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坐山觀虎鬥


    紅豆有些遲疑,「我不能太確定那一塊位置到底是什麽,但是如果說大致方向的話,應該是朝著帝陵那邊。」


    鳳天瀾沉吟了片刻之後,心中突然有些惴惴不安。


    那名老者被關在地牢那麽多年,而且還受盡折磨,絕對不會是容湛的一時性起。


    他一定是對那位老者有所圖,而那位老者卻十分嘴硬,不肯給容湛任何機會。


    難道容湛一直要找的,就是這張地圖?


    想到這個可能性,鳳天瀾隻覺得自己的太陽穴突突地跳得厲害,她又開始頭疼了。


    這到底是什麽鬼?


    對於容湛那個妖孽,她素來都是,敬而遠之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冥冥之中好像總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將她和容湛糾纏在一起。


    鳳天瀾估計那股神秘的力量應該就是倒血黴沒跑了。


    「帝陵?」相思一聽到這兩個字一雙眸子瞬間就亮了起來。


    她興致勃勃的趴在鳳天瀾的麵前,雙手撐著下頜,眼睛亮晶晶的,「小姐,莫非那裏藏著不為人知的寶藏?要不然咱們去探探吧?要是真能找到什麽金銀珠寶,那小姐你就發大財了,以後再也不用看二房那邊人的臉色了。」


    如果說這枚金牙不是從容湛所囚禁的犯人身上拿過來的,她或許也會有跟相思一樣的想法。


    可現在隻要一牽扯上容湛,她的態度就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就算這金葉子上當真是一副藏寶圖,就算她真的有這個好運,能夠找到那些寶藏,恐怕容湛那個造孽也不會輕而易舉的放過自己。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畢竟自己現在的麻煩已經夠多了。


    「相思這一片金葉子,你好好收著。」


    聽了鳳天瀾這話之後,相思脆生生的應了一聲,小心翼翼的將那片金葉子包裹起來,收在懷中。


    然後興致勃勃的看著自家小姐,「小姐,那咱們什麽時候出發呀?」


    鳳天瀾沒好氣的白了相思一眼,「怎的?是本小姐餓著你了,冷著你了還是怎麽的?」


    鳳天瀾突然變了話頭,相思一下子沒回過神來,「沒,沒有。」


    「既然如此,那就是不缺錢了。」鳳天瀾說道,「正所謂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是咱們的,誰都別想拿走,可不是咱們的一分也不能多拿。否則飛來的不一定是橫財,也有可能是橫禍。」


    一聽到飛來橫禍這四個字,相思一下子就想到了最近小姐的這些經歷。


    一滴冷汗突然從額間滑落,圓圓的小臉瞬間白了幾分。


    「那枚金牙是別人贈給我的。他日若是他能夠僥倖逃脫,過來找我,我便將這枚金葉子還給他。若他不來找我這金葉子,我便將之沉入海底,算是給他做個伴。至於銀子嘛……」


    鳳天瀾略微沉吟了一番之後,臉上露出了勢在必得的倨傲,「你家小姐我有這一身醫術,還怕不能賺錢養活你們?」


    相思聽完這番話之後,那出去尋寶的念頭瞬間就打消了。


    小富即安,錢太多也未必是什麽好事。


    這個道理,夫人失蹤之前就叫教過他們。


    隻是這幾年,鳳天瀾吃的苦頭實在是太多了,所以相思才會冒出剛才那個念頭來。


    吃飽喝足之後,鳳天瀾再度開始研究起手邊的那個小鐵箱子來。


    「對了小姐,您不是跟長樂坊的大當家說,要回府替鳳長寧傳話嗎?」


    相思在一旁替鳳天瀾整理那些曬幹的草藥。


    紅豆則安靜的在旁邊替鳳天瀾縫補心的奧茲,畢竟秋冬時節馬上就要來了,得多替小姐備幾件暖和的衣裳。


    如今聽到相思這般詢問,紅豆忍不住放下手中針線,朝著鳳天瀾的方向看了過去。


    其實她也挺好奇的。


    小姐明明就說,將柳瀚義上門提親那件事徹底了結才是當務之急。


    可如今看來,她好像對那口鐵箱子特別上心。


    反而並沒有著急要去大房那邊傳話的打算。


    鳳天瀾小心翼翼的用抹布擦拭著鐵箱上麵的鎖頭,漫不經心的開口,「你們聽說過有句話叫做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嗎?」


