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岐玉冷冷收回望向周圍地型的目光,在褚時英耳畔低聲道:“伯英,身體可還吃得消?”


    褚時英舔了舔發白的唇,她是真的累了,從進了林子到現在,她得走了有一個時辰了,鄭西元和鄭季薑光顧著趕路,怎麽就不想想,她是兩條腿,他們是騎著馬的四條腿!


    都不讓她休息休息,就這,還想娶她?


    而兩人爭吵聲越來越大,很快兩方侍衛就打在了一起,這邊鬧出的動靜太大,引來了周圍的人。


    有的人發現是兩位公子衝突,轉頭就走。


    亦有瞧見鄭季薑而提著裙擺跑來的褚麗周,她經過褚時英身邊時,還重重哼了一聲,這才嬌嬌叫了一聲:“季薑。”


    鄭西元一個重劍將鄭季薑擊退,看著褚麗周心疼地撲上去,哈哈大笑。


    鄭季薑看了褚時英一眼麵色一變,想要推開褚麗周,他根本沒有用力,可褚麗周就是那麽的被他推倒了。


    她軟軟地倒在草地裏,捂著自己的腳腕,淚珠子一顆一顆往下滾,“季薑,好疼啊。”


    褚時英就那麽看著鄭季薑沒有辦法的去扶褚麗周,褚麗周順勢躺進他的懷裏,恨不得和他合二為一,杏眸水汪汪向她瞧來。


    那一瞬間,她仿佛看見了前世麗姬雙臂纏繞上鄭季薑脖頸,嬌笑的在他懷中問他:“王,我與阿姐,你更喜歡誰。”


    鄭季薑擁著她,說:“自然是你,你阿姐太過刁蠻。”


    然後她挑釁的看了門口的自己一眼,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


    褚時英撇開了眼,深深吸了口氣,才發現自己的手被秦歧玉緊緊執起,望進他看出一切,卻隻有擔心的眸子。


    聽到他問:“伯英,可要走?”


    “走!”


    他牽起她的手,帶著她跑了起來,風吹起了他的披風和她的碎發。


    鄭西元在他們身後大喊,人和侍衛卻被鄭季薑給攔了下來,而鄭季薑想追的時候,卻又被褚麗周拉住了衣角。


    她回眸,好像和他們相隔兩個世界,他們周身的色彩在退去,變得灰撲撲的,最後看了一眼褚麗周,扭頭跟上了秦歧玉的步伐。


    兩人跑了許久,久到褚時英跑不動險些摔倒,秦岐玉接住了她,讓她摔進了自己的胸膛。


    劇烈奔跑下,他們兩個人的心跳得都很快,秦岐玉低頭,她發髻已亂,雙頰粉紅,雙手撐在他的身上,拳頭一攥,隻有那麽一點。


    她仰頭,臉上根本沒有什麽小女兒該有的嬌羞,反而道:“我跑不動了,你背我。”


    秦岐玉從善如流蹲下,任褚時英攀上,她環著他的脖頸,累得將頭紮進他的脖頸,尚未平息的呼吸,急促地掃在他的肌膚上。


    她問道:“蘇鈺,路你都記下來了吧?”


    過目不忘,根本不可能忘記路線的秦岐玉,卻道:“剛剛跑得太過匆忙,奴未記路。”


    褚時英動了一下,小巧挺立的鼻子戳到他的下巴,她張了張唇,複又合上。


    記不得了?


