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2月17日,武藤信義正式下達了進攻熱河的命令;


    1933年2月21日,偽滿日偽軍超十萬部隊全麵進攻熱河,分別從通遼、彰武、錦州、義縣、綏中北中南三線出發進攻熱河,熱河戰役爆發。


    前哨戰在南嶺開打,進攻熱河的第八師團迎麵撞上了東北軍38旅;


    與此同時,日軍主力第六師團配以偽軍進攻崔興吾的17旅,崔興吾一槍未放,任憑日偽軍衝過防區直撲大樹營子,導致抗日救國軍劉震東部全線崩潰。


    23日,偽滿張海鵬部向崔興吾發起進攻,早已暗通款曲的他們心有靈犀,那邊崔興吾徹底不裝了,早就接受了條件的他沒有任何抵抗,率部一路退往林東。


    此後,日軍分兵兩路,一路沿西拉木倫河經白音太來進攻赤峰、一路經下窪攻占建平鎮,對頭頂上林東崔興吾17旅視而不見……


    ……


    “快!”


    “快!!”


    “所有人加快腳步,前往林東!”


    十餘輛汽車在道路上一字排開,帶起滾滾煙塵向‘林東’開赴,煙塵後,是東北軍17旅士兵,他們在熱河戰況如此慘烈的情況下,跟沒事人似的,在汽車後晃裏晃當。


    “咱們這是要幹嘛去?”


    “這麽跑還不把人累死了?”


    “跟著跑吧,那崔長官能跟張海鵬動手麽?”


    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像是終於找到了苟活亂世的方法,以‘當兵混世’的心理,無力的邁開腳步,奔著林東開進。


    而那一刻,走在這條道路上的士兵,早就沒有了靈魂……


    “哥,你說咱們算啥?”


    “啥玩意兒算啥?”


    “我那意思是,咱們如果還算一個軍人,那就應該在通遼周邊抵抗鬼子,這準沒錯,是吧?”


    “如果長官需要咱們撤退,那就應該下命令,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這也沒錯,對吧?”


    那名士兵從兜裏掏出了一把銀元:“我就想知道,這是啥意思。”


    “如果我們撤退是命令,他為什麽要給咱錢?”


    “嗚!!”


    他的嘴讓另外一名士兵給捂住了,這名士兵謹慎的左右看了一圈,才低聲說道:“你他媽小點聲!”而後才鬆開了手。


    “你幾個意思?”另外那名士兵當場就不樂意了!


    “你要是真那麽清高,崔旅長發錢的時候,你尋思你媽了個……啊?你怎麽不自己拎著條槍,一個人守在防線上,等著張海鵬的坦克碾壓過去?”


    “這會兒你清高上了?你還提上問了?”


    “你想知道啥?”


    “還是你他媽打算給這幾千人都推到‘漢奸’堆裏?那命令是崔興吾下的,和咱們有屁的關係!”


    “我就知道兜裏這些銀元,是老子回家重新蓋房的錢,沒有這玩意兒你就雇不來瓦匠、你就雇不來力工兒!有了新房,老子就能給我那傻弟弟買一個媳婦,哪怕,買個殘疾的,也能給他傳宗接代。”


    “你想就這麽輕易的用刀剜我的良心?姥姥!”


    “我他媽穿上軍裝一心為國的時候,腦袋頂上那群當官的克扣軍餉、處處為難,好不容易弄手裏倆錢,你要不給他上泡,他還得給你穿小鞋兒,起碼崔興吾給的是真金白銀吧?!”


    整個隊伍裏沒有聲了,行進過程中‘呿呿咕咕’的聲音全都消失後,一個個在前行的戰士回頭看著他們倆,滿臉木然。????那是一張張黝黑且年輕的麵孔,那是曾經意氣風發的在陽光下歡笑的容顏,隻是這些張臉在跟著崔興吾躲過了槍林彈雨後,臉上的笑容卻都沒有了。


    即便是幾千人湊在了一起,也能讓一個十七八歲孩子的提問,給問的心虛!


    “那劉震東的抗日救國軍……”


    “別他媽說啦!”


    那個低著頭的孩子在說出了最後幾個字後,迎來的是身邊人的暴怒,和周遭所有人的怒視。


    這孩子知道自己問的對,他心裏就跟藏了個小人兒似的,正在一遍一遍不停的問,可那又如何呢?


    你站在了一群‘夏蟲’之中去‘語冰’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


    “報!”


    “217團,團部長官令!”


    一匹快馬由多倫狂奔而來時,許朝陽正在帶著手底下人扒房子,麵向通遼方向的城門口所有房屋都讓許朝陽扒了一個幹幹淨淨,利用這幾天的時間,硬生生扒出來一個足以容納千人的空場。


    直到這一刻,抗日救國軍的弟兄們還不知道這位‘長官’要領著他們幹什麽,隻是木訥的將房屋拆除後的圓木、石塊搬上城樓當做掩體。


    常戰看見一張熟悉的麵孔騎馬跑了過來,鼻子差點沒氣歪了,衝著身後就大喊:“這他媽哪個連的?”


    “沒完啦!”


    他還以為這是假傳聖旨呢!


    結果一匹快馬衝進林東,停在許朝陽麵前後,下馬將命令遞了過去:“營長,團部命令咱一連改為217團團直屬營,您升官了。”


    “噓!”


    楊靜宇趕緊讓這個老一連的戰士壓低了聲音,用手比劃著將他帶到了一邊。


    “老楊,這是好事啊,怎麽還不讓說了呢?”


    楊靜宇笑道:“以前對咱一連來說算是好事,現在不一定了。”


    “現而今,各連下邊的排裏,隨便扒拉出一個頭頭腦腦都是曾經的連長,他們不知道老許是個什麽職位還好,這要是知道了,能不炸廟兒麽?”


    各連?


    還各連排裏?


    傳令兵這才發現眼前的一連變樣了,不止有穿著西北軍棉衣的老一連戰士,還有很多穿著東北軍棉衣的新人:“哪來這麽多人?”


    啪。


    劉根兒那大巴掌照著戰士後腦海輕輕拍了一下:“你哪來那麽多問題?上馬,該回哪回哪去!”


    剛要發火的戰士回頭一看是劉根兒,立馬打了個立正:“排副!”劉根兒是他直屬領導,由泰萊開始一直跟到現在,這別說給他一撇子,就是揍他一頓他也得挺著。


    “回去。”


    “是!”


    戰士連口水都沒喝,就讓劉根兒攆走了,楊靜宇氣的伸手隔空點指劉根兒說道:“你倒讓孩子吃口飯啊!”


    “說漏了呢?”劉根兒那眼神兒一掃周遭,補充了一句:“他能這麽氣定神閑的把什麽都不當回事,我敢嘛?這幫玩意兒一旦發現咱糊弄他們,就憑老一連這一百來人,能臉對臉壓住這好幾百戰士?”


    “反正我不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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