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不畏死是可怕的,不是鬼子悍不畏死才變得可怕,是所有人的悍不畏死都可怕。


    一名第二師的戰士在手持漢陽造於四十米的距離開槍,眼看著子彈在‘砰’的一聲槍響之後,擊中了對方小腹,隨即剛要去卸下彈殼的同時,抬頭觀察戰場時,他看見的竟然不是趴在地上的屍體,而是如同蛆蟲一般,用手抓著地上爛草根,用力拽動身體想要繼續向前挪動、卻將草根從地裏拔出來的麵目猙獰時……


    那種源自心靈的震撼,足以縈繞一生。


    這樣的凶悍讓人無法理解,這樣的日軍在舊軍閥麵前的確能打出驚人的戰績,第二師的戰士在這群人麵前,就像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老蔫碰上了村子裏渾身刀疤的惡霸,人家瞪起眼睛那一刻,你心都在哆嗦。


    而同樣的人在第二師麵前有一千五六百之多,同樣的強悍,像是有人不信邪的一次次用腦袋撞擊著鋼筋混凝土的堤壩。


    他第一次撞,你會覺著他傻;


    第二次,你會覺著他白癡;


    可第三次頭破血流,第四次骨骼斷裂,第五次腦骨塌陷之後他還在撞呢?


    你眼看著鮮血迸濺,眼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即將從眼前消失,對方這個時候卻一點喜慶都不帶的咧開嘴衝你麵容扭曲的笑呢?


    你那連書都沒讀過、最多隻能在村口和人說兩句磕磣話,連去趟省城都能當做談資的內心,拿什麽和人家硬碰?


    舊軍閥在麵對日軍時,除了武器裝備上的落後,更重要的是缺乏了讓戰士們在戰場上沒有負擔的利器,而這東西鬼子有,他們稱之為武士道。


    後來那輪明日升起之後,我們的戰士才有了,我們稱之為信仰。


    “啊!!!!”


    一名日軍在槍林彈雨裏衝入了第二師所防禦的陣線,他將一名指揮作戰的排長直接撲倒,還不等用槍上的刺刀去紮,身邊已經被四五把刺刀穿入了他的體內給紮透了。


    那時,他的前胸、後背、肋條骨全是紮進去的刺刀,身邊圍繞了起碼五六個人,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張著被鮮血染紅牙齒的血盆大口咆哮,利用臨死之前的痛感,將手裏的刺刀紮入了那名排長的身軀——噗!


    之後,才整張臉麻木了一般倒下。


    這才是鬼子的困獸之鬥,這才是許朝陽在書中看見過的曆史。


    那時,他在學習這段曆史的時候還小,對於書本上隻用‘幾乎沒抓到俘虜’這種話來形容抗戰前期的時候,根本無法理解,如今,這一幕卻活生生的擺在了他麵前。


    “愣著幹什麽!!!”


    109旅趙旅、110旅王旅帶著人從戰場上圍回來時,恰巧看見了第二師戰線被衝擊的一幕,他們瞧見了明明手裏有槍的戰士被嚇得開始倒退著向後撤步,看見有些戰士第一次上戰場握著步槍的手都在顫抖時,趙旅一嗓子喊了出去。


    “他們不是爹生娘養的啊!”


    “刀片剁腦袋上不知道疼啊!”


    “跟他們拚,一個打不過,就仨拚一個,反正咱們人多!”


    趙旅掄起大刀衝著一名日軍衝了下去,他得下場,也必須親自下場!


    哢嚓!


    趙旅用刀背磕開鬼子刺來的步槍,順勢將刀掄起,兜頭劈下那一秒,大刀深深嵌在了鬼子頭骨上,刀刃直抵眉心。


    這一刀,讓周遭差一點就能聽見的膽怯心跳全然止住,榜樣的力量就是這麽產生的。


    “剁了他們!”


    王誌浜也衝了上來,衝著脊背朝向他,正在和29軍戰士拚刺刀的鬼子橫向掄刀,大刀在鬼子的脖頸間直接掃過。


    咕嚕!


    一顆鬥大的人頭落地那一刻,鬼子的身軀竟然還超前挪動了一步,才堪堪倒地。


    這顆人頭刺激起了所有29軍戰士向前衝殺的決心,整個陣線上從一小片區域開始爆發出的呼喊,最終蕩漾在戰場上的每一處:“殺啊!!!!”????第二師的戰士是聽勸的,三個圍一個,將衝上來的鬼子攔在了身前,那鬼子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還拎著三八大蓋比劃時……一名戰士直接抬起了槍口——嘡!


    率先扣動了扳機。


    其餘兩人看過去的那一秒,開槍的戰士立即說了一句:“那是鬼子!”


    他特別仗義的挺直了腰杆,隨即轉向他處,多一句都不解釋。


    “開槍!”


    “開槍!”


    “快速解決戰鬥!”


    宋喆原催促著大喊,他也不想衝到這麽往前的前沿陣地,可剛才整條戰線都讓鬼子差一點給撼動的時候,他不來已經不行了。


    “殺!!!”


    宋喆原的部隊在老頂親臨戰場時為之一振,全員打掩體內衝了出去,那一刻,漫山遍野的29軍占據了白台子前方每一寸土地,殘存的日軍正如同寒風中的小火苗,逐步熄滅著時,戰場上,大局已定。


    “朝陽!”


    “朝陽!”


    “老楊!”


    “和營長說,是老楊回來了!”


    聽見這句話,許朝陽才從山頭往山下探了探腦袋,正瞧見楊靜宇衝著這邊爬上來,於是,他側握著用拳頭頂住腦袋望向了身旁:“還知道回來啊?”


    “那是,娘家人說了,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我不回來我上哪去?”


    這倆人開玩笑的方式都不一樣,等見著麵,倆人才覺著有點惡心的扭頭一笑,算是徹底把這個話題給繞了過去。


    此刻,許朝陽卻坐了起來,指著戰場上說道:“瞧見了嗎?”


    就好像剛才的玩笑不存在似的,繼續說道:“這就是咱們要麵對的敵人。”


    “是挺瘋狂的,要是沒有三個旅磨了14旅團整整一宿,就算是14旅團直接和整個第二師臉對臉撞上,人家都不帶慫的。”


    楊靜宇也被這場戰鬥深深震撼著,他們都是和鬼子交過手的,可是愣沒想到鬼子的困獸鬥竟然如此強悍。


    “東西送到了麽?”許朝陽將開場白說完,壓低了嗓音問了一句。


    “送到了,童蒙那小子還鼓搗出了凝固汽油彈。他太重要了,我必須送走,如今我們正是缺這種人才的時候,他在後邊能比在戰場上作用大,朝陽,你不會因為我擅自做主跟我激惱吧?”


    許朝陽一撇嘴:“我差的是那一個拿槍的?”


    楊靜宇從兜裏往外一掏,笑道:“那你差不差這個?”


    “啥?”


    “自己瞅,瞅完了再嘮。”


    許朝陽這才接過了信封……


    感謝‘紅參就酒’打賞,千恩萬謝,感激不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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