    相思紅豆,兩個小丫頭紛紛點頭。


    「既然鷸蚌相爭,鷸和蚌都沒有爭起來,我這個漁翁又怎麽能得利呢?」


    鳳天瀾好整以遐的將那個小鐵箱子在手裏掂量了幾下。


    不行,這鎖頭還是打不開。


    她一定得重新再想個法子,一定要將這小鐵盒子打開才好。


    按道理來說,連鄴城的那些工匠都打不開的鎖頭,在其他地方打開的機率應該也不大。


    看樣子自己隻有想辦法去一趟歡喜閣了。


    這邊鳳天瀾已經暗暗的做好了決定,而另一邊相思和紅豆卻還是一頭霧水:


    「小姐,您說的鷸蚌相爭,鷸和蚌到底是誰呀?」


    鳳天瀾這會兒終於將手裏的小鐵盒子給放下了,她扭頭看向兩個小丫頭,「最遲不過明天,你們應該就會知道了。」


    「明天?」


    她們兩個人還想追問些什麽,可是鳳天瀾已經不給她們這個機會了。


    她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好了,今天累了一天了,我得好好休息休息。畢竟明天我這個老漁翁,還得費些心力呢,得好好養精蓄銳才是。」


    看到鳳天瀾揉了揉眼睛,轉身走向床榻,相思和紅豆兩個小丫頭,即便心中有再多的疑惑,也不好再開口詢問了。


    兩個人伺候著鳳天瀾睡下,便悄無聲息的離開。


    因為前幾日,在未央王府裏,吃不好也睡不安穩。


    如今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閨房,鳳天瀾直接就睡了一個天昏地暗,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


    好在她年紀小,偶爾熬個夜什麽的,也不會太影響精神頭。


    紅豆見鳳天瀾起來之後,立刻把早飯端了進來。


    鳳天瀾還沒吃上兩口突然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嘈雜吵鬧叫罵聲。


    裏麵,甚至還隱約夾雜著一些哭鬧的聲音。


    紅豆平日裏並不太喜歡湊熱鬧,這會兒聽到那些響動,眼皮子也沒抬一下,隻是看著鳳天瀾,「小姐您聽,這吵鬧聲好像是從二房那邊傳過來的。」


    紅豆的話音才剛剛落下,就瞧見相思邁著急促的步子,飛快的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她一邊走還一邊氣喘籲籲的道,「小姐小姐,二房那邊鬧起來了。」


    隻不過鳳天瀾在聽到這番話之後,臉上絲毫都沒有露出詫異之色來,反而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她伸手夾了一個水晶蝦餃,咬了一口,這才懶洋洋的回頭,「打聽到是出什麽事兒了嗎?」


    相思平素就喜歡湊熱鬧。


    方才鳳天瀾還沒醒過來,她就聽到二房那邊鬧了起來。


    她第一時間摸到那門口,拽著一個丫鬟開始尋東問西,約莫是問出來一些雞毛蒜皮了。


    「還能是什麽呀?不就是那對上古碧玉瓶鬧的嗎?」


    紅豆皺眉,「昨個兒二夫人不是說三天之內會把那對碧玉瓶送回侍郎府上嗎?怎的又因為這個鬧起來了?」


    相思的臉上立馬浮出了輕蔑之色,「二房的丫鬟都說二夫人反悔了。她拿不出那對碧玉瓶,惹得二老爺勃然大怒,這會兒正在二房那邊又吵又鬧呢,我聽說還把大房那邊都驚動了。」


    相思眼珠子轉了轉,然後看向鳳天瀾,「小姐,要不然咱們也去看看熱鬧?」


    「瞎說什麽呢你?」紅豆一聽這話,立馬伸手照著相思的腦門上種種戳了一下,「碰到這種麻煩躲都來不及,哪裏還有送上門的道理,你可別在這裏出什麽餿主意。」


    相思一聽這話,連忙吐了吐舌頭,不再言語。


    倒是鳳天瀾那雙清澈的眸子裏麵閃過一絲狡黠。


    她飛快的塞了兩個水晶蝦餃又喝了一碗花茶湯之後,便將筷子放下了:


