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途又睡了一個安穩的好覺,一直到被瞿千路叫醒。


    “易哥,走,放風箏!”瞿千路手裏舉著一個巨大的風箏,也沒有任何圖案,就是一個四四方方的青色風箏,掛著長長的白色拖尾。


    易途看著他,說:“先告訴我,你昨天聽到我打呼了嗎?”


    瞿千路一愣:“欸,好像真沒有!易哥,風還能治打呼呢?”


    “風不能治打呼。”易途說,“但能堵住你的耳朵。”


    他從床上跳起,拍了拍瞿千路的肩膀:“走!”


    瞿千路一下子就明白了易途的操作,用風掩蓋聲音,他不由得一笑。二人往樓下走去。


    此刻才不到六點,但村民們早就起床了。今天,他們所有人都要參加這場三千道壇會,並且都在為此準備著。


    原本易途還擔心他們出門會被發現,然後迫於無奈接受一些膜拜或者供養,但其他人就跟看不見他們似的,他們就這樣大搖大擺地拿著風箏遠去了。


    這時易途才想起,剛認識瞿千路的時候,就是依靠他用過去覆蓋現在的能力,達到一種類似隱身的效果。這幫助他們在很多時候能夠掩人耳目。


    可是又好像哪裏不對....總感覺這件事裏似乎存在一些矛盾的地方。


    易途想到這裏就沒再想了,他很清楚,自己的腦子絕對想不明白這種若隱若現的點,幹脆就直接放棄不想,動腦子的事交給別人。


    二人沒有動用能力,就順著路一直往遠處走,誰也沒說在哪兒停下。


    一路上,兩人原本還說說笑笑,可隨著路程的逐漸變遠,二人也逐漸沉默了。


    到了最後,兩個人都沒說停,就一直走著。


    兩個人似乎在隱隱較勁,瞿千路用上了時間的力量,砍去了不少路途,讓他們看起來慢悠悠地,其實走出了很遠。


    但易途也用亙古恒常風削弱著時間力量的影響。讓距離不至於那麽遠。


    他們甚至走到了一個國外風格的公園,空間亂流席卷世界,把這樣一個北歐風格的公園碎片也帶來了這裏。當然,也可能是國內仿製的。


    他們就在公園廣場,一前一後,停住了。


    “路子,這個公園挺適合放風箏的。”易途說,“就別往前走了吧。”


    “易哥,這裏太低了,沒什麽風啊。”瞿千路說。


    “什麽話,司風在這兒呢,還能少了風?要多少有多少。”易途笑了一下。


    瞿千路也笑了一下。


    “易哥,幹嘛非在我身上動腦子啊,平時你絕對不會想這麽多的。”


    “以前動腦子的活都交給你們了,現在我自己也一個人在末世遊蕩了好幾個月,還是不得不學著多想一些....而且你找我放風箏這個理由真的是太生硬了。我很難不多想想。”


    兩個人看著彼此。最後瞿千路歎了口氣:“易哥,不是說了相信我嗎?”


    “我相信。”易途秒答,毫不猶豫,“但是,這是我能立刻看到的真相。不過你師父對我也太了解了,南景風的極限距離都知道。”


    “他對九權道的了解遠比我們自己更多。”瞿千路說,“易哥,你一定要看嗎?”


    “嗯,一定要,你沒有不顧一切阻止我,說明我可以看到這一幕,不會影響後麵什麽未來的發展.....隻是你不太願意。”易途說,“那我就要看。”


    瞿千路想了想,點了點頭。他直接席地而坐,將風箏舉起:“那我們一起看吧,先把這個風箏送上去。”


