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後,皇上,這是昨夜承乾宮太監張旺拿來的,說是淳嬪贈予皇貴妃之物,為的是有助於睡眠!”這件事除了承乾宮的人其他人並不知道,秦觀現在特意將香囊拿出來不用問就知道這與皇貴妃暴斃一事有關。


    香囊既是淳嬪所送,那她……


    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日夕,福臨也不例外,但他更多的是不願相信,不相信那個如林中小鹿,山間清泉一樣澈然的日夕會做這種事情,若真是她,那她當真是愧對了“淳”這個字!


    日夕的臉被嚇得煞白,都快哭出來了,她連連擺手道:“我……我沒有……不是我!”看她語無倫次的害怕模樣,實在讓人無法與下毒之事聯係在一起。


    佟妃心中自是最清楚的,她不屑卻又恨恨地望著日夕,心道:淳嬪,別人看不透你,本宮卻是明白的,本宮就不信今日這局還除不掉你!


    福臨此刻已沒了主意,一件又一件的事將他心攪得其亂無比,當下還是太後開口:“淳嬪,你先別急,且聽秦太醫講下去,哀家一定會給你們一個公平的結果,不會冤枉了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作亂的小人!”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太後眼中迸現出一縷寒光,每一個接觸到的人,不管在這件事上心中有沒有鬼,都心虛地低下了頭。


    得了太後的旨意,秦觀再度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當時張公公將這個香囊拿進來後,微臣和其他幾位太醫都對裏麵的藥材進行了仔細的檢查,確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說到這裏其它幾名太醫也紛紛點頭:“不錯,微臣等人確實沒有在藥材中發現毒蟲等物,連一些些有害的東西都沒有,這一點微臣等人敢以性命擔保。”說話的這個太醫正是太醫院院使張銘。他現在一副鼻青臉腫的模樣,乃是因為剛才攔福臨而被打的。


    秦觀接下來道:“可是我們沒想到是,那金蠍子居然是藏在絲絛裏麵,因為金蠍子身子細小,而絲絛又較一般的要寬,所以藏在裏麵天衣無縫,若不剖開來根本不會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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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雙一直平靜若潭水的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愧疚與懊悔,他那時若是再細心一些也許就不會發生今日之事了。


    醫者仁心,往往一個看似微不足道的失誤,害得就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啊!雖然他已看多了生死,但並不代表麵對生命時就會無動於衷。


    貞貴嬪早已啞了聲,道:“這蠍子是活的,即使藏在絲絛中也肯定會有動作,難道你們就真的一點都沒發現!”手帕頻頻在臉上拭著不住落下的淚水,而今死的是她親姐姐,難怪平時從不與人為難的她會有此責備之意。


    由於太傷心,貞貴嬪哭的有些喘不過氣來,手撫著起伏不定的胸口,旁邊的宮女見狀趕緊從瓶中倒出一粒藥丸給她服下,過了好一會兒貞貴嬪才覺得舒服些。


    秦觀被貞嬪一語說到失責處,麵色沉重地道:“是微臣失職,微臣沒能看出香囊裏的藥不止是安神這麽簡單,它還是藏在絲絛中金蠍子的克星,正是這些藥的氣味麻醉了金蠍子!微臣有罪,請太後皇上責罰!”他絕不否認自己的失職,即使這並不能算是他的錯。


    太後道:“先別急著請罪,快說後來那蠍子又是怎麽跑出來咬人的?”


    “回太後,依微臣的判斷,一定是這屋裏或皇貴妃身上有什麽別的氣味,衝淡了香囊裏的藥味,同時也刺激了金蠍子的凶性,使它斷絲絛後攻擊了皇貴妃!”


    “可恨!”福臨猛的伸掌拍在案幾上,力道之大震的案幾一陣晃動。


    對後宮之中常常為了爭寵而耍些小手段的事,他是知道的,可萬萬不能理解的是怎麽會有人用如此歹毒的手段來害人。他千防萬防終是沒能防住這一招!


    “淳嬪,到底是不是你?!”他將目光緊緊鎖在驚慌失措的日夕身上,黑眸中,既有冰雪凝霜,又有無盡的烈火在裏麵燃燒。


    在接二連三的打擊之下,福臨還沒倒下,強撐至今,隻因為有一個信念在支撐著他,他一定要為香瀾找到害她的凶手。


    “不……不是我!”日夕抖動著灰白的雙唇,然她的辯解在福臨眼中是如此的蒼白,福臨曾經最喜的純美容顏,此刻看著竟是再厭惡不過。


    “究竟是不是淳嬪所為,召經手的太監張旺來問問不就知道了?”一直在後麵旁觀的佟妃見火候差不多,隧上前提議道。


    太後微一點頭道:“佟妃說的不錯,張旺人呢?”


    “奴……奴才……才在!”聽到太後點自己的名,張旺硬著頭皮上前,由於過於害怕,口齒不甚伶俐。


    “昨晚是不是淳嬪親手把香囊給你,讓你拿進去給皇貴妃的?”孝莊問道。


    在眾人的逼視下,張旺心中的害怕又再次加重了幾分,他有些語無倫次的道:“是……不是啊……是!”


    這些自相矛盾的話讓人聽了一頭霧水,孝莊揚了揚眉不悅地道:“到底是還是不是?!”


    “太後……太後容稟!”張旺聽出孝莊話中的不善,慌不迭的叩首請罪,並一五一十的將昨晚之事和盤托出,臨了又道:“由於淳嬪娘娘來時一直用手絹捂著臉,所以奴才真的不敢確定,但她身邊的知意姑娘,奴才看的很清楚,千真萬確,不會有錯!”


    這下太後也不敢妄下斷言了,她將目光轉向淳嬪,不知是不是錯覺,正為日夕著急的水吟在太後眼中看到了一絲古怪的笑意,可再細看時卻沒有了,也許真是她眼花了吧!


    隻聽太後道:“淳嬪,知意呢?她去哪裏了?把她叫來當麵對質!”不容任何人置疑的命令。


    日夕幾時有過這種被人逼問質疑的經曆,何況這一次連皇上也不信她,不幫她,睜著被淚水模糊的雙眼往福臨看去,然那裏除了懷疑之外什麽都沒有,鼻子一酸,眼淚如期而下,無法逼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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