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多城市裏,c市是出了名的夜生活豐富。已經是淩晨一點,春街附近依然人聲鼎沸,夜市裏的年輕人們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再往前就是酒吧一條街,從酒吧裏出來到十字路邊,癱著不少三五成群的醉酒人士。


    顧成功也喝的有點不省人事。他失戀了,和女朋友異地三年,最後等來了一句分手。從小到大滴酒不沾的他第一次來了酒吧,想把自己灌醉。沒幾瓶下去,他就已經頭痛難忍,扶著牆走了出來。


    顧成功眼裏朦朧,他也不知道現在去哪兒,他就漫無目的地走啊走,從小路走到大路,又從大路走到小路。能看見的人越來越少,但他沒有注意。


    當他發現不對時,他已經不知道在哪裏了。


    顧成功打了個哆嗦,酒一下子醒了一半,他迷迷糊糊走到了這裏,但他從沒在c市見過這種地方,這裏到處都是詭異的黑色矮樓,每棟樓上都隻有一個窗戶,亮著猩紅的燈。他四處張望,卻不見一個人影。


    他轉身往回路走去,他覺得這裏也許是什麽藝術展會的場地,在c市,什麽藝術形式都會有。但這一片他看著實在瘮人,不敢深入。


    回頭走著走著,他更加恐慌了,他確實離開了那片詭異的樓房,但並沒有見到熟悉的城市。他的麵前是一片更詭異的黑土,沒有樓房,沒有樹木,隻有一片籠罩在夜色下的,一望無際的黑土。


    他感覺世界越來越黑了,他看不清了路,看不清了天空。他害怕極了,喘息著奔跑,想找到一條出路。


    跑了一會,他停下了腳步,直直的看著前方,冷汗浸透了衣衫。


    他的前麵站著一個人,他穿著似乎是黑色的袍子,隱匿在無邊的黑色裏。之所以顧成功能看見他,是因為那個人提著一盞明亮的燈。


    一盞和他的頭一模一樣的人頭燈。


    ————————


    瞿千路在上公共課,他和室友們坐在一起。距離魘的事件已經過去了好幾天,室友們看起來都沒了任何不良反應。


    專業團隊果然很專業,根本沒有人有相關的記憶。


    怪不得易途可以藏在學校裏當大學生當好幾年。


    瞿千路在看著手機裏的一份文檔,這是易途發給他的,有關目前已知“災厄”的資料。他已經看了好幾天了,室友們也沒有疑心,都當他在看插圖小說。


    這份文檔很厚,裏麵詳細記錄了自99年以後被發現的所有災厄,並且劃分了危險等級。前麵一大堆綠色背景的,是輕微危害,一般隻能讓人類感到一段時間的不舒服,稍微嚴重的也就是生一場需要在家休養的病。黃色背景的是中度危害,會讓普通人麵臨生命危險,但破壞力不大,破壞範圍也隻在很小的區域裏,憑借天賦人對災厄的感知,能很快成立小隊將其祓除。


    再之後就是橙色了,瞿千路看見了魘,魘的圖片上沒有具體形狀,用了一團五彩斑斕的黑色做替代。橙色級別的災厄破壞範圍大,危害人員多,如果沒有司級出麵,往往要付出一定代價才能祓除。而其中,魘是記錄在案裏的佼佼者。如果僅論不計後果的殺戮和破壞,那魘足夠排上更之後的紅級。但因為魘的破壞需要較長的時間,往往要用一整個夜晚來製造噩夢,這足夠組織反應過來,派出司級大佬或者使級作戰團隊去將其祓除。所以劃在了橙色裏。


    瞿千路小聲嘀咕了一句:“這麽說,易途他是真的有點厲害啊?”


    他一直覺得,易途與魘的作戰十分潦草。潦草的翻車,潦草的破壞,潦草的祓除。再後來看,是因為易途實力強大但經驗不足導致的。


    他知道,天賦人的誕生是不講道理的,天賦天賦,親和元素是天賦,親和元素的程度也是天賦。易途感知到元素僅僅兩年,就成了組織裏的第七司,可以算是極度的天賦異稟了。


    到了司級,就要執行司級的任務,但僅僅兩年時間,災厄也不是天天出現,論作戰能力,易途也隻是比瞿千路好一些的新人罷了。


    瞿千路曾經問過易途:“學長,你就不擔心翻車嗎?一個人負責整個c市的災厄,一旦翻車,都沒人能救你,那不就嘎了?”


    易途笑了笑:“現在不是有你嗎?而且,我隻是明麵上一個人啦。”


    易途指了指背後:“爺還是有朋友的。”


    瞿千路是沒見過易途有什麽朋友,易途總是獨來獨往地上課,沒見誰和他關係親近些。


    瞿千路花了一些時間,看完了橙級災厄,再往後就是紅色,紅色級別災厄總共就十幾個。上麵都標注著“極度危險”四個猩紅大字。


    他給在上另外一堂課的易途發了個消息:“我看了幾眼,檔案上的災厄都會寫祓除方法,為什麽唯獨紅色沒寫啊?”


    易途秒回了,顯然也沒聽課:“你沒有接受組織培訓,組織培訓的時候都會強調的,司級以下,偶然碰見紅色災厄,寫好遺言,努力求生。”


    瞿千路打了個哆嗦:“那司級以上的呢?”


    易途過了一會,才回複:“司級能打,時間不好說。”


    瞿千路突然有些難受。他轉移了話題:“為什麽我沒有接受組織培訓?”


    易途:“我不正在培訓你嗎?”


    瞿千路發了個點讚的表情包:“感覺自己會被你這個不靠譜的上司坑死呢。”


    易途回了個吊的表情包:“有爺在,你要還能死,那估計我也死了。”


    紅色的文件之後還有三頁黑色的文件,除了名字都鎖了起來。


    瞿千路沒問,易途也沒仔細說。


    易途就提了一句:“黑色文件裏的之所以保密,是因為這三位災厄都具有‘感知’能力,如果有人提起或者想起,就有可能把它引到身邊。而且這仨都很詭異,沒有太具體的作戰資料,為了防止你們看了之後老想起,就鎖了。”


    瞿千路點了點頭,又發過去一句話:“不提就不會碰見了嗎?”


    易途回了一句:“總有倒黴蛋的。”


    瞿千路:“我們應該不會這麽倒黴。”


    易途說:“可是要是c市有人倒黴,那我也就倒黴了。”


    瞿千路恍然,如果這裏出現了災厄,他級別低,可以不去送死,但司風易途是一定要去的。


    他把黑色的三個檔案名字悄悄記了下來。


    黑土提燈,紅雲大日,白綾弱水。


    “我叫白雲,我叫黑土,我今年71,我今年75...”瞿千路低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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