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姐妹倆扶起來,“你?們二人拜我?為師,便是我?門下?弟子,要聽從我?的規矩,貞潔本是無用之物,若這是什麽好東西,怎地隻?給女人,男人不要?”


    盼兒亮晶晶的圓眼睛盯著女蘿看,“師父!”


    女蘿沒想過要收徒,她失笑:“師父這個叫法也?不好聽,你?我?女兒身,何必師父徒弟的叫?”


    “你?們叫我?師娘,師母,師尊都行,你?們也?不是我?的徒弟,是我?的徒兒徒女。”


    小機靈鬼立馬改口:“師尊!”


    女蘿又含笑問來兒:“難道你?不願拜我?為師?”


    來兒連忙又要下?跪,被女蘿扶住:“如此繁文縟節,動不動下?跪,便不必了,但願你?們姐妹二人往後自強不息,至於這人間親緣,想必是要割斷了。”


    盼兒毫不猶豫,來兒想起母親卻還有些踟躕,斐斐道:“你?可真是不知?好歹,我?姐姐好心帶你?走?,你?難道還想留在這醃臢之地?為何還要對你?母親抱有期望?倘若她真的疼你?護你?,早在你?被老男人欺負時,便操刀上門砍人了!隻?會哭哭啼啼怪罪你?不懂事說自己沒辦法的娘,根本就不配當娘!”


    阿刃默默點?頭?。


    女蘿以指隔空,在孫鐵栓家牆上寫了“娘”、“爹”、“妻”、“夫”四個字。


    她對來兒說:“爹字父在上,娘字女在旁,夫字天出頭?,妻字女下?堂。若是你?猶豫不決無法斬斷親緣,我?也?不強求。”


    來兒望著妹妹期待的小圓臉,又想起這段時日的遭遇,終究英雌斷腕,決然道:“小女不敢,一切但憑師尊做主。”


    女蘿輕聲道:“你?看那妻的妻字,上半部分,像不像奴隸的隸?奴字女半邊,妻字女半邊,奴與妻,又有什麽不同?”


    至少在她看來,沒有什麽不同。


    修仙界的凡人哪裏?敢冒犯修者,女蘿便是將他?們村子屠了,也?沒人敢說什麽,她甚至沒有懲罰孫鐵栓娘,隻?是殺了孫鐵栓父子倆後便帶著來兒盼兒姐妹倆離開,獨留孫鐵栓娘原地哭嚎。


    而來兒娘來兒娘,再?也?不會等到一雙女兒歸家。


    他?們隻?聽說女兒們被仙家看中帶走?,心裏?頭?又是高興又是難過,高興女兒們有造化?,難過她們怎麽不回來看一眼,然後繼續拚命使勁拚兒子。


    由於來兒盼兒不曾修煉,女蘿便將她們暫時送去女兒城,交由飛霧非花,在那裏?她們可以與其他?女人一同讀書識字,也?能一同修煉。


    不過從這裏?到女兒城,少說也?需要三天,姐妹倆單獨上路女蘿不放心,疾風自告奮勇送她們,女蘿等人則繼續前行,到時再?在鑄劍山匯合。


    疾風帶著人一走?,女蘿就發現斐斐阿刃都不停地看自己,她不由得問:“怎麽了嗎?”


    斐斐鼓起腮幫子一臉不開心:“你?又什麽都瞞著我?。”


    就連阿刃也?是有些委屈的。


    女蘿不解:“這話從何說起呀?”


    “什麽時候有了門派啊,我?跟阿刃都不知?道!”斐斐跺了下?腳,“肯定是你?跟非花飛霧她們商量好的對不對?又不告訴我?!我?、我?要生氣了!”


    這回是真的冤枉,女蘿哭笑不得地回答:“不,這個真沒有,當時隻?是我?順口說的,滿打滿算,也?就成立了不到一個時辰呢。”


    知?道自己沒被隱瞞,斐斐立馬轉怒為喜,她一左一右挽著女蘿跟阿刃的胳膊,“那我?們一定要取個特別響亮的名字!像那些什麽……什麽大門派一樣,威風凜凜,不輸給天鶴山破元宗!叫沙南派怎麽樣?”


    女蘿:……


    沒等女蘿回答呢,斐斐自己否決:“不好聽不好聽,那叫燕南宗?”


    不用女蘿跟阿刃回應,斐斐自己就能咕嘟咕嘟說半天,她苦惱不已,“姐姐,你?倒是說句話呀!”


    女蘿笑道:“若真要開山立派,便叫作女教吧。”


    斐斐長長哦了一聲,“這個比我?的好,果?然沒有那個字就不顯晦氣。”


    女蘿摸了摸她的頭?:“今天斐斐為何如此生氣?”


