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朝陽見過錢,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幾百幾千的大洋他沒少見,還見過美子,隻是,這一次他見的錢太多了,多到了連他都詫異的程度!


    光是那些輛汽車後鬥裏,裝滿銀元的箱子就有十個,哪一個打開蓋子都得有三四千銀元;


    除此之外,從屍體身上搜出來的銀元更不在少數,17旅普通士兵身上最少的都能找出十塊銀元,當官的更多……


    如果按照一個旅的兵力來算,即便17旅不是滿兵力旅,那這一遭崔興吾也得發下去五六萬銀元,加上車裏的三四萬,這貨賣出整個抗日救國軍和通往熱河道路的錢,大約十萬!


    而他為了讓這些士兵繼續保護自己和聽自己的,可以說將大部分銀元都發放了下去,這才便宜了許朝陽。


    “早知道17旅這麽有錢,咱們就應該追!”


    楊靜宇那叫一個後悔,坐在車上幾乎是咬著後槽牙發狠的說出了這麽一句。


    開車的許朝陽則駕駛著卡車行駛在寒冷的冬日裏,看著漫天雪花飄落,回應了一句:“追個屁!”


    “咱們能打贏17旅,一靠突襲、二靠17旅對抗日救國軍心中有虧,當了漢奸無顏麵對同胞,一時之間沒敢還手,這才占了便宜。”


    “這要是你把人家逼急了,一個個的都把槍從肩膀上摘下來衝著城樓開火,這就不是一個能打的仗!”


    “另外,車上裝的是什麽你沒瞅見麽?”


    “遼14年式150毫米重迫擊炮、遼14年平射炮、240毫米重炮!”


    “這裝備,不是下定了決心和鬼子死掐一陣子,北平那位爺絕對不會拿出來。17旅真要是提前知道林東有埋伏,擺開了陣仗,就咱那小破城牆,架上240毫米重炮,兩炮能轟塌一片。”


    楊靜宇聽樂了,望著車窗外回應道:“我知道,我就是可惜了17旅那群犢子揣走的銀元了。”


    “放心吧,以後這天底下的錢呐,多了去了,這十萬兒八萬兒的,都是小錢。”


    “朝陽。”楊靜宇阻止了許朝陽吹牛逼的話語,呼喊了一聲:“這回咱們手裏的錢也富裕了,家夥式也有了,是不是該‘發餉’了?”


    許朝陽的確有錢,連從屍體上搜出來的、帶打車上繳獲的,這一遭,他弄了差不多五萬銀元。


    五萬銀元是什麽概念?


    今年整個29軍一年的軍費,小六子就給五萬,你還愛哪告哪告去。


    可許朝陽心裏盤算的根本不是這筆賬,他還惦記著隨軍修械所那些機器呢,等打完了熱河戰役,把機器弄走之後,你兜裏沒錢機器能轉起來麽?機器轉不起來,槍能源源不斷的生產出來麽?


    “你打算發多少?”


    楊靜宇心善,在車裏說道:“每人給20吧……”


    “憑什麽!”


    許朝陽當場就不幹了!


    “老楊,花錢請所有人吃飯等於沒請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再者說了,從哈爾濱跟著咱們出來的反日會現在沒剩幾個兒了,人家跟咱們打了多少仗,生生死死裏闖過來了,就為了和新加入的人拿一樣的錢?”


    “朝陽,得公平,這個時代有太多不公平了……”


    “扯蛋!”許朝陽嘴裏沒有一句幹淨話,就像是楊靜宇和許朝陽說話時嘴裏不帶髒字兒一樣:“咱不利用戰士們心裏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心思,他們哪有動力?”


    “這麽著,你聽我的,打哈爾濱就跟著咱的,每人五十銀元……”


    楊靜宇頓時睜大了雙眼,驚呼了一聲:“多少!”


    許朝陽繼續說道:“這波人,活著的沒幾個了,多給倆錢兒就是為了讓其他人看。”


    “有個三百五百的足夠了,這還得包括屈勇啊、劉根兒啊這些人。”


    “老常那夥子人跟著我的時間稍微晚一點,老常五十,其餘人三十;”


    “我的天媽祖奶奶!”楊靜宇眼皮兒都要翻上天了。


    許朝陽依然堅持己見:“鄂倫春族是泰萊跟上來的,阿爾泰五十,其餘二十;”


    “這群抗日救國軍,原本是連長、現在當排長的,三十,其餘人一律十五。”


    “另外你把戰場表現統計一下,該獎賞的獎賞,然後報個總數給我,我覺著,有個六七千差不多了。”


    “最後,跟著咱們戰死的那些,隻要知道名字和家庭住址的,全給撫恤金,撫恤金一定多給,想辦法給湊個一萬整。”


    楊靜宇凝著眉看向了許朝陽:“你這也太能花錢了!”


