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太好了,我終於能去念書了。”


    “南妗姐姐,謝謝你,謝謝你。”


    “我一定會好好念書,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姐姐相信阿言。”


    薛言繞著桌子蹦蹦跳跳,又舀起一大勺雞蛋肉糜羹放入南妗的碗中。


    小茅屋的歡聲笑語,溫馨的傳出去。


    路過的薛家薛二郎和薛三郎眼珠子一轉,互相對視,貓著身子蹭蹭蹭,分別躲在茅屋的兩側偷聽。


    一直到裏麵的人吃飽收拾碗筷,兄弟倆才從茅屋後麵繞回家。


    “二哥,你聞到了嗎,好香,好像是肉香。”


    薛二郎回想剛才的香氣,口水都流出來了,心裏那叫一個後悔,後悔剛才沒衝進茅屋拆穿他們,搶他們的肉吃。


    他用手背往嘴邊一抹,饞得癢癢。


    “肉的味兒我可不會忘記,就是肉香。”


    薛三郎往地上狠狠啐一口。


    “二哥,我們去找薛禮那個兔崽子要錢,他不肯給我們,晚上卻吃上肉,我們要不要給他們一個教訓?”


    “小兔崽子,敢跟我們玩心眼,的確要給他們一個教訓。”


    薛二郎目光凶神。


    “三弟,你想怎麽做?”


    “二哥,大哥被那個臭丫頭教訓,這會兒還躺在床上鬼哭狼嚎。”


    “大嫂喊破嗓子說要去找他們算賬,也沒見她真的找人算賬。”


    “你說大嫂要是知道這件事兒,能罷休?”


    薛二郎眼珠子滴溜滴溜轉,讚同薛三郎的話。


    “四弟不在,長嫂如母,大嫂對幾個小兔崽子來說,就是阿奶的輩分,她的確是個適合出麵的主兒。”


    薛三郎腳底抹油,一溜煙跑得飛快。


    “二哥,走,我們這就回家跟大哥大嫂說此事。”


    薛家大媳婦陶氏五十多歲,高高瘦瘦,眼睛總是笑眯眯。


    說起話來,勾著嘴角,任誰見了不說一句“薛家大媳婦待人隨和”。


    村裏的老人說,陶氏祖上家境殷實,個個都是讀書人。


    到陶氏父親這一代,雲國動亂,很多殷實之家遭到重創,陶家也一日不如一日。


    陶氏和幾位兄長雖然也念過書,但沒一個有本事入士。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陶氏嫁給薛大朗,是薛大朗高攀了。


    從小帶出來的傲氣,陶氏可以說是薛家腰板最直的媳婦。


    薛老爺子還沒走呢,陶氏都能因為一言不合和薛老太吵起來,誰也不敢說她兩句。


    薛老爺子離世,薛老太太和四房被趕出去,整個薛家可以說完完全全是陶氏作主。


    陶氏坐在院子的躺椅上納涼,二房黃氏和三房韋氏分別坐在兩邊的小板凳上,手拿蒲扇,一下一下地晃動招風。


    “大嫂,大哥怎麽樣兒了?”


    薛二郎嘴裏叼著一根幹草進門。


    陶氏閉眼愜意的感受晚風,眼皮子沒抬,懶得看他們。


    “聽聽,屋裏什麽聲兒。”


    薛二郎和薛三郎往透光的窗戶瞄一眼,牆上晃動的人影被放大。


    吃過晚飯,薛大郎就裝模做樣的嚎了半個時辰,陶氏把他罵一頓,還沒消停。


    “哎,大哥這回可能是內傷。”


    薛二郎重重歎氣,在寂寥無邊的黑夜中顯得格外清晰。


    “如果大哥能吃得上肉,喝得上骨頭湯,可能會好得更快。”


    薛三郎把手搭在薛二郎的肩膀上,兄弟倆勾肩搭背。


    吃肉喝骨頭湯?


    做夢呢?


    黃氏和韋氏分別白了自家男人一眼。


    這兩人話裏有話,陶氏沒搭腔,她倒是要聽聽,兩人要扯出什麽花來。


    “二哥,方才我們路過破茅屋,裏麵飄出來的是肉香吧?”


    “絕對是肉香!”


    薛二郎咬牙切齒。


    薛三郎把薛二郎口中的幹草扯走,泄憤似的丟地上,又撿起幾塊石子往院子外麵丟。


    吧嗒。


    小石子落在大石頭上麵的聲音,尖銳刺耳。


    “幾個小兔崽子,我們去找老太太留下來的金銀珠寶,他們不給,晚上就背著我們一大家子的長輩,吃香喝辣。”


    “什麽?”


    韋氏蹭的站起來,恨鐵不成鋼的猛錘薛三郎一拳頭。


    “你一個大男人,還對付不了幾個小兔崽子,你怎麽不把吃的搶過來。”


    薛三郎拍掉韋氏的手。


    “說的輕巧,你沒瞧見大哥的手,就是被老太太撿來的野丫頭擰的。”


    黃氏撩撩眼皮子,用餘光打量還沒睜開眼睛的陶氏,心底一啐,‘死裝,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


    “大嫂,這事兒,你怎麽看?”


    “我能怎麽看?”


    “你們希望我怎麽看?”


    陶氏兩手擱在扶手上,總算舍得掀起眼皮子。


    “大嫂,你可是這個家裏的主母,大事小事兒都是你做主,可不能就這麽算了啊!”


    韋氏焦急跺腳。


    肉啊,肉!


    她都多久沒吃肉了。


    十天半個月割塊肉回來,切成紅燒肉該有的厚度是男人吃的。


    一塊紅燒肉分兩半的厚度,是大嫂吃的。


    二嫂吃的肉雖然沒那麽厚,可量卻是跟大嫂一樣。


    隻有她,每次吃的最少,一片片還薄的透光。


    都是薛家的媳婦,憑什麽,憑什麽她處處都要被兩個妯娌壓一頭。


    韋氏又不敢把這些不滿說與薛三郎聽。


    薛三郎就是薛大郎和薛二郎的狗腿子,說了也沒用。


    黃氏也很久沒吃上肉了,饞的肚子冒酸水。


    “大嫂,老三媳婦說得對。”


    “兩個老的都不在了,這個家能拿主意的主母就是你。”


    “我們可都把你當成長嫂如母啊,按照輩分,四房的幾個孩子叫你一聲阿奶,你也是擔得起的。”


    “晚輩拿好東西孝敬長輩,天經地義。”


    薛三郎搖頭晃腦的聽著,心裏想著,二哥和二嫂不愧是兩口子,說的話都大差不差。


    扒在窗口上一直聽的薛大郎呆不住了,鞋都沒穿好,嘶啦嘶啦的拖著地衝到院子,唾沫橫飛,大罵。


    “把老子害成這樣,還好意思背著老子過滋潤日子,也得看看我答不答應!”


    “二弟三弟,我們走,他們識相的話,就乖乖把好東西交出來。”


    “若是不識相……”


    薛大郎眼神陰惻惻看三個已經站起來的婦人。


    “一刻鍾後,我們要是沒拿好東西回來,你們幾個抄家夥!”


    “不把他們嚇得屁滾尿流,老子就不是薛家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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