    「走吧!」


    「啊?」相思一愣詫異的開口詢問道,「小姐,去哪兒啊?」


    「你剛才不是說要去湊熱鬧嗎?」?說著這話,鳳天瀾率先邁開步子,朝著二房那邊走了過去。


    相思的確喜歡八卦,但必須是在對鳳天瀾利益無損害的前提之下。


    如今聽了紅豆說的那番話之後,相思哪裏還能生出什麽八卦的心思來?


    她連忙起身,「小姐,相思不想去看熱鬧了。」


    鳳天瀾停下腳下的步子,扭頭看了他們兩個一眼,「這會兒是你家小姐我要去看,你們兩個人確定真的不要去?」


    兩個小丫頭片子詫異的對視了一眼,隨即回過神來,連忙追了上去。


    莫非小姐昨晚說的鷸蚌相爭,已經發生了?


    當鳳天瀾他們一行人走進二房前院的時候,二房的大廳那邊已然是鬧成了一鍋粥。


    鳳天瀾遠遠的一看,發現大伯父,大伯母,二伯父和二伯母,他們竟然意外的全部都在場。


    「我是不說出那對上古碧玉瓶到底在哪裏?我就把你給休了。我鳳謹言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在這件事情上,絕對不是嚇唬你。」


    短短兩天時間裏麵,鳳天瀾這是第二次聽鳳謹言威脅說要休掉二夫人了。


    此時此刻的鳳謹言,那張臉上因為極度憤怒而漲得通紅。


    二夫人默不作聲的跪在他麵前,眼眶泛淚一副道不盡的委屈的模樣。


    可偏偏鳳謹言一問她,她就緘口不語,一時間把鳳謹言給氣壞了。


    一旁的鳳千語早已經哭成了淚人。


    她陪著跪在二夫人的身側,不停的勸道,「娘,你到底在想什麽呀?那對上古碧玉瓶就算是再值錢,那能比得過您跟爹的情分嗎?您就把那一對璧玉瓶拿出來吧?您要想想,如果您被休了,那我和姐姐該如何自處?」


    一提到鳳千雪,二夫人的臉上表情才稍稍有所鬆動。


    她似是很為難的,張了張嘴,「我……」


    一個「我」字之後,二夫人再度陷入了沉默。


    鳳千語看到自己娘親這油鹽不進的樣子,更是氣到差點崩潰。


    如果跪在她身側的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她怕是早就已經破口大罵了。


    就在這個時候,站在鳳慎行身旁的一個雍容華貴,十分富態的中年婦人走了出來,嘴角掛著譏諷的冷笑:


    「我說弟妹,你這又是何苦呢?怎麽說你娘家也是有臉麵的人,你表姐還是當朝最受皇帝寵愛的貴妃娘娘。雖然柳侍郎府上那對上古碧玉瓶的確值錢,可你也不應該動那種歪心思呀。」