    許朝陽笑道:“誰讓咱們人少呢?”


    “這種情況下你讓我拿什麽留住這些人的心?和你似的講抗日救國還是說理想?那我也不會啊。我就覺著,即便再講抗日救國、說理想,也沒有真金白銀‘啪’拍眼巴前兒來的立竿見影。”????“更何況咱們給的多麽?”


    “刨除各軍軍費不提,這幫人從東北跟著咱走出來,多長時間沒見過錢了?”


    “從草原奔往多倫這一年,大家夥兒一個子兒可都沒看見,屈勇都憋啥樣了?我能不惦記著給找個媳婦麽?天天瞅著他逛窯子,還得跟著屁股後麵抓他,鬧心不鬧心。”


    “阿爾泰和月兒的婚事是不是得辦了?”


    “人家跟著咱玩命,再撈不著進賬,那不光剩下付出了麽。”


    “一大年了,給這點錢算多麽?”


    “最主要的是,等咱回多倫了,話說出去也好聽啊,人家一問‘你們團直屬營發了多少錢?’,咱手底下這群犢子全都得裝大個兒的說‘那還不得百八兒的’,這是個什麽勁頭?那時候,217團得拿什麽眼神瞅咱們?”


    “我跟你說老楊,我不管想什麽辦法,這217團,我早晚讓他姓了許,不信你瞅著。”


    楊靜宇想了半天終於找到了插話的點:“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


    “餉銀可以按照你這個想法和他們說,但絕對不能先發。”


    嘶!


    許朝陽不理解的開著車扭過了頭,看著他說道:“你啥意思?”


    “我的意思是,這正好給我個進行思想教育和文化普及的機會。”


    “想拿錢,就得乖乖的進學堂學習文化。”


    許朝陽樂得不行了,隨口說了一句:“你逼死他們得了。”


    “朝陽,別不知好歹,咱們部隊裏隻有你和童蒙會擺弄炮,這是遠遠不夠的,如今手底下這群人有些連名兒都不會寫,更別提你們擺弄炮的算式了,真要是打起來,我這也算是幫咱培養人才。”


    許朝陽擺了擺手:“不行。”


    “老楊,我不是耽誤你教育戰士,可要是像你那麽幹,讓這群犢子看著錢卻拿不著,非得炸了營不可。”


    “這麽著吧,我給你多準備一筆錢,願意上你那兒學習的,可以領取獎勵,隻要考試通過,當場發放,怎麽樣?”


    許朝陽和楊靜宇的視線對到了一處,一時之間,倆人誰也不說話了。


    茫茫大雪中,赤峰也距離他們越來越近了,而許朝陽開著的這些汽車在搖搖晃晃的道路上,不斷向前行駛著。


    汽車後鬥。


    常戰咧著嘴將腦袋靠在了車後窗玻璃上,一邊聽著車內的交談一邊樂,餘明浩蹲坐在一門150毫米重迫擊炮旁邊給了他一腳:“你樂啥呢?像吃了你們家那虎老婆逼似的。”


    常戰趕緊一擺手,虛空打了一下,臉上的樂模樣根本收不回來了:“你懂個嘚,咱快發餉了!”


    發餉?


    這倆字一說出來,整個車後鬥溜邊擠著的戰士都瞪起了眼睛,一個個急切的問著:“啥時候發?發多少啊!”


    “所有連長,每人五十,打哈爾濱出來的也一樣,反日會下邊跟著隊伍的,每人三十,泰萊加入的,阿爾泰五十,其餘二十,後加入的,十五。”


    “這咋還不一樣呢?”一個戰士如此問著。


    常戰抬手就給自己身上軍裝解開了紐扣:“你想一樣啊?行!”


    “按照老子身上的槍傷、刀疤,對應位置一個地方來一下,隻要你不死,都不用上頭說話,老子那份兒,給你了!”


    餘明浩直接站到了常戰陣營說道:“我不同意啊,老常,你是不是忘了你傷口發炎的時候,差點沒在草原上死了?想要老常那份錢,不光得給自己來這麽一下,還得給傷口弄發炎了,隻要你們敢,不光老常那份歸你,我那份,也你的了!”


    許朝陽萬萬沒想到自己定下的規矩根本不需要自己維護,跟著他這些人隻不過是抬抬手的工夫,就給其他人的不平衡心裏全擺平了。


    這就是軍營,有能耐你就往上上,沒能耐?


    憋著!


    感謝‘穆老二’300賞,千恩萬謝,感激不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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