    雖說平日斐斐便性格暴躁,但經過女兒城一事,她成長不少,按說不會這樣暴怒的。


    三人暫時找了個地方落腳,生起火堆後,斐斐靠在女蘿肩頭?,阿刃則用幹淨的樹枝將肉串上火烤,九霄一眨不眨盯著烤肉流哈喇子,隻?有當車停在女蘿頭?頂聽她們說話。


    斐斐悶悶道:“……我?是四歲被我?爹賣掉的,因為想送哥哥去讀私塾,姐姐你?知?道嗎?男人們想出頭?,要麽修仙,要麽讀書,可女人卻不行。我?爹想讓哥哥讀書,以後去城裏?考城官光宗耀祖,但家境貧寒,為了湊束脩,隻?好把我?賣掉。”


    “我?娘……我?娘隻?知?道哭,卻不說話,她抱著我?不停地哭不停地哭,我?也?跟著她哭,可是當我?爹把我?從她懷裏?拽出去時,她仍舊在哭。”


    從那時起斐斐就知?道靠別人沒用,即便是親娘親爹,也?通通沒用,她恨這世上每一個不能保護女兒沒有血性的娘,她恨她們把女兒生下?來卻又令女兒任人魚肉,她恨她們隻?知?道哭,隻?知?道依賴男人,隻?知?道怨天尤人。


    “娘”把所有的悲苦愁緒都傾訴給女兒,再?將溫柔體貼送給丈夫與兒子,來兒盼兒的娘也?是,她有兩個女兒,卻還是想要兒子,她的大女兒遭人欺淩,卻怪大女兒不懂事,怪大女兒害當家的在外抬不起頭?,除了哭,她什麽都沒為來兒做。


    來兒會尋死?,除卻直接的加害者外,難道來兒娘不是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嗎?


    女蘿摟住斐斐肩膀,小姑娘把臉埋進她頸窩,反手抱住她:“我?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會,所以隻?能生氣,我?好生氣,除了生氣,我?做不到任何事。”


    女蘿撫著斐斐的頭?發,輕聲道:“誰說的?斐斐很厲害,斐斐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鮮活而旺盛,看到你?,我?才覺得自己是個活人。”


    斐斐從女蘿懷中抬起頭?,可憐巴巴。


    “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也?沒有母親,又為何會變成任由他?人操控的傀儡,去為男人生,為男人死?。斐斐,我?經常想,我?的存在是否是多餘的呢?也?許我?活著根本沒有意義,因為我?連自己是誰都搞不清楚。但是與你?們的相?遇讓我?明白,但凡活著一日,我?都是我?自己,我?的命運要掌握在自己手裏?,是生是死?,都不應由他?人為我?決定。”


    阿刃、九霄、當車都靜靜地看著她跟斐斐,女蘿眼眸彎彎:“正是因為有你?們的存在,我?才更好的找到自己的價值,以及生存的意義。”


    她鮮少說這樣直白的話,溫柔的眼眸令斐斐眼圈泛紅,她抱緊女蘿,大聲回應:“我?也?是!”


    非花飛霧的出現,令她孤獨至極的人生有了曙光,但女蘿的到來,才真正解除了她的悲哀與痛苦,令她重獲新生。


    非花,飛霧,紅菱……大家都是這樣,阿蘿是朋友,是夥伴,是姐姐,也?是母親,她填補了她們靈魂中的空缺,重新點?燃了希望的火種?,同時帶來了明天。


    斐斐自己都覺得,要是繼續在不夜城中生活,遲早有一天她會變成真正的瘋子。


    一片溫馨中,九霄偷走?了還沒烤好的肉,被當車發現,迅速提醒阿刃,阿刃把小奶豹提溜起來,它嘴裏?還死?死?叼著烤肉。


    眾人笑出聲來,小奶豹眨巴眨巴眼睛,把烤肉咽了下?去,嘴邊的毛毛沾上肉汁,被女蘿抱到腿上擦拭,阿刃把烤肉片成薄片給斐斐,天廣地闊,繁星點?點?,雖然身在野外,不如在女兒城錦衣玉食,斐斐卻覺得比從前幸福百倍。


    非花說得沒錯,外麵的世界真的很大,焦躁不安的心也?漸漸平靜,斐斐咬了一口肉,又露出小女孩般的笑容。


    “阿蘿姐姐,我?也?要,我?也?要擦!”