    也好。


    她收緊手臂,整個人的上半身都幾乎貼在了他背上,他則唇瓣緊抿,穩穩地背著她前行。


    一滴水珠落在臉上,天上不知何時來了一塊烏雲,“蘇鈺,要下雨了。”


    秦岐玉同她一起仰頭,“伯英,看來我們要在這山間,多待些時辰了。”


    褚時英低頭,舔了舔唇。


    第二十二章 山洞的曖昧


    天說變就變,雨水說下就下,一團一團的烏雲聚集在一起,很快從林中枝丫的罅隙中就看不見藍色的天幕了。


    秦岐玉已經從背著褚時英,變成了抱著她,黑色的披風將她從頭到腳都包裹住,豆大的雨滴打下來,隔著披風都覺得生疼。


    風聲雨聲奔跑聲,秦岐玉的話朦朦朧朧聽不真切,“伯英,前方有一個山洞,我們前去避避雨。”


    褚時英察覺到自己被放了下來,將披風的兜帽摘下,雨水就勢打在她臉上,宛如給她洗了個臉。


    她見秦岐玉從山洞中出來,“如何?”


    “正好是個廢棄山洞。”


    褚時英忙不迭跟著他進了山洞,山洞陰冷,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阿嚏!”


    秦岐玉正擰著寬袖上的雨水,聽見她的噴嚏聲,抬眼看她,發絲淩亂的粘在她的臉頰,盛氣淩人的鳳眸中透著楚楚可憐的勁兒。


    他目光沒再往下移,隻是道:“奴出去撿些樹枝回來燒。”


    說完,也沒等褚時英的回話,自己衝進了雨幕中,褚時英一句“哎”已經到了嗓子邊,又被她咽了回去。


    她就著外麵僅有的一點光亮打量麵前山洞,在看見可能是某個動物做的窩時,眸子動了動。


    秦岐玉很快就捧著一大堆柴火回來,也不知他從哪找的還未濕的樹枝,用火折子點燃了,先用煙熏了熏山洞,趕走一些蟲子,而後架起兩支長樹枝,盯著火苗道:“伯英,山洞陰寒,將濕衣裳脫了吧。”


    他背過身子,表示自己絕不會看。


    狹小的山洞,火堆邊就是動物窩,褚時英就坐在窩上,離秦岐玉隻有一個手臂的距離,她拖著腮嗯了一聲。


    隨即在他身後打量他,他渾身滴滴答答的,剛進來時臉色的血色都沒有了,嘴唇有些發白,隻怕他要比她更冷,鳳眸幽深,“你也將衣裳脫下來烤烤火。”


    他順從的“喏。”


    褚時英把玩著衣裳係帶,在這隻有樹枝被燃燒的劈啪聲中,像極了自己正在脫衣,秦岐玉等了片刻,便說了一句,“伯英,奴要脫衣了。”


    “嗯,脫吧。”


    護臂、腰帶被一件件褪去,胡服外衫被他安置在洞口,正好可以用來擋風,他穿著白色裏衣坐了回去,“伯英可脫完了?將衣裳給奴,奴給伯英烤上。”


    褚時英看著他向後伸的手,慢悠悠道:“等下,我還沒脫完,先給你一件。”


    她解下外衣將濕了領口的衣裳放在他手上,看他將其掛在樹枝上,這才將手放在了裏衣上,係帶一解,裏衣滑落,露出她圓潤的肩頭。


    脫去衣裳,她被冷風激得打了個寒顫,好在火堆已經生起,山洞溫度上來了,便將裏衣按進了他手心。


    秦岐玉摸過衣裳,往樹枝上晾時,才發現那是一件還帶著體溫的白色裏衣,他抿住唇,將這帶著些許暗示,又或許是他想錯的衣裳掛了起來。


    褚時英則躺了下去,側著頭看秦岐玉,她身下是他的披風,披風外麵看著毫不起眼,內裏卻被仔細的貼了一層皮子,防水又禦寒。


    她蜷縮在這披風上,腦中有瞬間的空白,隻知道自己的心跳得愈發的快,忍不住用牙齒磨著唇。


    燃燒的樹枝發出細碎的“劈啪”聲,火苗映照在秦歧玉的臉上,在他身後形成了一道黑色的影,影子的邊緣扭曲,一如他現在的心。


    “啊!”


    仿佛有好多隻腳在肌膚上遊走,褚時英隻覺得頭皮都炸了起來,身上雞皮疙瘩全起來了。


    “怎麽了伯英?”秦歧玉回頭,瞳孔微微一縮。


    “蟲子蟲子!有蟲子在我後背上!”


