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養院的路黎琛已經很熟悉了,他循著記憶的指引,一步步來到病房門口。


    伸手推開房門,病房內一片祥和寧靜。一整塊落地窗正對著門口,今天的天氣正好,充足的陽光照進房裏,驅散了些許陰霾。


    病床上那人安靜地沐浴在陽光中,陽光把他臉上的細小絨毛染成了金色,看起來隨時會消逝在光裏。


    「司徒先生。」


    護工看到他,立刻識趣地離開了。


    黎琛坐到病床前,拿過他的一條手臂,熟練地按摩。


    「……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你還要多久才醒?」


    黎琛猶豫了一下,輕聲道,「你醒過來,我就答應你一個要求。什麽要求都可以,我說到做到。」


    他按完左手換右手,按了右手,又開始給他按腿。因為躺得久了,他身上的肌肉萎縮的厲害,無論手腳都變得蒼白瘦弱。


    「新城的項目進行得很順利,相信段家百年之內都不會有事了。不過,你哥那個人,每次看見我都不太友好,經常跟我唱對台戲。看在你的麵子上,我都讓他……」


    黎琛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這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


    可惜床上的人安安靜靜地躺著,再也無法回應他……


    ——


    又過了十五年,司徒老爺子已經去了,他的便宜弟弟司徒澤已經三十二歲。前兩年,黎琛不顧股東和長老們反對,一力扶持司徒澤上台。司徒澤受寵若驚,生怕自己做不好。


    黎琛告訴他,「我說你可以你就可以,別聽那些老頭子的!」


    司徒澤感動又疑惑,大哥50都不到,為什麽要早早隱退?


    他滿臉擔憂的詢問黎琛,「大哥,你是不是病了?」


    黎琛懶得解釋,隨便他怎麽想。


    司徒澤嚇壞了,這兩年看見什麽強身健體的好東西都往他大哥這邊送,生怕一個不注意人就沒了。


    黎琛早該走了,可他猶豫了兩年都沒有下定決心。黎琛告訴自己,他不是心軟,他就是等他醒來,跟他告個別而已。


    這天晚上,正準備入睡的黎琛接到療養院的電話,他等的那個人醒了!


    黎琛急急忙忙跳下床,穿好衣服,臨走還不忘照了照鏡子。


    他就住在療養院附近,司機送他過去用不了五分鍾。黎琛不顧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兒,邁開腳步就往病房跑。


    臨到門前,他心裏難得生出了幾分忐忑——他的樣子比年輕的時候難看多了,華子不會嚇到吧?


    黎琛推開房門,一屋子的醫生護士正在給他檢查身體。段喻華若有所覺,側過腦袋,透過人群的縫隙,一眼看到剛進門的黎琛。


    兩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消逝的時光好像一下子又回來了!曾經的他,就是用這種眼神看著他,幹淨、明亮又帶著深深的愛戀。沉浸在其中的黎琛滿足地笑了,他這麽多年沒白等!


    段喻華也緩緩地勾起了嘴角,他張開嘴巴,艱難地做了一個口型,「你來了。」


    黎琛正想回應,段喻華眼中的光芒一點點散去,就這樣在他麵前沒了呼吸!


    「病人心跳停了!」


    「趕緊搶救……」


    ……


    黎琛傻傻地站著,直到被護士推出了病房。


    姍姍來遲的段家人趕到門口,段家大哥拉住黎琛,「喻華不是醒了嗎?為什麽護士又說在搶救?!」


    黎琛一言不發。


    段喻華終究沒有搶救過來,黎琛被巨大的失落擊中。來的時候有多麽高興,現在就有多麽失望。


    ——段喻華,你這個騙子!!


    黎琛最後看了他一眼,告訴係統,「我要離開。」


    段家大哥每每想起都很後悔,他記恨司徒琛害得他弟弟變成植物人,處處針對他。他以為司徒琛自知理虧,才會次次退讓。他怎麽知道這個看似無情無義的傢夥居然在等喻華。他記得那天喻華突然醒來,又突然去世,司徒琛沉默的在他床邊守了很久,最後『噗通』倒在地上,就再也沒有爬起來——


    第34章 人麵獸心雙胞胎哥哥1


    黎琛回到係統空間, 看了一下分數, 上個世界虐渣人數多, 去掉任務的90分, 他還剩下78分。


    更讓黎琛鬆了口氣的是,係統告知他第一重升級要求達成。


    黎琛毫不猶豫, 馬上選擇升級。


    係統:「升級需要五天, 請宿主耐心等待。」


    黎琛沒什麽意見, 正好他需要時間調適心態。上個世界段喻華帶給他的影響太多, 臨走時遺憾痛苦的情緒還縈繞著他。黎琛隻要一想起來, 就難受。


    五天以後,係統終於重新甦醒過來。


    係統:「第一重升級完成, 宿主現在是否同意覺醒精神力?」


    黎琛精神一振,「同意!」


    「精神力覺醒12小時不得中斷, 請宿主做好準備。」


    精神力的覺醒異常痛苦,能量的匯聚,讓黎琛的腦子像是被人翻攪一樣劇痛難當。因為是精神領域的拓展, 他連昏過去都做不到。整整12小時, 黎琛像過了12年一樣,痛苦而漫長。


    幸好黎琛的付出是值得的, 當他汗水淋漓地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好似已經進入了一個新奇的世界。眼睛不再是單一的視覺感官,就算他閉著眼睛, 也可以描繪周圍的一切。係統告訴他,他現在這樣精神力外放, 在外麵的世界是很危險的行為。係統空間空無一切,他的神經絲可以無限延伸。但是真實的世界不一樣,那裏有各種影像和聲音的幹擾,全都傳遞迴來,黎琛的大腦消化不了大量的信息,會被精神力反噬。嚴重的情況,可能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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