進心肺的體操。運動量不大,說不定能幫上你。不過,運動這種事情貴在堅持,希望我下一次見到,歡喜公子的時候,你的臉色能夠比今日稍稍好看一些。」


    公子歡喜伸出右手,將那一小碟圖紙接了過來,等他看清楚上麵畫的東西之後,忍不住抽了抽眉角。


    這個細微的動作也被鳳天瀾給捕捉到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的字不太好看,而且描述起來又很複雜,所以我幹脆就用簡體小人把這一套復健操畫下來了,希望你能看懂。」


    鳳天瀾嘴裏所謂的簡體小人就是由一個圓和一把叉組成,每個人的動作也是簡單粗暴。


    若是換作其他人,看到這滿紙手舞足蹈的小人孔恐怕隻會一頭霧水。


    就在鳳天瀾考慮,要不要再重新認真的畫一遍的時候,卻瞧見公子歡喜,將那一小碟圖紙給卷了起來,納入自己的袖口,「可以。」


    「哈?」


    這會兒就連鳳天瀾也有些傻眼,畢竟她畫的那些小人實在是太抽象了。


    有些圖案甚至連自己都要琢磨一下,才能回想起來是畫的什麽。


    而公子歡喜隻不過是寥寥草草的看了幾眼,竟然說他全部能夠看懂?


    這個人的智商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看到鳳天瀾這詫異萬分的表情,公子歡喜的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痕:「你是不是覺的我這雙眼睛能夠看清別人看不清的東西?」


    鳳天瀾眨巴了眸子,「難道不是嗎?」


    說著這話,她那修長白皙的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麵,剩餘的那幾張圖紙,「這些圖紙若是換作其他人恐怕會以為是在鬼畫符,也就隻有你敢說一句能看懂了。」


    公子歡喜動作輕緩的將剩餘的圖紙一併卷了起來,「所謂的能別人所不能,不過是你願意多花些心思,多用些心罷了。」


    聽了這話之後,鳳天瀾多看了公子歡喜一眼:


    有些事的確是多花心思多用心能做的漂亮些,但是能夠一眼看穿別人內心所想,可不是你多費點心思就能做到的。


    鳳天瀾正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卻瞧見龍隱如同一抹鬼魅似的,從側廳走了進來。


    他目不斜視,徑直走到了公子歡喜的身邊,側耳低語了幾句。


    整個過程中,他完全就把坐在一旁的鳳天瀾當成了空氣。


    鳳天瀾也不惱,自己剛才戲弄了他那麽多次,他會對自己心存不滿也是正常。


    不過鳳天瀾發現,當龍隱的話說完之後,公子歡喜臉上的表情出現了細微的波動,甚至扭頭朝著自己這邊看了過來。


    鳳天瀾立馬回神,她瞭然的開口,「是不是有客到訪?要不然你們先忙,我就先告辭了。」


    她說著這話,便徑直站了起來,作勢要離開。


    不過腳下的步子還沒邁開,鳳天瀾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一般扭頭賊兮兮的看向龍隱,「龍隱小哥哥,歡喜閣裏麵五步一陣,八步一卦。萬一我迷路了,誤闖了什麽不該去的地方就不合適了,要不然再麻煩你送送我?」


    龍隱十分嫌棄的盯了鳳天瀾一眼。


    就在這個時候,公子歡喜卻突然出聲了:「鳳三小姐不忙。」


    鳳天瀾腳下的步子一頓,下意識的扭頭看了過去,似乎不太明白公子歡喜此番話的意思,「據我所知,到歡喜閣來的人都是有事相求。我在留下來,恐怕會耽誤歡喜公子的時間。」


    公子歡喜虛虛的一抬右手,龍隱便十分識相的上前將他攙扶住。


    公子歡喜雖然體弱,可是他的一舉一動都帶著天生的矜貴,即便是藉助著龍隱的力氣才能站起來,動作也顯得十分優雅得體,不見絲毫狼狽之態。


    空出右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公子歡喜淡淡的看向鳳天瀾,「無妨,此人跟你熟稔著。」


    說完這話,公子歡喜徑直朝著前廳那邊走了過去。


    「跟我很熟?」


    鳳天瀾一時間沒能想起來,在南照還有誰跟他很熟。


    畢竟話說回來,自從瑾國公府夫婦失蹤之後,鳳天瀾就直接從香餑餑變成了一枚狗不理。


    所有人見到她,避之猶恐不及,又有誰會願意跟她熟識呢?


    心中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鳳天瀾思襯著,既然公子歡喜沒有要趕她走的意思,那自己要是跟過去應該也不會被阻攔。


    心想著鳳天瀾便拎起裙擺,快步的朝著公子歡喜那邊跟了過去。


    前麵不遠處,龍隱攙扶著公子歡喜,緩緩的朝著前廳而去。


    龍隱武功極高,他即便是不回頭也能聽到鳳天瀾急促而來的腳步聲。


    他不悅的皺起了眉頭,壓低了聲線,對於鳳天瀾的厭惡,絲毫沒有掩飾,「少主,讓她跟過來真的可以嗎?」


    公子歡喜微微側頭,他的餘光能夠掃到斜後方亦步亦趨,跟自己保持著一定距離的鳳天瀾。


    嘴角浮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他掩唇低低的輕咳了兩聲,「我不是說過嗎?既然他們兩個人熟識,那讓她過去便也無妨。」


    「是。」


    見自家主子都已經這樣說了,龍隱便不再出聲。


    隻是他心中實在納悶:


    要知道,歡喜閣經歷了數百年的歷史洗禮,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


    那就是在閣主與來訪者進行交易的時候,是絕對不允許外人窺視的。


    雖然這條規矩並沒有被寫進歡喜閣教條之中,但是數百年來,從未聽聞有哪一任閣主會破壞這個規矩。


    可是這一次少主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將規矩給破了。


    不知道為什麽,龍隱總覺得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他總覺得在不久之後的將來,鳳天瀾會對自家少主的影響越來越大,以至於會給少主帶來不可逆轉的傷害和厄運。


    這才是龍隱為什麽會對鳳天瀾如此排斥的真正原因。


    因為這個女人實在是太特立獨行了,越是另類,就越是危險。


    龍隱暗暗在心中生出了警惕。


    他此生活下去唯一的目的和任務就是護少主一生周全。


    龍家身為歡喜閣世代護衛,會在每一任閣主二十五歲故去之後,立刻成婚生子,誕下後代繼續守護歡喜閣少主。


    如今少主已年近二十。


    因為他先天不足,就連龍隱也沒有把握自己還能守護陪伴少主多長時間,所以他才會更為焦灼,也更為憂慮。


    畢竟往屆閣主雖活不過二十五歲,但身強體健,一生無憂。


    可偏偏到了自家少主這裏……


    就在龍隱胡思亂想的時候,他們一行人已經來到了前廳。


    不在客人麵前現身,這一點自覺鳳天瀾還是有的。


    透過擋在正門前的屏風,鳳天瀾隱隱約約能夠看到前廳的客座上有一一道矜貴的身影優雅落座。


    那個身影有些眼熟,但是鳳天瀾一時間沒能變出來到底是誰。


    她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那個人是個男的。


    「我怎麽不知道我跟哪個男的熟到連公子歡喜都知道的份上了?」


    鳳天瀾小聲的嘀咕著,幹脆在屏風後麵撿了一處厚實的地方,小心翼翼的藏了起來。


    公子歡喜才剛剛現身,原本坐在位置上的少年,便優雅而從容的站了起來,雙手抱拳,「歡喜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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