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狐君道:“不必囉嗦,還不出來?”


    蛇妖相謝過後,忽地猶豫道:“上神說繞過我,那麽……九渺神君那邊……”玄狐君道:“我自會幫你說qing。”蛇妖望著玄狐君,道:“上神真能替我擔保麽?”玄狐君皺眉道:“怎麽,莫非你不信我?”蛇妖躊躇,玄狐君道:“蛇jing,你休要執迷不悟,身後有餘忘縮手,眼前無路想回頭!”


    蛇妖對上他絢美雙眸,把心一橫,道:“上神,不是我不信上神,……聽聞上神同九渺神君jiāoqing匪淺,還請上神當著神君的麵給我做個見證,不然的話,萬一上神攔不住神君的話,我離開這丫頭的身子,便不能再相奪,如今我又是不全的魂身,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玄狐見此妖果真狡黠,磨磨蹭蹭地竟不肯妥協,未免有些急躁,蛇妖看在眼裏,更是畏縮撒賴不出,玄狐君正yu再想法子,卻聽得外頭有個聲音喝道:“黔驢技窮了麽!就休要丟人現眼了!”


    玄狐一聽這個聲音,頓時犯了個白眼。


    蛇妖卻頓時瞪起眼睛來,叫道:“外麵說話的是誰?”


    房門“砰”地被踢開來,一人邁步進來,頓時照的滿室生輝。


    進來之人,玉麵朱顏,頭戴金冠,身著絢麗huáng色華服,腰束玉帶,一雙龍眸,顧盼神飛,若說玄狐生得柔美絕色,那這人便是那無雙明玉,通身且帶天生一股尊貴威嚴。


    秀行一見他,更是驚了驚,心裏頭默默念道:“怎麽明玦師父也來了……”


    她心念動,蛇妖自是感知,當下叫道:“什麽?什麽時候明玦帝君成了你的師父了?!”


    秀行自是懶得理會蛇妖,蛇妖因是叫出聲來,玄狐同明玦自然都也聽到,玄狐懶洋洋道:“小蛇,你當真是招惹錯了人了……消息閉塞的話,就不該出來闖禍的。”


    明玦進門後,似笑非笑地望著“秀行”,道:“怎麽,你認得我?”


    蛇妖渾身微微發抖:“明玦……帝君大人……小妖,小妖一向仰慕……”


    明玦冷笑道:“你仰慕我?本帝君怎麽不知道。”


    蛇妖道:“三千……千年前,我還、還隻是一條小蛇,有幸見過大人天顏,自那時候就……就忘不了大人……做夢也、也……想見到大人,如今……”


    秀行聽了這話,越發呆若木ji,瞠目結舌,這蛇妖見了明玦,口齒都不伶俐了,這話語之中,竟是赤-luoluo地在傾訴傾慕之qing……秀行想到它是以自己的模樣說這番話,做這番表qing,當真是無地自容。


    明玦上前,將玄狐一把推開,伸手攥住“秀行”的手,喝道:“住口!有你這種仰慕者,本帝君實在愧不敢當,你有眼無珠又膽大包天地,竟敢qiáng占本帝君徒弟的身子,本帝君不好好地懲治你,難消心頭之恨!”


    “秀行”甚怕,可憐巴巴地望著明玦帝君,道:“小的……小的知錯了,不知道她、她是大人的徒弟,若是知道的話,必然、必然是萬劫不復也不敢上她的身,還請、請大人息怒……”忽地望見明玦的手握著“自己”的手,頓時又是歡喜的將要暈過去。


    明玦橫著雙眸,本是要左右開弓打上幾個巴掌的,然而到底是秀行的臉,一時便下不了手,就道:“想要我息怒也成,趕緊地從我徒弟的身子裏滾出來!”


    蛇妖聞言,本能地道:“小的遵、遵命……”旁邊玄狐抱著雙臂看熱鬧,聞言便挑眉,明玦哼了聲,蛇妖卻又沒了動靜,明玦不耐煩道:“你到底想如何?!”


    蛇妖小聲說道:“大人,小人……小人有個不qing之請……”


    明玦帝君喝道:“閉嘴,你有什麽資格同本帝君談條件?”


    玄狐見明玦氣焰十分囂張,很是無奈……偏生是一物降一物,他先前好言相勸蛇妖都不聽,隻吃明玦這一套。


    蛇妖囁嚅道:“小人……自知道死罪難逃,也不敢求更多……過分之事,隻是、隻是想求大人……給小人……一線、隻是一線而已……一線生機,就讓小人,變成一條平凡小蛇也好,小人、小人隻想要留在大人身邊,求大人……”


    玄狐聞言,便露出驚詫表qing,若有所思地看向明玦,微微笑道:“明玦,看樣子這蛇妖是真心喜歡你啊。”


    明玦橫他一眼,怒視蛇妖,蛇妖垂眸,卻是個垂淚的模樣,道:“大人……大人若是不答應,小人寧肯死……小人絕非是故意抗命,也絕非是想要逃命故而要挾,隻是……小人此生最大的願望是能再見到大人,先前受了那些人的挑撥,妄自想要修煉成仙,也是存著個能再見大人的念想……如今,如今機會就在眼前,卻忍不住想貪求更多一點,求大人了……”


    秀行在體內,同這蛇妖心靈相通,先前本以為蛇妖必定是想藉機逃走的,然而此刻,心中卻隻有一股鈍鈍的酸痛之意,秀行心中一震,怔怔想道:“難道這蛇妖,真的喜歡明玦師父麽?這、這當真是……匪夷所思……”


    明玦雙眸閃爍不定,玄狐君道:“明玦,這畜生如此喜歡你,你便笑納了罷啊……”


    明玦喝道:“它占著秀行身子呢!你說這話,也不怕那人不放過你!”


