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朝陽回天津了,在結完婚三天之後。


    人家都是結完婚女方三天回門,他倒好,三天後領著袁福珍回到了大沽。


    回到大沽第一件事,就是在船廠組建‘化學實驗室’,凡是市麵上購買到的器皿,都置辦到了實驗室內;第二件事則是從北大接過去了一位化學係的專家、物理學的專家,可這些專家一聽說到天津並不是去南開任教,而是要去兵工廠的時候,多少心中都有些抗拒。


    如果不是許朝陽有命令在手,人家沒準都不來,即便是來了,也會提前說好:“隻研究當下的課題,研究結束後,就立即返回北大。”


    那態度,氣人極了,原來文化人一旦氣起人來,那種心高氣傲也能給你氣飛起來。


    那許朝陽能怎麽辦?


    隻能忍著。


    他也想拿槍架著人家進行研究,幹什麽都說上句兒,可一旦幹出這種事,往後的研究就不要指望有人會幫你了,所以,必須忍著。


    大沽船廠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組建起了化學研究室,而第一項研究的課題,就是——硝酸甘油!


    為什麽硝酸甘油?


    那些打國外留學回來的化學專家也勸過許朝陽,說:“許團長,硝酸甘油極不穩定,從穩定性上來說,不如黑索金。”


    可許朝陽考慮的卻不完全是這個問題,他的回答是:“黑索金多少錢?”


    “一百六,如果咱們自己研究可能會更便宜?”


    “那硝酸甘油呢?”


    化學專家的回答是:“可以用食用油提煉甘油,再進行硝化。”


    答案呼之欲出了,他這個當家人不光要考慮穩定性的問題,更要考慮的是成本!


    是,硝酸甘油不夠穩定,可研究成本低,至於穩定不穩定,他不管,你們要是研究這點東西都能炸了實驗室,那還當個屁的專家!


    第二項課題,是定向爆破。


    這回還是胡世幫忙給找的人,找到的,是1933年剛剛回國,原本應該去清華任教的科學家,熊慶萊。


    提及此人或許許朝陽不太熟悉,但提及他的弟子恐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培養出了諸多兩彈一星的功勳,比如嚴濟辭、趙中堯、錢善強、趙久章這些都是物理學家,還有化學家柳大剛。


    熊慶萊,是許朝陽托人際關係弄來之後,純用錢砸給留下的,當時他直接給開出了百元月薪,是銀元,不是法幣。


    這相當於什麽呢,魯訊先生的月最高稿費是八十,可以在北平買四合院,而熊先生的月薪是一百,他用自己在歐洲流浪,曾在比利時包芒學習礦業、後轉入巴黎由於巴黎礦業學院因戰爭閉校而改學數理、又在馬賽大學拿下了數理學位的經曆,直接告訴了許朝陽這筆錢沒有白花。


    他不光簡化了從食用油中提取甘油的不斷加熱過程,還減短了需要硝化的時間,並且在領取到了大沽船廠第一個月的月薪之後,當場拿出了可以定向爆破的‘硝酸甘油炸彈’!


    而原料,就是普通的植物油!


    人家隻是普通的將植物油加熱,始終將油溫控製在50到60度,隨後開始攪拌,令其受熱均勻,在準備的過程中,調製用於提取甘油的溶液;使用100毫升的脫氫甲醇倒入燒杯,再去4.5克的xxx,與其混合,同樣與其加熱和攪拌,為了防止氫氣泄露,需要蓋上蓋子。二十分鍾之後,氫氧化鈉才徹底溶於脫氫甲醇。


    這時候菜花油就加熱的差不多了,熊先生將氫氧化物溶液倒入了菜花油中,繼續攪拌加熱,它們融合後會立即給出反應,使其反式酯化,反應的過程大約持續一個小時。


    此時不再加熱,繼續攪拌,讓溶液快速冷卻,此時冷卻後的液體除了植物柴油和甘油是液體之外,其他的物質會凝結成果凍狀,此刻淺黃液體就是植物柴油,而沉於燒杯底部的橘色液體自然就是甘油。


    使用另一個燒杯使植物柴油和甘油簡單的分離開,這時候的植物柴油和甘油都還不純,剩下的提純工作就更為簡單。????至於硝酸,簡直就是現成的,當時市場上已經有了‘硝酸銨化肥’,熊先生為了省事,並沒有選擇用硫酸銨與硝石進行複分解反應製造硝酸,而是在化肥中直接提取發煙硝酸,再用硝酸將甘油硝化。


    也不知道是外來的和尚會念經,還是許朝陽這月薪一百大洋起了效果,反正熊先生與化學實驗室同時工作的前提下,熊先生已經拿出了硝酸甘油炸藥,北大那些被大量錢財養著的才子、教授們剛剛提煉出甘油。


    接下來,就是大量數學計算之後的定向爆破設計。


    這回許朝陽可不用將這些玩意兒都裝進酒瓶子裏,他有廠房可以生產硝酸甘油炸藥容器,不光可以生產硝酸甘油炸藥容器,甚至還讓熊先生將硝酸甘油當成原料,去製造‘定時炸彈’。


    當熊先生將這份答卷交出來,許朝陽帶著人去大沽郊外進行試爆那一刻,所有當過兵的、看著許朝陽用黑火藥鼓搗出炸藥包的、瞧過他們弄地雷的,這一瞬間都傻了!


    轟!


    一聲巨響之下,一小瓶炸藥被引爆後,是山體被炸出的巨大缺口和漫山遍野的煙塵,直到這一刻,許朝陽才明白了,為什麽諾貝爾研究出炸藥之後,人類才擁有了改變地勢的能力。


    “哥,咱有了這玩意兒,是不是再也不用怕鬼子朝咱們進行機槍陣地轉移了?下回再打仗,我他媽要給戰場上全埋上這種炸藥!”


    屈勇不知道什麽叫當量,也不知道引發這樣的爆炸需要用多少炸藥,怎麽定向爆破,他就知道在陣地前沿全埋上這玩意兒,能給所有鬼子都炸碎嘍!


    這東西太嚇人了,其不穩定性也太嚇人了,就連熊先生都得小心翼翼操作。


    “許團長,其實,這東西可以稍微變得穩定一點,比如將這種炸藥吸附在矽藻土上……再將矽藻土模壓成形,其穩定性會比現在強很多……”


    許朝陽聽熊先生這麽一說:“您說的是?”


    “黃炸藥。”


    這就是黑火藥之後跨越時代的產物,也是讓諾貝爾聞名世界的家夥式,更是給黃崖洞兵工廠那些先烈逼沒招了,得用蜂蜜去替代白糖效果,最後才研究出來的東西。如今,許朝陽用一個月一百塊銀元的代價雇傭了熊先生後,再由北大的才子們給他打下手,就這麽容易被研究出來了?


    原來……


    我們什麽都有。


    原來……


    當年的我們隻是把眼睛放在了國外,希望花銀子去買現成的,這才導致很多產業都無法發展。


    原來……


    買辦隻會做買賣,隻有自主研發才能利國利民!


    “姐夫。”


    此刻跟在許朝陽身邊的袁家人,袁可沁張嘴說話了:“我聽說這東西還能治心絞痛……”


    許朝陽立即回頭看向了袁可沁:“你什麽意思?”


    “我那意思,咱也不能光花不掙啊,要麽,我去平津各大醫院跑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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