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馗立功,要追溯到半年前從北鎮撫司詔獄沉冤,還得補一個包庇頂替之罪,所以明麵上被移交刑部坐牢,實則應刑部欽差大臣需要,隨同到京郊暗訪礦山情況。


    查礦一般都比較凶險,純文臣去有點搞不定,治憲帝又覺得茲事體大,對許多人不太放心。


    於是選了韓馗這個需要戴罪立功,又與周立寒和瓊貴妃關係密切的人,秘密一同前去。


    暗訪半年,剛好進展到北郊附近,走著走著,侍從探路說附近有一處礦洞塌方了。


    韓馗和刑部郎中都覺得有問題。因為他們才從那邊過來,就算查的結果是沒有蹊蹺的不合法的采礦,他們也會摸排一下有沒有出過人命瞞下不報。因為經常有人借礦山礦洞塌方殺人,假裝事故,或者就算是真事故死的,也經常假裝失蹤,不報不賠。


    突然來這麽一出,是安全意外的可能性很小,隻能是突然有人想利用那個礦洞作歹。


    他們長期在外,消息不靈通,並不曉得北郊這個月來了貴人查案。


    即便如此他們還是立即趕了過去,結果就發現礦洞前塞住了一大隊人馬,竟然是百來個錦衣衛緹綺和宮中侍人,領頭者與黎兒長得非常相似,韓馗上前自報身份打探,才知大致是什麽一情況——


    “我靠,這局攝政王爺真是縝密異常,簡直是百密無疏啊!”


    周立寒聽韓馗說到這,頭一回十分真切、後怕地感受到攝政王的可怖之處。


    老實講,剛到京城與攝政王接觸、讓其呈被動之勢的時候,她有些覺得這位曾經差點兒弄死項霆、險些搶到皇位的攝政王也不過如此。


    即便後來中過攝政王的圈套瀕臨喪命,她也沒覺得這位手段有多高明精妙,不過就是主打一個無恥。


    攝政王不止算到她有極大可能會抄小路輕裝上陣,並在沿途多次嚴密布置、設局,還以防她不走小路、跟大部隊走官路回皇城,所以在進入官道的必經途中又準備了礦洞塌方攔路。


    礦洞塌方,進則讓她或者項霖死於“意外”,退則截路拖延時間,讓本該中毒的她在這條路上被活活拖死。


    她對攝政王,就是強詞奪理對無恥卑鄙。


    事實證明,強詞奪理沒有無恥卑鄙好用;無恥卑鄙且縝密狠毒,簡直無敵。


    “怎麽就百密無疏了?”韓馗給她吹了吹剛端上來的熱湯藥,笑道,“若真無疏,那你怎麽還好好地活著回來了?”


    好好地?周立寒抽了抽嘴角,感到自己腳踝的傷口陣陣作疼,身上還有一些其他傷勢,可能是習慣了,不去想它們的時候竟然無甚感覺,一注意它們了,感覺渾身簡直沒有一塊地方舒服。


    好吧,大哥是武人,對於他們而言,興許能呈完整人形回來,就是好好的了。


    “我幹脆死了算了,這京城人人都想我死。”周立寒有些委屈地癟下嘴,“本來就是百密無疏啊,我能活著回來,跟我的關係不大,一是陰差陽錯,二是另有外援。”


    韓馗不大讚同:“成事者需要運氣,你沒有中毒就是你成事的運氣。至於另有外援,若你沒本事活到外援趕來,那外援又有何用?”


    “好好好,大哥說的是,我是成事者,成大事者。”周立寒癟完嘴又嘟嘴,難得流露出一絲久遠的小女孩兒嬌憨:


    “所以大哥你就帶著刑部的官員和人馬,戳穿了所謂的礦洞塌方,把我那一百緹騎和大皇子殿下的宮人解救回京了?那算哪門子托我的福呀,是大哥你自己和刑部官員立下的功勞!”


    韓馗摁她腦門兒:“怎麽不是?若非你沒有中毒,帶著殿下走令路趕回,便是我帶領人解救了大部隊,那也為時晚矣,錯過了殿下救治的最佳時辰!”


    哎呀媽,說到項霖的救治。周立寒猛地一拍腦袋,連珠炮似的問:“所以說殿下還好嗎?這話意思是他在最佳時辰內得救了?沒有後遺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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