    說這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鳳慎行的妻子。


    雖然他們兩兄弟因為國公之位明爭暗鬥,但是,但凡是涉及到國公府的利益的時候,他們還是能夠站在同一條戰線之上。


    可作為女人,大夫人和二夫人的相處模式就不同了。


    為了能祝自己的丈夫拿到國公之位,兩位夫人可謂是明爭暗鬥,互相排擠。


    明明還算關係融洽的兩個妯娌,這會兒一見麵,卻是勢同水火。


    更何況,按輩分來說,三夫人失蹤之後,掌家的人應該是大夫人才是。


    可偏偏鳳老太太卻把掌家權交給了二夫人。


    這便叫大夫人心中對二夫人頗多抱怨和不滿。


    可無奈平時二夫人為人處事滴水不漏,叫她捉不住錯處,即便是想找她的麻煩,也沒有由頭。


    可如今卻不同了。


    二夫人犯了錯,她當然就得不遺餘力的去嘲諷了。


    大夫人清了清嗓子,「我說弟妹呀,你可要掂量掂量清楚。你這麽做,要是被休棄了,不光丟的是你娘家的顏麵,就連貴妃娘娘的臉都叫你給丟盡了。」


    被大夫人這樣一番冷嘲熱諷,鳳謹言隻覺得自己顏麵無光。


    本來就滿腔怒火的他更是氣的連太陽穴都開始突突的跳個不停。


    他咬牙切齒的盯著二夫人,「是不是這麽多人勸你,你還是要一意孤行,肆意妄為?」


    二夫人臉上的表情十分糾結,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讓鳳謹言差點沒氣到兩眼發黑。


    腦袋裏最後一根理智的弦,在這個瞬間驟然崩斷。


    鳳謹言氣急敗壞的朝著身邊的小廝怒吼道,「來人哪,馬上筆墨紙硯伺候。我現在就把這個不識好歹的賤婦給休了!」


    鳳千語一聽這話,當即慘叫一聲,她嚎哭著,跪爬到了鳳謹言的腳邊,拽著他的衣裾:「爹,不要啊。」


    鳳謹言此刻已然是惱怒到了極點,壓根兒就不理會鳳千語的哀求。


    鳳千語沒有辦法,隻能回頭看向二夫人,「娘,你是不是瘋了?你自作自受被休了也就算了,你為什麽要害我和姐姐?你若是被休了,有沒有想過我和姐姐要如何自處?」


    二夫人的臉上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


    一旁的大夫人正等著看著這場好戲呢。


    二夫人搶了她掌家的位置,早就變成了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雖然現在她表麵上沒有顯露太多的情緒,但是心底早就已經樂開了花:


    要是二夫人被休了,到時候鳳謹言再娶一個妻子回來總不可能還壓自己一頭吧?


    想到這裏,大夫人便有些迫不及待的上前,「雖然吧,有句老話叫做,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但是弟妹,你如今做的這事實在是太難看了,我就算是想幫你求情,也沒辦法開口了。你就好自為之吧!」


    大夫人的話音剛剛落下,就瞧見二夫人猛得抬頭。


    那淩厲的目光朝自己看了過來,就像一柄柄銳利無比的眼刀,直直的射進自己的心裏。


    那種陰冷寒涼的感覺叫大夫人心頭莫名一顫。


    不過片刻的錯愕之後,大夫人突然就怒了,「你這麽瞪著我做什麽?你自己貪得無厭,連侄女的聘禮都不放過,你有什麽資格對我瞪眼睛?我早就說過你不是個好東西,如今看來還真被我說中了。二弟把你休了,實在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


    「好啦,大家都少說兩句。」一旁的鳳慎行看到大夫人這般口沒遮攔,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見自己的丈夫在這個時候開了口,大夫人原本準備了滿肚子咒罵的話,也不得不給麵子的吞了下去。


    她陰測測的瞪著二夫人,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去:


    賤婦!


    我早就說過,跟我作對沒什麽好下場。


    「大嫂,這話說的沒錯。」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一直猶豫不決的二夫人突然開口了。


    她冷冷的抬頭,目光冰冷的盯著大夫人,一字一句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大嫂說的一點都沒錯,像這種企圖私吞別人聘禮的人,根本就不是什麽好東西。那麽依大嫂看,應該如何處理?」


    大夫人沒弄清楚二夫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當是她害怕了,想要跟自己求饒。


    可惜呀!


    若是當初老太太將掌家權交給她的時候,她就能夠回過神來退位讓賢,或許今日自己還能放她一馬。


    大夫人搖曳生姿的走到二夫人的麵前,「像這種心術不正的人,就應該打上五十大板,然後趕出國公府去,永遠在不與國公府有任何瓜葛。」


    「好!」


    二夫人說這話,竟意外的站了起來。


    聽到她這附和的聲音,鳳千語差點兒氣的沒嘔出一口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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