    易途點了點頭,打了個響指,一陣微風吹起,將四四方方的小風箏送到了天上。


    易途目前掌握的南景風極限距離,是四十公裏。


    瞿千路一直想帶著他走出這個範圍,但易途早就已經察覺,畢竟路子真的很少騙他,隻會隱瞞。他太了解這個心思重的兄弟了。


    他還是相信瞿千路不會做什麽害他的事,但他要知道,這個行教更多的信息,比如瞿千路不想讓他看到的,三千道壇會。


    四十公裏內的範圍,易途都可以通過南景風來探查,比如此刻,南景風輕輕吹拂,吹拂在村民的臉上。


    易途能看到,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有著希冀,加入行教的希冀。


    他們忙碌著燒火,立壇。將供桌擺放在村子裏最寬闊的祠堂裏,那些原本在此的牌位都被幹淨利落地撤去。反正大家不少都是被亂流帶過來的,原本的牌位和他們也沒什麽關係。


    “請【行者】尊位!”張鋒賣力吆喝著。


    他們恭恭敬敬地,將一尊嶄新的行教牌位供奉上去,那牌位上印著一位坐在印璽上的男人,男人的麵容模糊不清。但看起來神聖又威嚴。


    易途知道,這似乎是行教內地位很高的【行者】。


    “行者就是你師父嗎?”易途問道。


    “不是的,易哥,我師父不在被供奉的名列裏。\"瞿千路看著天上的風箏,回答著易途的問題,“行者,你暫時還不認識。”


    易途繼續著南京風的視野,那邊,張鋒再次聲嘶力竭地喊著:“請,【特使】尊位!”


    於是,八個將手洗淨的村民,再次恭恭敬敬,將八個牌位供上,放置在在行者牌位之下,易途用南景風挨個掃去,總覺得有幾個分外熟悉,又有幾個特別陌生。


    熟悉的牌位有三個,其中一個是一位白袍紅發的男子,掌中有火焰。


    “初焱?”


    瞿千路做出了回應:“是的,初焱也是特使之一。”


    易途再次看向兩外兩個熟悉的牌位,一個是手中捏著光的小男孩,另一個是帶著鬥笠的女人。


    “....這個男孩,天師的孫子,叫什麽來著?”


    “張末鼎....他現在已經司級水平了,放在以前,他就是總部的司曜。”


    “這個女的,我好眼熟,但是我想不起來...”


    “因為易哥你和她沒怎麽接觸過,但你應該看過她的資料,她是昆侖池二代弟子之首,聶悠心。”


    “原來如此....等等!你怎麽知道我說的都是誰!”易途猛然回頭,看見瞿千路還是在看著天上的風箏。


    瞿千路說:“因為...這裏麵隻有這三個人你會眼熟啊,其他人你都沒接觸過。易哥,你腦子怎麽時靈時不靈的。”


    易途呸了一聲。


    他用南景風再次掃過牌位:“你不也是特使嗎,怎麽沒見你?”


    話音剛落,村子那邊,張鋒再一次的吆喝解答了易途的問題。


    “請!道極特使!!!”


    祠堂裏,穿著白袍的瞿千路走了出來,他神色威嚴,讓得村民大氣都不敢喘。瞿千路一步步走到祠堂在中央,坐在牌位之下的上座。


    “欲入行教者,跪!!!!\"張鋒竭力地吼著,大院內,村民們齊刷刷地跪了下來,五體投地。


    瞿千路則垂眸看著他們,無悲無喜,仿若神明。


    另一頭,易途笑得前仰後合,甚至捧著肚子在地上打滾。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道極特使,道極特使,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瞿千路臉色有些紅,隻能目不轉睛地盯著天上的風箏。


    “我說你偷偷摸摸藏個時間分身在那裏幹嘛,還要用放風箏這種拙劣的手段把我支開,原來是要演尬的,哈哈哈哈哈哈哈。道~極~特~使,~道~極~特~使,太二了吧,裝高手,哈哈哈哈.....”


    瞿千路聽著這樣放肆的笑聲,不由得也微微一笑。


    如果真的隻是這樣的東西....或許他就不會這麽擔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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