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清城官吏及軍民人等麵對來勢洶洶的敵人,個個都處於極大恐慌之中,華玉、劉源清、段應龍、周沂無比緊張。


    常言道急中生智,何況萬分危急當中,華玉一方麵安撫城中百姓,另一方麵發揮出誓死守城的極大積極性。


    臨清城的人們拚命做著守城的準備工作,在拚命的工作中,人們的心逐漸安定下來。


    席大少也不再尿了,拚命往城牆搬東西,龜公金寶腿也不再打哆嗦,他們正在往城牆壁灑水,天氣寒冷,灑出的水很快結成冰。


    金聖歎他們也上城牆來幫忙了,雖然這些書生很害怕,但嘴上卻在念著“自古人生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百姓們心也安了,拚命幹活,不住人的房子都拆了,要用木頭、石頭、磚頭來殺韃子。


    軍人們也頂盔貫甲,手拿刀槍,全副武裝上了城牆。


    一堆堆帶刺的滾木和磚石有序的排列在城牆上,士們和鄉勇表情嚴肅的守在這些物質旁邊……


    一缸缸熱油、金汁(糞便熬成)排列在城牆上,下麵堆滿了正在燃燒的幹柴,上麵冒著絲絲的熱氣,一股刺鼻的臭味在臨清城上空飄散……


    大戰一觸即發。


    此時的奉命大將軍,多羅饒餘貝勒在幹什麽呢?


    阿巴泰正坐在中軍帳中品茶,身邊幾個剛擄來的明國女子伺候著,悠哉悠哉,好不愜意。


    手下猛將如雲,都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後生晚輩,怎麽打?根本不用自己操心。


    就憑城裏六千守軍和臨時招來的老百姓,破城,隻是時間問題。


    阿巴泰也不怕明朝援軍,因為現在的明軍太渣了。


    劉澤清率五千五百明軍北上勤王,走到河間,清軍正在圍攻河間,劉澤清不去救援河間,卻問兵部怎麽辦?兵部尚書張國維害怕救河間耽誤了勤,便下令讓劉澤清繞道北上。


    劉澤清詭計又得逞了,本來嘛,北上勤王是什麽意思?


    明朝上至兵部尚書,下至總兵竟他媽不懂勤王啥意思。


    他們這幫混蛋全都以為北上勤王便是北上逃跑到京師,依靠城高牆厚來保護皇上。


    真日怪啊,明末崇禎朝堂一群奇葩來治理國家,不亡才奇怪呢?


    勤王便是消滅韃子,劉澤清這個混蛋肯定知道。


    韃子圍攻河間,那還用問,那就該去河間打韃子呀。


    可他就是問了:“尚書大人,韃子攻河間,我是去河間殺韃子還是繼續北上?”


    劉澤清為什麽多此一問?


    因為他怕死,因為他不想去河間殺韃子。


    因為他知道他隻要如此一問,腦子進水的兵部尚書張國維一定讓他繼續北上。


    有此種將領,崇禎如何能贏。


    江山要倒,妖蛾子到處都是。


    果然,腦子進了水,連“勤王”都鬧不懂的兵部尚書大人張國維下命令讓劉澤清繼續北上。


    劉澤清目的得逞,喜不自勝,暗道:“果然這傻缺救了自己”。遂之放著在韃子背後猛捅一刀的大好機會不去,又帶著隊伍慢悠悠北上“勤王”了。


    也活該劉澤清倒黴,走到阜城,正碰上清兵,劉澤清哪裏是士氣高漲的清軍對手,一個衝鋒便被擊潰,死傷大半,劉澤清帶二千餘殘兵拚命向通州逃去。


    薊州總督趙光拚躲在良鄉不敢出來與清軍作戰,眼看著河間、景州被破。


    薊遼督師範誌完率軍同樣不敢接戰,遠遁天津,放任山東百姓被屠殺。


    明軍將領此類表現,阿巴泰都看在眼裏,喜在心裏。


    阿巴泰哈哈大笑道:“孩兒們,大膽去燒、去殺、去搶、去享受漢人美女吧,明官兵已被我大清的鋼刀嚇得肝膽俱裂、屎尿橫流了……哈哈哈”


