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就是有些心急。”


    孫燦星也立即明白了母親李萍的意思。


    第一次治療怎麽可能會有反應呢?


    畢竟父親癱瘓在床那麽多年。


    母女倆想過各種各樣的辦法,卻都是無濟於事。


    甚至有一次,


    孫雪鬆自己的情緒崩潰,


    直接將一杯剛剛燒開的熱水澆在了腿上,


    皮膚被燙傷了,孫雪鬆卻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就好像下半身已經完全不屬於孫雪鬆了。


    那樣的感覺讓孫雪鬆更加崩潰,


    後來母女倆輪流值班,不敢讓孫雪鬆獨自待著。


    經過一家三口的深入交流,敞開心扉,


    孫雪鬆的情緒才慢慢平複下來,


    也知道自己這樣自暴自棄,崩潰抓狂的情緒會給女兒和妻子帶來拖累。


    從那之後,孫雪鬆一直在積極地進行自我康複,


    雖然沒有什麽明顯效果,但在這樣的情緒感染下,孫雪鬆的精神狀態好了許多。


    “不,不,不!


    這一次和以前都不一樣,


    我有感覺,我感覺到我的腿部好像有點發熱。


    當銀針刺進去的時候,就像是有一股暖流進入了,


    雖然這樣的感覺很微弱,但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我本來以為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當第二批銀針刺進腿裏,這樣的感覺再一次出現,


    這代表著不是幻覺,是真實的。”


    孫雪鬆激動得臉都紅了,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有這樣的感覺是正常的。”


    楚河微微一笑,


    將買來的銀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全部紮在了孫雪鬆的腿上。


    整條腿密密麻麻的,像是刺蝟。


    然後楚河拍了拍手:“我在銀針上麵留下了生之氣,


    生之氣會慢慢滋養你的下半身。


    等到銀針上麵不再發光,就意味著生之氣消耗幹淨了,


    那麽今天的治療就可以暫告一段落,將銀針拔出來就行了。”


    “好,好好,楚先生,


    真是太感謝您了,我們一家三口也不知道該怎麽報答。”


    李萍同樣激動得熱淚盈眶,站了起來,


    雙手不斷地摩挲著身上的圍裙,結結巴巴地說道。


    “楚先生,我會加倍努力,將來報答您。”


    孫燦星同樣鄭重其事地說道。


    “沒錯,丫頭。


    楚先生對我們家有大恩大德。


    不管楚先生提出怎樣的要求,都千萬不能拒絕。”


    孫雪鬆同樣說道。


    但是父親的話,卻讓孫燦星臉頰忍不住變得紅潤起來。


    因為孫燦星突然想起來了,昨天晚上那個嘴賤的三嬸說的話。


    父親說不管楚先生提出怎樣的要求,都千萬不能拒絕,


    如果楚先生讓自己做那樣的事情,該怎麽辦?


    等等,我在胡思亂想些什麽。


    孫燦星的臉頰更加紅潤,甚至想要狠狠抽自己兩巴掌。


    什麽時候她竟然變成這樣的人了,滿腦子猥瑣的想法。


    楚先生從出手幫助他們家就沒有提出過任何一個要求,


    唯一就是希望自己可以好好在武道方麵修行,


    快速成長起來,將來能夠和他一樣擁有著保護整個大夏帝國的力量。


    而自己倒好,腦子裏麵胡思亂想,


    甚至還要把身體送給楚先生這樣的想法,


    還懷疑揣測楚先生會不會覬覦她年輕的身體。


    這一瞬間,孫燦星羞赧得無地自容。


    “不需要掛在心上,舉手之勞而已。


    我這一次來到海通市也是為了放鬆,就當是度個假。


    既然看見了,遇到了,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理。


    你們女兒的天賦很不錯,隻需要加以勤加苦練,


    將來未必不能成為大夏帝國的中流砥柱。


    到時候封王加爵,也是有機會的。”


    楚河讚賞地說道。


    孫燦星被楚河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孫燦星,你們一家趕緊出去躲一躲。”


    房東老頭,老太太急急忙忙地從外麵跑了進來。


    “發生什麽事情了?”李萍站起身問道。


    “剛才我跟老頭子出去買菜,


    看到好幾輛車,裏麵坐著彪形大漢,一看就不是善茬。


    目標就是衝著我們這片老城區來的。”


    老太太說道。


    “剛才說的,可是這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李萍不理解,


    他們一家也跟社會上那種凶惡人員沒有什麽來往,更別提有矛盾衝突了。


    “但是我看見其中一輛車上拉著的是伱們家的親戚,


    孫磊波,孫宇哲還有楊玲。


    他們之前來過幾次,每次來的時候都會吵吵鬧鬧,


    一來二去的,我跟老頭子也算是記住了他們的臉。


    昨天晚上你們不是還發生了爭吵,我甚至還聽見了動手的聲音,


    他們這一次肯定是來報複你們的。


    如果不是那條路上有許多占道經營的小販,影響了他們車子前行的速度,


    恐怕我們都來不及跟你們報信。


    要走就趕緊走,不然的話恐怕很快就要到了。”


    老太太說道。


    “那怎麽辦?”李萍一下子急了。


    “要不先出去躲一躲?”


