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途一屁股坐在床上。


    “不是,怎麽個事兒啊?他搞這麽一出是為了什麽?”


    王恒一看著易途,眼中有莫名的意味:“誰知道呢。”


    易途躺在床上翻了個身:“不對,我不信。”


    “將天賦人的權道實質化再取出,這法子…如果是瞿千路研究出來的,我不會意外。”王恒一沉聲道,“你記不記得,他曾經看到過神權阻止殺戮天賦人,來延續異能者斷路的事?”


    易途點了點頭:“記得啊。”


    “那之後,瞿千路就一直在追殺神權組織的異能者。”


    “我知道。”


    “如果他從神權組織得到了這個方法呢?”


    易途一愣:“不對,不對啊,神權組織的是延續異能者和修行者斷路的手段,秦之穀的是將權道實質化的手段,這不是一回事吧。”


    王恒一摩挲著下巴:“我覺得應該都和解構術有關?”


    易途恍然:“啥,解構術?”


    王恒一一愣:“你沒聽課嗎?”


    易途也一愣“:什麽課?”


    “紅塵君的課啊,他還給你開小灶了,你都沒印象嗎。”


    “握草你怎麽知道他給我開小灶了?”


    “我們都知道。”王恒一無奈地說,“瞿千路跟著一個神秘的修行者,你跟著紅塵君,你們倆都是正經學生,我們其他人都是隨便教教。”


    “額…”易途拍了拍腦袋,“我想起來了,權道解構術是吧,有什麽關係呢?”


    “天賦人能延續斷路的原因,是權道本身作為一切的基石,吞噬權道就可以延續斷路。”


    “但瞿千路所說,神權組織的方法並不是直接吃人…”王恒一眼睛暗淡了一瞬,“所以,他們可能有某種將權道實質化的手段,進行吞噬。”


    “而知曉細節的,除了那天神權組織的人。就隻有瞿千路了。”


    易途還想反駁一下,但卻實在是找不到借口。他自己也想起了末世之後碰到的瞿千路,強大,神秘,但卻多了許多陌生。


    他仿佛泄了氣的氣球,耷拉下腦袋,歎了口氣:“……唉,我是真的不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麽了。”


    易途拳頭微微握緊:“至少,至少…他不會害我們的。”


    他似乎無比堅信這件事。


    王恒一眯起眼睛:“…易途,你和他有那麽深的感情嗎?現在是末世,一個比我們所有人都看得更多更遠的司宙,他能看到更遙遠的過去甚至未來,你又怎麽確定,他依然在意我們之間的…兄弟感情?”


    王恒一其實是個含蓄的人,把兄弟感情四個字說出來已經是不容易。


    易途沉默了,良久,他抬起頭:“你說得對,但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相信他,至少,他不會做對我們不好的事。”


    王恒一沒有再反駁,易途就是這樣一個人,他知道,易途也如相信瞿千路一樣信任著自己。


    易途站起來:“不管怎麽樣,先去問問吧,如果在這裏的城主就是他……你能感受到他的位置嗎?”


    “有些奇怪,我來的時候就已經把鎖象打開了,我隻在這裏感受到了舒必利的‘存在’,而且虛無縹緲。除了舒必利,就隻有秦之穀一個熟人了…不過,這裏有秦之穀用浩渺花屏蔽的區域,如果瞿千路在這裏,應該就是在那些區域裏了。”


    易途:“那去看看吧。”


    王恒一剛要點頭,可一個鎖象卻突兀地出現在了他腦海裏。


    “易途,瞿千路出現了。”王恒一皺著眉頭,“他…就在這裏。”


    易途:“啊?”


    忽地,敲門聲響了起來。


    門被打開了。


    瞿千路從屋外進來,他穿著一件衛衣,頭發有些淩亂,他一眼就看到了屋內的王恒一和易途,眼中是藏不住的喜悅。


    “易哥!恒哥!!我終於找到你們了!!!”


    易途有些懵,王恒一也忽地不知如何接話。


    瞿千路衝了過來,抱住王恒一:“哈哈,恒哥,瘦了!”


    他又去拍易途:“易哥,胖了啊。”


    易途:“胡扯,我都快瘦成竹竿了?”


    瞿千路扯了扯嘴角:“哪有這麽寬的竹竿,跟竹竿道歉!”


    易途看著瞿千路,有些恍然。這個瞿千路…才是他記憶裏的瞿千路啊…


    瞿千路從地上撿起一個碗:“咦,碗掉了怎麽不撿起來?”


    易途:“…啊?啊,沒注意。”


    他接過碗放在一邊。


    王恒一覺得有些不對,他隱約記得,這個碗是摔碎了的啊…什麽時候複原的?是瞿千路用宙的力量回溯了?可看他樣子,他確實是才發現啊。


    好像,他們從秦之穀的虛無空間時,地上已經沒有碎片了。


    本來就沒摔碎嗎?


    王恒一搖了搖頭,不是什麽大事,不再多想。


    瞿千路在易途旁邊坐下,臉上全是和故人重逢的欣喜。


    “沒想到,沒想到我還能見到你們…”瞿千路說。


    易途一愣,他們不久前才見過啊。


    他抬起頭,看著王恒一,王恒一搖了搖頭。


    “…啊,路子,你現在不但是行教特使,還是這裏的城主嗎?”易途裝作無意地問,“挺能浪啊。”


    “什麽行教特使?”瞿千路一愣,“行教我倒是知道,大佑城也有他們的人,但我不是啊,這裏的特使是張末鼎老弟。”


    易途心裏一驚:果然…


    瞿千路嘿嘿一笑:“而且我也不是這裏的城主,這裏的城主,我都沒見過。我隻是住在這裏而已。”


    王恒一欲言又止,他點了點手指,一張桌子出現在屋內,桌子上還放著兩袋瓜子,三桶水。


    “握草?恒哥你從哪兒轉移過來的。”


    “秦之穀的副城主辦公室。”王恒一淡定地說。


    “嗯?他不是屏蔽了嗎?”易途問。


    王恒一搖頭:“屏蔽的區域裏不包括他們的辦公室,那邊的高塔塔尖就是城主辦公室和副城主辦公室,但裏麵沒人。”


    “額…”


    瞿千路解釋:“那是他們用來會客的,來到這裏的超凡力量不少,我也在那兒和秦之穀聊過天。”


    “不過你把瓜子弄來幹嘛?”易途問,“我不餓啊。”


    王恒一在桌子的一邊坐下:“聊天。”


    他拍了拍桌子:“小路,坐過來。”


    “這麽久沒見,都聊聊吧,末世之後…你都有什麽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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