    阿巴泰任命譚泰為攻城總指揮,譚泰,舒穆祿氏,滿洲正黃旗人。舒穆祿·揚古利的從弟,也是清楚一員猛將,薊州之戰,譚泰所部大敗白騰蛟與白廣恩,率先登上城牆。


    崇禎十五年(1642)閏十一月十二日寅時(淩晨3到5點),清軍開始攻城。


    這令臨清知州華玉、臨清總兵劉源清等官員及明軍、鄉勇大為驚慌,他們都認為韃子最快一天後攻城。


    不料幾個時辰之後韃子轟隆隆的炮聲便驚醒了還在睡夢中的臨清人。


    阿巴泰用五門紅衣大炮對著鎮定門及磚城北城牆進行猛烈轟擊,將城垛和城門樓逐漸炸毀。


    劉源清指揮明軍用城防炮對清軍炮兵進行轟擊,由於清軍紅衣大炮射程遠,城防炮轟擊不到。


    炮轟過後,清軍開始攻城,先是李率泰率漢軍旗、西魯特率蒙軍旗,後麵是譚泰和圖賴的軍隊。


    清兵在北城牆布下重兵,而明軍也在北城牆布下精銳,雙方是硬碰硬之戰。


    劉源清指揮炮擊,由於城防炮長期不用,五門炮隻有一門能正常發射。


    大炮給清軍以殺傷,然而清軍悍不畏死,推著盾車一往無前。


    隻能往前,任何人退後都會由巴牙喇組成的督戰隊毫不猶豫的砍殺。


    清軍推著巨大的盾車一輛挨著一輛並排向前移動,足有上百架。


    護城河結了厚厚的冰,要是冰能融化,盾車就挨不到城牆,敵人攻城便會受阻。


    可惜在清兵到來之前沒做這些工作,現在為時已晚。


    大炮隻炸毀了十幾架,大部盾車移到離城牆一米處,開始架起塔架,清兵從塔架裏向城牆上的明軍射箭。


    明軍開始大批死傷,並躲在女牆後不敢露頭,有一部分明軍開始逃跑,被劉源清衛隊砍殺。


    明軍膽怯了,由於長期疏於訓練,軍隊素質和清兵相差甚遠,弓箭手根本射殺不了幾個清軍,反被清軍射殺。


    劉源清指揮用火油攻擊塔架,雖然大部分塔架著火,但很多清軍還是躍上城牆。


    躍上城牆的清兵開始和明軍廝殺,然而明軍平常維護治安、欺負百姓還行,打仗卻虛弱不堪,城牆上的明軍幾乎十對一的和清軍廝殺,雖然上了城牆的幾百清軍被殺死,但是給後麵清軍贏得了時間,又有幾百名清軍爬上了城牆,這一次,明軍和鄉勇被清兵的悍不畏死嚇住了,開始往城裏退卻。


    華玉和劉源清已經製止不了明軍和鄉勇的退卻,辰時(清早7到9點)城破。


    華玉和劉源清率衛隊退卻到州衙開始慘烈的巷戰。


    臨清百姓的噩夢開始。


    臨清城磚城是一無比堅固之城,卻在兩個時辰便被韃子攻破,主要原因一是華玉和劉源清無城防經驗不能指揮明軍對清軍進行有效殺傷。二是明軍和鄉勇麵對悍不畏死的清軍膽小怕死。


    在明末亂世,膽小怕死的人不配在那個世界活著,因為那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越怕死,越得死。


    清軍攻入臨清,繁華如後世上海的臨清城災難即將來臨。


    慘絕人寰的臨清大屠殺開始了。


    城破之時,阿巴泰已分兵向館陶、冠縣、騰縣、東昌府、荏平、平陰、東阿等周邊府、州、縣大肆屠殺及劫掠。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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