    老頭提議道:“實在不行,去我們家裏躲一躲,想必他們是不會懷疑到的。


    再者說,我們是老頭老太太,他們還敢對我們老人動手不成?”


    “兩位老人家你們還是回去吧,免得待會兒發生了混亂,再傷害到你們。”


    楚河笑嗬嗬地說道。


    “那你們呢?”老頭忍不住問道。


    “我們沒必要逃走,光天化日之下,難道他們還敢動手不成?”


    楚河滿不在乎地說道。


    看到楚河的表情,李萍一下子就安定了下來。


    對呀,楚河是誰?


    不隻是在大夏帝國,在整顆藍星都是大名鼎鼎的。


    哪怕孫磊波和楊玲,找來的是於啟明或者於啟明的老子於宏濤,


    也無法在楚河的麵前翻出任何浪花。


    但是熱心腸的老頭和老太太並不知道他們淡定的原因,


    還以為孫燦星一家已經自暴自棄。


    隻能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卻沒有任何辦法。


    老頭老太太實在是不理解,


    為什麽楚河這個年輕的小夥子,會出現在孫燦星的家裏,


    明明是剛剛來到海通市旅遊的,


    怎麽這麽快,兩邊就熟悉成了這個樣子。


    看楚河的樣子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難道要留下來同甘共苦承擔接下來的危險嗎?


    老頭和老太太頓時覺得已經看不透這個世界的變化了。


    楚河衝著孫燦星使了個眼色。


    孫燦星心領神會,攙扶著老頭老太太離開了家,


    一直將他們送回自己的院子並且關好門,


    叮囑他們接下來千萬不要從院子裏麵出來。等到老頭老太太答應之後,孫燦星才放心地回來。


    不過即便有楚河在,李萍和孫雪鬆也是有些緊張的。


    他們老實巴交,隻是普通人,哪裏經曆過這樣的場麵。


    上一次這麽緊張的時候,還是海通市爆發惡靈狂潮。


    一家人東躲西藏,那些日子裏嚇得連覺都睡不好,


    整日心驚肉跳。


    但很幸運的是,並沒有真的遭遇惡靈詭異的侵襲,


    總算是在漫長的時間裏幸存了下來,最終獲得了救援。


    後來在帝國的幫助下,他們獲得了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


    可惜孫雪鬆幹活時遭遇意外,那套房不得已隻能抵押變成錢,


    最終淪落到這片老城區。


    很快,胡同巷子裏麵就傳來了嘈雜紛亂的腳步聲。


    隨後,腳步聲的來源出現在了院子門口,


    那是一個個身穿黑裝的武者,手裏個個握著空心鋼管。


    武者們分開一條通道,


    錢輝雄,孫磊波,孫宇哲,楊玲和曹陽明走了出來。


    “你說的就是他嗎?”


    錢輝雄是個做事幹淨利索的人,走進院子之後,便環顧在場的每一個人,


    最後目光落在了楚河的身上,抬起手指著楚河,看向楊玲。


    “是的,就是他。”楊玲連忙點頭。


    “黃大師,你怎麽看?”錢輝雄收回手指問道。


    半天都沒有聽到曹陽明的聲音,


    錢輝雄納悶地回頭望去,


    卻見到曹陽明的表情好像凝固的石塑雕像,渾身上下都在細微地顫抖著,


    身體更是無比僵硬。


    “黃大師,你怎麽了?”錢輝雄滿心疑惑。


    “我我我可被你們害苦了。”


    曹陽明露出欲哭無淚的表情,


    急匆匆地走到楚河的麵前,然後撲通一聲跪下:“楚先生,請您相信我,


    我是被人欺騙的,如果知道是您在的話,壓根就不會過來。


    您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跟我這樣的垃圾計較,


    我就是條路邊的狗,一文不值。


    如果對我計較的話,隻會是浪費您這樣的尊貴人物的時間,


    哪怕是您一秒鍾的時間,都是我一百條命哦不,一千條命都賠不起的。”