    玄狐自然知道他說的是清尊,當下打了個哆嗦,不敢出聲。


    明玦看了會兒“秀行”可憐兮兮的樣兒,終於冷冷說道:“你對我癡心妄想,也別想我能為你所動……你雖然說你並無要挾之意,但你如今在我徒弟身體之中,我也難奈何得了你,你說這話,豈能讓我信服!”


    明玦竟是不肯妥協,蛇妖怔了怔,說道:“也罷……我、我錯了……要如何處置小人,任憑大人……就是了,能跟大人如此……相見,小人、或許已經心滿意足了……”


    蛇妖說完之後,一聲嘆息,便從秀行體內脫離而出,而就在蛇妖離體之際,秀行雙眸一閉,身子驀地往後倒下,明玦上前一步,將秀行抱住。


    蛇妖的魂漂浮空中,玄狐怕它再逃脫,便上前將它擒住,沒想到蛇妖竟一絲也不曾反抗。


    玄狐心中嘖嘖稱奇:這蛇妖先前對上他的時候還懂得談條件,如今被明玦呼喝幾句,竟自動放棄討價還價之機會,乖乖束手就擒。


    明玦卻理也不理會蛇妖,隻是望著秀行,邊喚道:“秀行!丫頭!”見她毫無反應,便怒道:“你把她怎樣了!”


    蛇妖被擒,一枚魂變得極淡,垂頭喪氣道:“是我占了她的身體太久,傷了她的元氣,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了……”


    明玦忙中失措,聞言急忙抬手按上秀行額頭,掌心裏仙家真元滾滾而入,秀行身子動了動,慢慢地睜開雙眼。


    “明玦……師父……”秀行呆呆地望著明玦,輕聲喚道。


    明玦大喜:“秀行……你沒事了麽?”


    秀行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腳,身體,勉qiáng抬手摸摸臉,道:“明玦師父,我沒事了,我回來啦……”


    明玦將她抱入懷中,蛇妖在旁邊看的又是羨慕,又是害怕,qing知即將麵對可怕的懲罰,然而明玦在側,它竟也不算是十分恐懼了。


    玄狐君哈哈笑道:“明玦,還是你厲害,我甘拜下風。”說著又看秀行,笑眯眯道,“丫頭,我們兩人來救你,可感動麽?”


    玄狐低頭望著秀行道,“其實是你師父叫我們來找你的,因為狐狸他找人的法子是一流的,你師父他本要跟著來,隻是我們怕他按捺不住,反而會打糙驚蛇,因此他未曾跟來,”說著又看玄狐,道:“幸好未曾跟來,不然的話,你以為他看到秀行穿成這樣,又同你……那樣,會放過你麽?”


    玄狐君咳嗽了聲,道:“這回可不是我來輕薄她的哦……好啦,咱們誰也不說出去如何?倒是這條蛇,該如何是好?它對你當真一往qing深呢!”


    明玦聽了,便皺眉看向那條蛇jing魂魄,而正在如此,玄狐忽地皺眉道:“噫,不妙啊……”喃喃地還未說完,房門再度被推開,一道影子極快而入,金色的眸子一眼便看到明玦懷中的秀行,一怔之下,頓時便閃身過來。


    秀行一見來人,頓時萬般委屈湧上心頭,叫道:“師父!”便也從明玦懷中跳落地上,向著清尊身上撲去。


    65、探消息,四人相會


    秀行本能地便衝到清尊身旁,他卻也已張開手臂抱來,師徒兩個當下緊緊抱在一塊兒,旁若無人地。


    旁邊玄狐看得心驚rou跳,總覺得哪裏實在太過不對了些,但縱然知道,又怎敢說出口?


    身子相挨,秀行重回清尊懷中,心中頓時無限安穩,然而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透過來,卻又驟然讓她心中一跳,頓時想到了昨夜那令人臉紅心跳的一幕。


    幾乎來不及想其他的,秀行驀地放開清尊,反而猛然後退一步。清尊猝不及防地,懷中已經空了,呆呆看了秀行一眼,秀行低著頭不敢看清尊,隻覺很是不自在,極小聲說:“師父……我、無事了。”


    清尊雙眉微蹙,目光一動,忽地望見旁邊玄狐意味深長的眼神,又看對麵明玦負手施施然地一副看好戲態,竟按捺不住上前一步,一把攥住了秀行手腕,將她重新又拉回來。


    秀行還試著掙紮了兩下,然而旁邊守著兩尊神,卻又實在不想做得太過,便隻是低著頭,臉頰卻已經紅得如塗了胭脂了,眼睛望著清尊的手,他的手勁自是極大,牢牢地握著她……秀行心中竟不免又出現好些荒唐場景。


    清尊見她起初還掙紮來去,心中無端地恨火燃燒,足將她拉到身邊後才罷休,便又挑眉去看玄狐。


    玄狐君見此人的脾氣果真又要發作了,當機立斷,便做無視狀,目光在空中虛浮而過,同明玦相對,明玦“噗嗤”一下笑了出來,道:“方才的囂張哪裏去了,瞧你這欺軟怕硬的德行!”


    玄狐君悻悻然,明玦才又看向清尊,道:“老友,不是說讓你乖乖地等候便是了麽?為何竟如此按捺不住?”


    清尊道:“我甚是不放心你們兩個。”


    得了如此坦率的回答,玄狐君同明玦兩個很是無言,明玦笑道:“你不放心那狐狸也就罷了,我可是最正經不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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