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對講機吳雷跳下巡邏車,向四個兜招手喊道:“緊急集合,快!”


    所有人都知道是執行特殊任務,一點不敢耽誤在他麵前整齊列隊。


    “全體都有、聽令:副排長和這個班從此時起隻聽我一人指揮;由於是特殊任務行動,不準提問、隻能無條件執行,違令者就地執行戰場紀律。都清楚了嗎?”


    “報告連職首長,都清楚啦!……”


    巡邏隊員們因為不能問他的名字,隻有這樣稱呼。但吳雷聽後有些皺眉頭,感覺哪裏有點怪怪的:“更正一下,現在我已經不是正連職,是上校正團職。反正都是四個兜,就叫首長就行啦……”


    實行軍銜上下都知道,副排職四個兜剛聽到不是正連職後,還以為一個電話後就被擼下來了。


    哪知道別人成正團職上校了,全部驚得合不上嘴:沒搞錯吧?比上級的上級官還大一級,難怪軍區保衛處長打招呼,現在這裏所有人都要聽他指揮。


    可他的年齡,全班最小戰士都比他大;這才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呐。


    隊部也是邙海邊防站,並不遠,巡邏車幾分鍾就衝進大院。吳雷跳下車掃視了一圈,點頭認為不錯,說明在車上電台中下達的命令好使。


    短短幾分鍾內,正連職站長已關閉邊境出入檢查通道,全部官兵進入戰時狀態,輕重機槍抬出來嚴陣以待;外圍警戒戰士都戴上了紅袖套,那個年代沒這道具,鎮不住人。


    “報告首長,邙海邊防站長向您報到!……”


    身後聲音太洪亮、把吳雷驚了一跳,主要還是沒適應已是首長這個事實,馬上轉身還禮:


    “站長同誌,準備好可以出發了嗎?”


    “可以出發,您要的東西放在巡邏車上了;我帶一個排兩輛軍車開道。”


    那個年代有頂有門的巡邏車,就算高配了。軍車僅是解放牌敞篷貨車,一邊站一排全副武裝戰士,駕駛室頂上架著機槍,殺上路來威風凜凜。


    剛出大門吳雷耳邊就聽到:“嘻嘻,毛都沒球長齊還團首長呢,笑死tm先人板板呱咯……”


    “停車!……”吳雷大聲命令道,司機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一腳老刹車“嘎”地踩到底。


    吳大首長黑臉皺眉、雙眼瞪著殺人凶光,向大門兩個衛兵走去;身後是四個兜和全班戰士。站長也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麽事,下車跑步趕過來。


    “是誰在恥笑本首長毛都沒球長齊,是誰家的先人那麽不長眼啊?”


    倆衛兵睜大雙眼、嘴大張得能塞進鵝蛋,頻頻搖頭否認。


    站長之所以能當上站長,還是有兩把刷子嘀。大概明白怎麽回事後,擼起袖子叫了聲“首長我來!”、就撲上去。


    先問小戰士,“你聽到他在忤逆首長嗎?”


    “要說真話嗎?”小戰士驚恐地問。這下把所有人的腰氣給閃了。


    “我讓你說假話了嗎?”站長一腿踢在他後墩上。


    小戰士馬上大聲叫道:“我真沒聽見……”


    “還敢包庇?”站長的兩記耳光已經敷上去了,吳雷趕緊拉住:“說的是真話,和他沒關係。”見有首長作證,小戰士坐在地上委屈得放聲大哭。


    站長愣了下:“哦,打錯啦?手快了點。不準哭、給我站起來,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不懂嗎?免得你往後犯同樣錯誤。”


    這大彎也能飄移過來?小戰士倒是很適應,拍拍屁股站起乖乖到一邊去了。


    剩下最後一個,站長給四個兜遞個眼色,後者帶全班圍上去掀帽子、卸搶、拔軍裝、摁跪在地上,就是一頓群毆。


    這下不會再揍錯,全站上下誰不熟悉這個川油子老兵的作派,其獨有腔調、表達方式和地域語言特征,除開他絕沒有第二個幹得出來,想模仿都難原滋原味。剛提拔的四個兜也被這般譏諷過,報應啊!


    這個川油子是錦城市來的兵,該下鄉時走關係當兵躲過。來部隊也一無所長好吃懶做;說訓練就頭疼腦熱泡病號,最討厭就那張臭嘴,專拿損人當消遣。


    知道這頓痛揍免不了,緊抱頭、蜷身使勁叫喚,挨揍都很專業:看來是當兵前就練出來的,其實個別官兵也私下揍過,隻是他沒上告。


    吳雷伸手止住,然後對反擒雙手手押到麵前的老油子道:


    “你很屌是吧?老子在外麵打仗數次從死人堆裏爬出來,還在乎這點譏諷?長得顯小怎麽啦,天生娃娃臉是遺傳好不好,夥食差發育滯後不允許嗎?我全身的毛沒長齊跟你有裘關係,影響老子殺敵近百了嗎?你哪裏不服……”


    “報告首長、冤枉,我隻針對了嘴上的毛沒長齊,其它部位尚未涉及。”


    這把站長氣得不行,現在嘴還那麽嚼,除了繼續揍還拿他沒招了。


    吳雷再次止住,“省省力氣吧,這種爛兵油子見多了,我替你修理修理?”


    川油子不屑道:“打也打過了老子都沒在乎,不過就屌了句二話、還能怎麽修理?小心我告你們虐待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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