    錢輝雄的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


    黃大師是錢輝雄供養的護法。


    在中年的時候,黃大師就已經是小有名氣的強者。


    在踏入暮年之際,誰都沒有想到,黃大師竟然真的突破到了封王境界。


    身體狀態一下子恢複了幾十歲。


    現在的曹陽明明明已經八十歲的年齡,


    但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


    在如今的海通市,曹陽明都能夠稱得上是排得上號的。


    即便是他頭上的大老板,於宏濤那邊的強者不少,見到曹陽明都要客客氣氣的。


    錢輝雄萬萬沒有想到,


    有一天竟然能夠看到曹陽明卑躬屈膝,宛如一條哈巴狗的姿態。


    曹陽明的這副模樣,


    錢輝雄立即就明白了,那個看上去年紀輕輕的男子是絕對不可招惹的存在。


    否則的話,曹陽明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之中,


    把自己搞得這麽可憐狼狽。


    “先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錢輝雄一改剛才的神態,語氣尊重地詢問道。


    “這位就是被譽為藍星第一強者的楚河,


    也是我們大夏帝國的護國戰神。


    如果不是楚先生的庇佑,大夏帝國早就飽受惡靈的困擾。


    恐怕燈塔帝國,白紅帝國,大景帝國也早就對大夏帝國動手了。”


    站在門外的一個武者走了進來,


    學著曹陽明的樣子,徑直對著楚河的方向跪了下來,說道:“楚先生,我們並不知道是您,


    如果知道是您的話,今天絕對不會來的,還請楚先生原諒。”


    胡同外麵的武者們一個接一個地跪了下來,異口同聲地大喊:“請楚先生原諒。”


    這一幕讓錢輝雄隻覺頭暈目眩。


    楚河是誰?


    錢輝雄自然是知道的,


    隻不過他沒怎麽深入了解過,


    畢竟楚河這樣的人物距離他實在太過遙遠。


    別說是楚河,就算是他的頂頭大老板於宏濤,


    一句話都能將錢輝雄嚇得不輕。


    而於宏濤距離楚河這樣的大人物也是隔了十萬八千裏。


    錢輝雄之所以能夠獲得於宏濤的賞識,原因很簡單,


    那就是於宏濤很會審時度勢。


    恰恰也是因為這一點,


    錢輝雄連這個名動整顆藍星的楚河,都不知道究竟長什麽模樣。


    錢輝雄反應極快,幹脆地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用力地用額頭磕著地麵。


    “楚先生,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求您原諒。


    我會馬上帶他們離開。


    今天之所以來這裏,都是受到了這個名叫楊玲的女人的蠱惑。


    請楚先生放心,等到今天的事情結束,我一定會再次登門拜訪,


    向楚先生謝罪。”


    楚河沒有說話,錢輝雄也不敢停下來,不斷地磕著頭,額頭很快就開始流血。


    普通的磕頭聲在院子裏麵一直響著,


    其他的武者們也是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麽做。


    見到楚河仍然沒有表態,


    錢輝雄不敢有絲毫的停歇,


    每一次頭部的撞擊,都如同重錘敲擊在旁觀者的心上。


    額前的傷口如同被撕裂的布帛,逐漸擴大,鮮血如同失控的溪流,從傷口處噴湧而出。


    起初是細細的一縷,隨後匯聚成股,沿著他布滿汗水與塵土的臉龐蜿蜒而下。


    鮮血在鼻梁處分叉,宛如兩道淒美的淚痕,


    將他的臉龐分割成截然不同的兩個部分,


    一邊蒼白如紙,另一邊則被鮮血染得殷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令人觸目驚心。


    空氣中彌漫著鐵鏽般的血腥味,與涼意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壓抑感。


    每一次磕頭,錢輝雄的身體都會劇烈顫抖,


    仿佛每一寸骨骼都在抗議這種非人的折磨。


    終於,在一次尤為沉重的撲通聲中,


    他的身體再也無法支撐,如同被抽幹了所有力氣的木偶,無力地向前傾倒。


    保持著跪姿,膝蓋深深地嵌入粗糙的地麵,


    雙手無力地向前伸出,指尖幾乎觸碰到那已是一片狼藉的地麵。


    而他的臉,最終無力地貼合在了那片被鮮血染紅的泥土上。


    那攤開的掌心,還殘留著幾道因掙紮而留下的細小劃痕。


    並非是因為失血過多,錢輝雄的暈倒源自於無數次頭部與地麵的激烈碰撞,


    每一次都是直接撞擊在脆弱的腦袋上,


    直至他感到眼前一黑,整個世界開始旋轉,最終徹底陷入了混沌之中。


    那一刻,周圍的一切似乎都靜止了,


    隻剩下那攤開的身體,以及地麵上那一抹觸目驚心的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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