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寒氣呼呼地卸了妝麵發髻換掉衣裙,總算得以去辦今天專程過來一趟的正事——來接程萸回去。


    “聽說你是在我那邊事發的晚上把她逮過來的?”周立寒邊更換男子裝束邊問,“還聽說你的好三弟也從那晚開始消失了?怎麽著,他倆夜半私會,被你捉奸在外了?”


    隔著屏風,她都能感受到項霆答話的冷意:


    “私會捉奸都罷了....不,不能罷了。你是不知道這一個月來,他倆私會得有多頻繁,已經有不少人在議論這事。關鍵是那夜,項雯把他被那個人渣利用的作為給說了出來,我那晚和同僚聚宴,就在他們隔壁,被我聽了個正著。”


    “......,”周立寒無語抽嘴角,“真有這麽巧?然後你就把他倆都逮了?我被救回來,你就把項雯放了?那為啥還囚著我媳婦兒?”


    “你還喊得挺順口。”項霆透過屏風盯過眼來,回顧起那夜的情形——


    和同僚聚宴結束,見其他人一個個醉醺醺地離去後,他便折回來蹲守在項雯的廂房門外。


    “以後我們不要再見了。”最後聽到程萸丟下這句話就起身走出來,拉開門,入眼便瞧見冷氣森森立在門後的項霆。


    程萸當即嚇得驚叫了一聲,連連倒退。


    “嫂子怎麽了?是我長得很可怕麽?”項霆步步走進,歪了歪腦袋,“可是兄長說我生得好看呢。那嫂子為何見到我這般害怕?”


    項雯三兩步上前摟過被嚇退的程萸,驚怒道:“你——項霆!你怎麽會在這裏?你想幹什麽!”


    “戶部結了一案,我請同僚們在此用頓晚膳罷了。”項霆語氣天真,卻透著絲絲瘮意:


    “我想幹什麽?剛散宴,想順帶接嫂子回周府罷了,嫂子一個人半夜回去多危險啊,尤其是...心裏還懷著鬼,誰知道路上會不會真碰上鬼呢?”


    程萸腿軟得都要跪下來了:“我,不、我不是......”


    “項霆,你有什麽本事這麽囂張,不就是靠著周立寒那個蠻夷佞賊嗎?”項雯忽然也不慌了,直接扶腰對峙:


    “你以為你還能囂張多久?你的好義兄馬上就要死了,而且會死得體無完膚,還會背上反害皇長兄的罪名!他一倒台,我看你還有什麽資格——呃啊!!”


    話沒說完腹部就遭到了重拳一擊,他被打得直接踉蹌數步跌倒在地。


    “我有沒有資格,還輪不到你這個蠢貨評說。”項霆的話音像冰雹一樣砸下來:


    “項雯,你真是一把蠢得好用的劍。項閎說什麽你還真信什麽,他暗示你什麽你就直接做什麽。壞事都是你做的,成功了都是利於他的,失敗了惡名都是你的。關鍵是你自己做就算了,還非要拉我嫂子下水....你想殺我兄長,有本事自己動手啊,怎麽還要假以心愛之人的手,替你染上這罪惡的血?”


    項雯被他說得狼狽暴怒:“住口!你這個生母連個正經身份都沒有的賤種,憑什麽罵我?你擠到前麵當老二我忍了,你義兄搶我未婚妻我不能忍!什麽假以心愛之人的手替我染上罪惡的血?你休要汙蔑我!”


    項霆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問:“項閎說北郊有什麽成效了?你們給我兄長下了什麽毒?項閎下一步的打算是什麽?”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呃啊!”項雯又要狡辯卻再次挨了一拳,這次拳頭落在他胸口,直接吐出一口血來。


    “你就快說吧!”程萸大哭起來,對項雯喊道:


    “說不定現在為時不晚,懿王殿下著北鎮撫司一道去救人還來得及!雯郎,你在徹頭徹尾地被利用啊!就算周立寒真的死了,你的皇長兄也因此獲罪,你以為就能輪到你麽?攝政王為什麽要同你說這些,為什麽要慫恿你做這些?因為你做了,他才能在你除掉周立寒和大皇子殿下後,以此為把柄將你也除掉啊!”


    “我......,”項雯開口半天,卻發現自己竟然其實也說不出攝政王究竟後麵有什麽打算,頓時冷汗冒了一後背。


    是啊,他做的事情王伯知道,可王伯後麵要做什麽,他竟然其實不知道!甚至,他也拿不出證據,說這些事情都是王伯指使他幹的!!


    項霆見他這副鳥樣就知道廢了,當即冷冷地吩咐左右侍從:“把這兩人都帶回王府關起來。不用分開關,我倒要看看,他們死到臨頭了還是不是傳聞那樣恩愛!”


    其中一個侍從有所猶豫:“殿下,三皇子再怎麽說也是皇子,關他會不會有點兒...”


    “不關,你猜他會不會跟個熵給似的跑去項閎麵前質問?”項霆氣得閩西髒話都冒出來了,“等下質問沒問出什麽究竟,又把自己底子給透幹淨了,項閎聽完更改計劃,我兄長和皇兄更危險了怎麽辦?”


    侍從聽完立即就不猶疑了,麻利地把這對“苦命鴛鴦”給押走。


    “項霆你瘋了!你竟敢關我?!”項雯不敢置信地眥目掙紮。


    “你最好祈禱我隻把你關在懿王府。”項霆回眸淩然一瞥,“若周立寒真有個萬一,我必定把你二人關到地府去。”


    撂下話,他又吩咐侍從回府後把陳醫娘叫起來等他一並出門,自己則直接策馬飛馳到樂台家門口,結果和急匆匆出門的樂台撞了個正著。


    二人一合計,嗬,得到的都是同樣的消息:周立寒與項霖在北郊出事了。隻不過樂台的情報要稍詳細些,他是從埋在攝政王府上的細作那兒曉得的動靜,雖然也不知道攝政王完整具體的打算,但已足夠他抽調錦衣衛緹騎緊急救援。


    於是樂台讓下屬往宮門縫塞了一封先出後奏的請罪書,就跟項霆商量好如何分頭行動。


    ——“把他倆關起來,一是防著某些人渣萬一要滅口,他的膽大妄為和卑鄙狠毒你總是低估,二是擔心項雯那個蠢貨通風報信,讓那人渣又改變計劃,使你更加危險。”


    項霆給周立寒解答道,“先放項雯,是確實不好讓他消失太久,那人渣也警惕得很,若見他太久沒動靜,隻怕會猜到人在我這兒,指不定一個反手,直接先變卦為強,把事情栽贓到我頭上來。”


    周立寒聽罷頓悟:“好小子!原來那一夜一天你也做了這麽多聰明事兒!不愧是你!離了你我可怎麽對付攝政王那個老人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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