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皺著眉,這次行程可以說是有點不妙,時間太晚,就是擔心孩子們沒有休息好,明天就是競賽,這也許會很影響學生的狀態。


    開口道,“吃完飯大家就去休息吧,明天有一個好的狀態。”


    吃完飯洗漱完就是晚上10,00。


    “雨桐~我去洗漱了~”


    雨桐有點頹然,倒在床上,說道,


    “……你去吧。”


    少年坐在床沿,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手錶錶盤。


    錶盤裏的秒針悄無聲息的滑動著,


    時間從指間滑落。


    時間已經很晚了,雨桐還會去麽?


    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打下一小片的陰影,像是脆弱的翅膀。


    好想去呀。


    想和桐桐在一起。


    少年一咬牙,抓住手錶,套上外套想門口走去。


    “於遲?你去哪裏?”


    “餘池?!”


    “我去去就回來!”


    “扣扣。”


    雨桐躺在床上,


    “扣扣。”


    房門還在響,聲音大了一點。


    雨桐下了床,走到玄關口,


    打開房門。


    雨桐愣了愣,“你……”


    少年露出一個有點靦腆的笑容笑容,“我們……還去嗎?”


    雙眼閃亮亮的,就像是討人憐愛的小犬,麵對這樣濕漉漉的眼神任何的拒絕都不堪一擊。


    雨桐綻放了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


    就像是從遠遠的地方吹來一股暖流,撞開了心房,冰山消融所到之處皆是百花齊放,撞開了春天。


    時間也像是在這一剎那停止,眷戀少女著曇花一現的溫暖,留戀著少女的絕代芳華。


    “……”雨桐伸出手握住了於遲的手,“我們走吧!”


    現在是晚上10,45。


    ——即使從現在打車。


    “計程車!”


    ——也有一段步行的時間,需要走到觀賞點。


    “我隻能從到這裏了,你們下車吧。”


    現在是晚上11,30。


    遠遠的煙火綻開,在天邊灑落。


    喜悅的歡呼,煙火綻放的巨大的聲響。


    於遲被少女拉著手,在小道上奔跑。


    四肢僵硬,又有點軟綿綿的使不上勁,頭又重又暈,腦子一片空白,就像是漿糊。亂七八糟,不明所以,


    從鼻子裏重重的呼出,吸入空氣,


    心跳的很快,仿佛就要要出心房。


    啊……


    啊……


    煙花在每個世界的角落綻放。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追趕著午夜十二點的辛德瑞拉,做著這輩子都在渴望著美夢,踩著軟乎乎的雲朵,旋轉著喜悅。


    忽然,


    雨桐停了下來。


    她轉過頭來。


    雙眼倒映著他的影子。


    “現在趕不上了。”


    現在是11,58。煙火已經停止。


    世界就像是靜止,他隻能聽到她的話。


    “但是,我還是想要問你。你……”


    最後光彩奪目的煙火在少女的背後綻放,那份燃燒的絢爛仿若天女散花一般散開,就像是天上的星辰灑落在人間,人們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要接住來自天上的祝福——


    巨大的聲響蓋過了少女的聲音,


    隻能看見少女的唇瓣動了動。


    但是,


    但是……


    少年卻依舊紅了眼眶,他知道的,他知道她在說什麽。


    睫毛承受不住眼淚的重量,


    一顆一顆的往下落。


    雨桐輕輕的笑了起來。


    踮起腳尖,


    唇瓣輕觸,


    溫軟的,


    顫慄的。


    轉瞬即逝的。


    “情人節快樂……”


    在雨桐後退的那一瞬間,於遲伸出手將她攬在懷裏。


    用了自己最後的力氣,


    他收到了,


    他收到了上天給他的恩賜,


    來自雲端可望而不可即的神明,一直在救贖著自己的神明,


    現在就被自己小心翼翼的捧在手裏。


    我的……


    神明呀——


    請你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那個夜晚,


    他是如此虔誠的許下了願望。


    可是卻不知道。


    辛德瑞拉的十二點,所有華麗的服飾,所有的歡喜,都化作煙雲消散。留下的是謊言戳破後的滿目荒唐。


    他們在一起了。


    沒有人比餘池跟早知道這個噩耗。


    “小池。你有喜歡過一個人嗎?”


    餘池手一頓,


    她轉過頭,


    雨桐抱膝坐在座椅上,她的下巴抵著膝蓋,垂著頭,青絲就像是瀑布一樣傾瀉下來,流轉著光澤。


    耳垂透著粉色,清冷的聲音中透著羞怯。


    手上拿著的是一個玩偶的小兔子的鑰匙扣,小兔子的耳朵別著蝴蝶結。


    這是一個情侶鑰匙扣。


    今天是情人節。


    雨桐今天出門了。


    她一直等著,


    一直等著,


    一直等著。


    直到淩晨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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