    一向氣定神閑的褚時英,慌張得不知如何是好,不敢用手去摸後背,隻得伸手去夠秦歧玉,“快,快,快,快幫我把它弄下去!”


    紫色肚兜在秦歧玉眼前晃著,手便又被握住放在光滑的後背上。


    褚時英的聲都在抖了,“你快點。”


    紫色係帶處,一隻黑灰色甲蟲正撲騰著爪子翻山越嶺。


    他伸手將其撚起,冰涼的指尖觸碰她的肌膚,近距離之下,他能清晰看見她皮膚上浮起的顆粒,不自覺地喉頭滾動。


    甲蟲被扔進火堆,小火苗往上躥了躥。


    褚時英整個身子都扭著,此時用力回頭去望,“好了麽?”


    溫暖柔和的光照在她身上,她紅唇微張,腰肢曼妙,她不知,這樣的姿勢語氣,多讓人浮想聯翩。


    眼見秦歧玉不說話,她小心伸手去夠,後背上好像沒有蟲子的蹤跡了,她小小的鬆了口氣,眸中的慌亂漸漸被計謀替代。


    轉瞬便下定了決心,慌亂撲騰的身子歪斜,她扭著身子想撐住自己,卻整個身體都倒了。


    “伯英小心。”


    秦歧玉迎麵將人接了個滿懷,柔軟的身體撞了上去,那一刹那疼得褚時英眼冒水光,她緩緩吸著氣,撐著他的肩膀抬眸。


    這一刻她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伯英,淩亂的發絲、急促的呼吸無不彰顯,她此刻就是一個尋求保護的小女人。


    他垂下眸子,裏麵蘊藏著黑沉沉的風暴,就那麽與她蕩漾著脆弱與害怕的丹鳳眼對上。


    她不閃不避,他長睫輕眨,狹小的山洞內,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隨著火堆在升溫,兩人彼此接近,心照不宣地闔上眸子。


    眸子闔上前那一刻,她眸底是計謀得逞,他眸中亦是漠然。


    他的白色裏衣中鑽出她柔軟的手,將其扯下扔到一旁。


    她的頭頂束發,亦被他摘去發冠,金蝴蝶花紋的發冠從披風上一路滾到山壁。


    修長的手指從她的發絲中穿出,捧著她的頭將其安置在了披風上。


    兩具同樣冰冷的身體,體溫共同趨於一致,而後一路變得燙了起來。


    “蘇鈺……”


    “嗯,伯英,奴在。”


    她長長吸了口氣,艱難說:“喚我時英。”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好,時英。”


    她吹彈可破宛如羊脂玉的肌膚浮起粉色,情真意切地在他麵前舒展著自己的身體。


    他的吻密密麻麻,讓人喘不過氣,他按住她的雙手不讓她反抗,力度大的根本不像一個病秧子。


    她仰著頭,仿佛溺水的人,自喉嚨處溢出一句輕輕的,“啊……”


    他沾染著星點情絲的眸子瞬間清醒過來,俯視著麵前幾乎要軟成一灘水的褚時英,看著她要掉不掉的肚兜,吐出口中灼熱的呼吸,憑借自己的自製力,停了下來。


    肌膚分開,涼風灌入,褚時英緊閉著眸子伸手夠他,被他一把抓住手。


    而後閉了閉眸,伸手攏起披風,將褚時英囫圇個兒裹進了披風中抱了起來。


    褚時英縮在他懷裏,任由他將下巴抵在自己頭頂,這才睜開享受中又帶著清醒的眸子,下一刻察覺到他低頭望她,害羞似的將臉埋進了他的頸窩。


    頭頂落下一吻,他帶著歉意道:“是奴孟浪,唐突了時英。”


    天氣霾


    回應他的,是她在他肩窩親昵地蹭著臉頰,“你還自稱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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