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家人一同出迎,劉逍的眼神仿若不經意地掃過去,見淩芷蘭垂著眼簾,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裏滿意又憐惜。


    殊不知淩芷蘭正使勁壓抑心底裏湧上來的暴戾。她深深覺得自家養的好白菜被豬拱了,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雙方見過禮寒暄了幾句之後,淩芷仙被梁寶兒等人拉到後院。淩老夫人不明事實真相,看淩芷仙的氣色便覺得她過得好,說了幾句讓她孝敬公婆,與夫君和睦相處,開枝散葉之類的話,便起身離去,讓母女幾人說些私房話。


    淩老夫人一走,梁寶兒的眼眶便紅了,看著淩芷仙的目光好像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反覆確認道:“真的好,啊,真的過得好?”


    淩芷仙毫不猶豫點頭,“娘,您放一百個心,我真的過得好。”像劉逍在大婚次日親手遞給她一碗摻了絕子藥的燕窩粥這種事,以及他做初一,她做十五這種事,梁寶兒不必知道。她意味不明笑了一下,“娘,我跟你說,劉逍呢,也不是沒有一點可取之處……”


    梁寶兒立刻知道她指的是什麽,虛虛擰了她一句,又忍不住好奇,斜著眼睛問:“有多可取?”


    第108章


    如何和一個討厭的男人同床共枕,表現夫妻恩愛情深?


    在古代這種盲婚啞嫁是常態的大背景下,這絕不是單個人的問題。


    因此,淩芷仙和淩芷蘭獲得各種經驗豐富的人的建議並沒有想像中那麽困難。其中有一條特別得她們的心——


    把丈夫當男.寵用。


    不談感情,隻論技能。唯有器大活好,方可獲得青眼。


    若沒有這個條件,雙方還沒有多少情意,生夠了孩子,丈夫是哪邊涼快哪邊去。請盡情折騰小妾,不要打擾老娘。


    在士大夫階層,決定女人在夫家地位的最根本因素是娘家。隻要娘家穩得住,女人不往死裏作,敢寵妾滅妻,忘恩負義的男人隻是少數,並且大多下場不怎麽好。


    有了這個認知,認同這個觀點,之後便是傳授各種衡量器大活好的鑑別標準。


    古人在這方麵的生猛完全出乎梁寶兒的意料。即便是在現代,女人間,尤其是母女間赤.裸裸地討論夫妻x生活也是極少的。


    淩芷仙成親了幾天,儼然已經從新手變成老司機,尺度大得令人驚訝。梁寶兒已經目瞪口呆。


    “蘭兒,我已經驗過貨了,他技術不錯,你隻管躺著享受。”她挑了挑淩芷蘭的下巴,笑眯眯道,那架勢,就像個帶兄弟去青.樓開.葷的漢子。


    淩芷蘭啐了她一口。梁寶兒不知道,她心裏卻門兒清。淩芷仙跟著家裏的兵痞子可沒少偷偷幹壞事。之前還攛掇過她一起女扮男裝去青.樓賭場見識見識。她抵死不從,她就自個兒去了。這調.戲人的調調兒,肯定是從那裏學來的。


    淩芷蘭吶吶問:“……你真的不介意?”雖然姐妹、姑侄共侍一夫並不少見,特別在宮裏頭,幾乎每一個皇帝都不會排斥這種美事,但到自己身上,感覺相當怪異。


    淩芷仙勾起唇角,“你覺得青.樓裏的姑娘介不介意多一個入幕之賓?”


    淩芷蘭:“……”


    顯然在她還受道德倫理影響的時候,她姐已經毫不猶豫把劉逍當成男.寵看待,還大方表示不介意和她分享“男.寵”。


    這強韌的心理素質,超越一般人的思想覺悟,淩芷蘭甘拜下風。


    淩芷仙道:“我才要問你,你真的不後悔?他配不上你。若你不願意,就先不要議親,避避風頭,過兩三年說不定情況會有所改變。”淩芷蘭不像她是淩肅親女,沒有太多選擇的餘地,隻能爭。她還有機會置身事外。


    淩芷蘭搖搖頭,“姐姐,我也是宋國公府的人,我想幫你。劉逍……我們不能小看他。”


    淩芷仙想到那碗加料燕窩粥,劉逍下手可是毫不猶豫,她怎麽會小看他?既然淩芷蘭心意已決,有她幫她,她也更好施展,便道:“他有說過什麽時候接你入宮嗎?”


    淩芷蘭道:“他沒有給我一個準確的時間,但承諾過不會讓我為難。”不讓她為難是指不會讓宋國公府和她翻臉。不知道他準備怎樣做到這一點。


    淩芷仙若有所思。


    兩姐妹都知道劉逍很想盡快得到淩芷蘭。但沒想到,有人比劉逍更急。


    淩芷仙和劉逍不到一個月,梁寶兒向東宮遞牌子,帶著淩芷蘭入宮探望淩芷仙。


    淩芷蘭的衣服被端茶的宮人不小心潑濕了,宮人領著她去更衣,卻一去不復返。梁寶兒和淩芷仙聽到定瀾苑那邊傳來的騷動,前者驚得霍然而起,後者臉色沉鬱,並不意外。


    “大事不好了!郡王殿下和淩姑娘……”有宮人大聲喧譁,存心引梁寶兒和淩芷仙過去。


    淩芷仙記住了這個宮人的臉,準備以後算帳。


    梁寶兒和淩芷仙趕到定瀾苑,太子妃、寧舒兒等東宮女眷都在,劉逍站在一道緊閉的門前,與她們對峙,衣衫不整。


    寧舒兒正在逼問一個穿宮裝的少女,她是太子的女兒之一,頗受寵愛的小郡主,“馨兒,你剛才說你看到什麽?”


    馨兒小郡主結結巴巴道:“我、我看到大哥哥和一個女人抱在一起……我認得她,嫂嫂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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