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得意洋洋的三人二哥雖然憋屈,但是打飯要緊,晚了就沒有菜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趕緊撿起飯盒洗幹淨又重新去打。


    江知聿和盧俊華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也很生氣,三個人決定不忍了,他們商量了一下,瞅準時機做了一件事。


    那天他們等學員基本都走光了才從宿舍出來,二哥和盧俊華在走廊的兩頭放哨,江知聿從房間出來的時候端了個水盆,他來到林金寶他們房前,這個時候的招待所門底下都留著條兩指寬的門縫,隻見他把盆傾斜,水就從門縫裏流了進去,為了確保裏麵的水泥地上都被水覆蓋到,他在門外不停的移動水盆倒水。寒冬臘月的,澆地上的水很快就會結冰。


    果不其然,中午回宿舍的時候他們看到一群人圍在林寶榮他們宿舍跟前,幾個人身上沾滿飯菜,像疊羅漢似的摔在一起,平時林金寶跟大爺一樣總是有另外兩個人開路,他走在最後麵,所以前麵兩個人滑倒向後摔他被壓在了最底下。


    三個人痛的呲牙咧嘴的,等站好要發火時看到江知聿他們三個一副看熱鬧的樣子,立馬竄上前伸手想打人,並叫嚷到:“說,是不是你們搞的鬼?”


    江知聿說:“想打架?無憑無據的就想汙蔑人?”


    林寶榮也不是蠢的,雖然明白應該是江知聿他們的報複,但是沒證據。


    就這樣摩擦不斷了過了半個月。


    “這是你們孩子間的打鬧,萊溪村的林村長明白事理就不會做出糊塗事,你們放心吧。”老爹說。


    吃飯的時候小舟知道了哥哥們的豐功偉績,對他們連連豎大拇指說:


    “幹得好,我們不能向惡勢力低頭,敢打敢幹,錚錚鐵骨的才是中華好兒女。”


    立馬一筷子敲到了她的腦袋上,是她媽。她立刻轉移話題,問老爹:


    “爹,我們身處南方,水資源一點都不緊缺,為什麽還要搶水啊?”


    “那是平時,等五月份,要給水田蓄水插秧的時候水可能就不夠,需要萊溪河裏的水了。要是碰上雨水少的年月,我們就更缺了。”老爹歎氣道。


    你們看到大路進來橋邊的那一塊窪地沒有?”老爹問。


    “就是長滿野草的那一大塊地?”小舟答。


    “對,就是那塊地,原來那塊地水位不高也不低,小孩子經常去玩,但是有時候不小心就會遊到萊溪河裏去。


    有一年七婆婆家的孫子就這樣沒了,後來我們村裏商量了一下在那片地種了茭白,我們這邊氣溫適宜,可以種雙季茭白,多好的事。


    沒想到萊溪村看到我們村的成果就使壞,有時斷水,幹的我們要從別的地方挑水來,雨季的時候就拚命放水,導致我們種的茭白全都死了,去交涉他們也隻是說他們是按照要求開關水閘的。”


    小舟想到去山裏割豬草,雨後會看到很多的小瀑布,山下的小溪雨後漲水厲害,山裏的水其實也很多啊,隻是要想個辦法把水資源收攏起來,看天吃飯仰人鼻息總是氣短。


    到最後氣氛沉沉的吃完了這頓飯。


    飯後小舟把哥哥江知聿河盧俊華、了下來,說有事商量。本來以為是拖拉機的事,沒想到小舟說的是村裏水的事。


    她拿出來筆,大致畫了村裏的布局圖,他們村在大路的北側,在大路和村之間就是萊溪河和一大片的田地,但是河和田地是有坡度的,越往村莊過去坡度就越高,所以流進村裏的水流要大點才可以,這也有好處,等雨季水流大的時候下溪村也不容易被淹。


    等明白這一點,她心裏有了想法,說:


    “既然我們村對流進來的水有水位要求,那對山上流下來的水不是正好嘛,水往低處流,我們隻要想辦法把山上的水引流到山前到小溪,再把小溪裏的水引流到田地不就行了。”她興奮的說。


    “辦法是好,問題平時那點雨量山上的水可能流到半山腰就全滲進土地裏了,還沒到山下小溪就沒了。”二哥說。


    “所以我們現在的辦法是怎麽樣才能把山上的水聚集在一起流到小溪裏?”盧俊華問。


    “我有一個想法,我們能不能在山上找到一個地勢凹陷的地方,挖個天然的蓄水池,就好比漏鬥大中央,山上的水都匯聚到一起。隻流一個缺口讓水流到小溪,再聯通小溪和田地裏的灌溉渠,也可以自己弄個小水閘,要是不需要水的時候就蓄水,田地需要水就開閘,而且在山裏弄個蓄水池,茶樹需要澆水的時候也方便。”江知聿說道。


    看到他一下子說這麽多話小舟都驚呆了。


    “你竟然能說這麽多話,能說為什麽不多說點?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啞巴。”這時候小舟都不忘記調侃他。


    江知聿一下紅了耳朵,他以前活在爺爺父母給的舒適圈,雖然父母不管他,但是他爹的身份地位也給了他一定的保護,可自從爺爺出了事,看到了那麽多惡心扭曲的人性,他整個人對世界充滿了失望,所以什麽都不想管,不想說,他的目標隻有照顧好爺爺。


    看到爺爺在跟小舟的相處中變得開心了,好似也忘了時代帶給他的磨難,讓他還能找到存在的意義,他就不知不覺中對小舟投注了越來越多的目光。


    他喜歡看到小舟的笑顏,看她跟老爺子嘮叨,鬥嘴,撒嬌,有時候,住進一個人的心裏隻需要短短的一秒鍾,這麽鮮活的人就這樣紮進了他的眼裏心裏。


    “別打趣小聿了,那現在怎麽辦,要找到這樣一個合適的地理位置不容易啊。”二哥攤開雙手一副無奈的樣子。大家也是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


    “你們是不是忘記了王老?”江知聿回答。


    三雙眼齊刷刷的看向他。


    “他是鄂市地質大學的教授,這個問題我們是不是應該請教他?”江知聿回答他們的疑惑。


    王老也是下放到牛棚的知識分子,他是被自己的親兒子誣陷舉報才被下放,在遊街批鬥的時候被弄瞎了一隻眼睛,因為不及時治療,最後一隻眼睛被整個摘除了。


    他有很多得意門生,但是搞地質的,基本是全國各地到處奔波,得知老師的境遇雖然立馬趕回鄂省,但趕到時老人家已經奄奄一息,他們找人為老師治了被弄瞎的眼睛,並把他送來了下溪村。


    王老現在的活就是放牛,因為這個活是個輕省的,隻要每天拉出去,然後在旁邊看著就行。


    小舟那次被小牛衝撞就是因為胡二賴欺負人家王老,沒想到小牛掙脫,王老一個瞎眼的老頭也追不上小牛。


    “我們出麵不夠尊重老教授,我去叫我爹。”小舟飛快的跑出去。


    小舟在回來的路上把幾個人的計劃跟老爹說了一下,老爹聽完讓小舟趕緊回村委會,把副村長,小隊長和會計都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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