    女蘿用幹淨的帕子給她擦掉嘴角油脂,斐斐便滿足地眯起眼睛,她活著呢,現在活著,以後也?活著。


    結果?阿刃也?湊熱鬧過來要擦,就連當車都把抓肉吃的兩條前肢伸到了女蘿跟前。


    第74章


    大家靠在火堆邊沉沉睡去, 女蘿將毯子給?阿刃斐斐蓋上,九霄睡在她懷中,四肢攤開?,毛茸茸的背正好給女蘿墊著寫字, 當車安靜地?停在她肩頭, 經由女兒城一事後, 雖已突破境界能夠開?口說話,不過除非必要?,當車鮮少口吐人語,它更喜歡跟女蘿心靈相通的感覺。


    女蘿寫著寫著,將手裏的紙團起來,折成了一隻蛙, 隨後雙手捧起, 朝紙蛙吹了口氣。


    紙蛙頓時活靈活現從她手中跳到地上, 呱呱叫了兩聲,鑽進草叢消失不見。


    見當車黑漆漆的複眼盯著自己看, 頭上的觸角晃呀晃,女蘿忍不住笑起來:“其實?不吹這口氣也可以?,賜予死物生息, 能夠令它們獲得生命, 不過,紙蛙不能沾水,不能碰火,到底和真正的生命還是有區別。”


    熟睡中的斐斐嘟噥一聲,從邊上歪倒, 靠在了女蘿腿上,女蘿摸了摸她的頭發, 斐斐仿佛感?受到了這份溫柔,下意識將臉蛋在女蘿掌心蹭了蹭,繼續安心睡去。


    女蘿又嚐試折了一隻紙蝴蝶,還是捧起來吹了口氣,紙蝴蝶翅膀顫動,也翩躚而去,不過生息賦予的這種“生命”並不永恒,約莫隻能維持個兩三天。


    她就這樣一直研究到了天亮,待到阿刃跟斐斐醒來,才繼續上路。


    路上便教?給?斐斐如何折紙,斐斐體質不如女蘿跟阿刃,天賦卻很不錯,即便不擅長體術,隻要?能夠感?悟生息,便有無數可能。


    這也是昨日她看見斐斐從小包袱裏摸出兩把剪刀後想到的,斐斐害怕孤獨,她一個人在廣寒閣生活,又失去了最?為信賴的兩個朋友,琴棋書畫她不喜歡,更不喜歡男人,唯一的愛好?就是剪紙,剪出各種各樣的紙人陪自己說話,用這樣的方式度過了無數瀕臨瘋狂的白天。


    “不過你要?記住,紙人生命力有限,若是拿它們做什麽事,一定要?算好?時?機。”


    斐斐認真聽著,然?後問:“阿蘿姐姐,你不怕我拿紙人害人嗎?”


    女蘿抬手輕輕彈她腦門?:“能讓你害的,多半也不是什麽好?人了。”


    她這麽說,令斐斐心裏吃了蜜糖般甜,她喜歡這種毫無理由的信任與偏愛,這讓她感?覺自己一點也不孤單,她才不會用姐姐教?的本事去做壞事,她絕不給?姐姐丟臉。


    不過斐斐對生息的掌握還還不夠熟練,折出來十個紙人,約莫隻有兩個能動彈,還是那種走兩步立刻暴斃的,她那股子蠻勁兒上來,便一頭鑽進去,連吃飯趕路都想著怎麽控製紙人。


    同時?還跟女蘿提要?求:“姐姐,我想要?一把好?剪刀,你給?我買。”


    女蘿自然?沒有拒絕,一口答應下來,好?的兵器甚至能夠比擬法寶,也能協助生息的使用。


    和嘴甜會撒嬌的斐斐相比,阿刃總是沉默而忠誠,她有時?能一整天不說話,常常會讓人忘記她的存在,但女蘿不會,她無時?無刻不注意著阿刃的心情,從前隻有她們倆在一起,雖然?還有九霄它們在,可妖獸畢竟是妖獸,斐斐的存在,幾乎占據了女蘿百分之八十的注意力。


    阿刃嘴上不說,心裏必然?也會感?到失落,但隻要?讓她知道?女蘿沒有忘記她,忽視她,她便不會放在心上,而且,她跟斐斐很是要?好?,斐斐對阿刃是生不起氣的。


    在到達鑄劍山之前,疾風回?來了,女兒城一切都好?,盼兒那小機靈鬼很快便融入其中,天天跟在非花身後姐姐長姐姐短,來兒則進入學院學習,姐妹倆都被安置的很妥當。


    等它看見一地?的失敗紙人,而斐斐還在努力折紙、吹氣、失敗、氣鼓鼓,疾風當下便用不讚同的目光望著女蘿,意思是你怎麽可以?這樣慣著她?


    得?知斐斐是在練習如何操控紙人後,疾風才沒有再說什麽,而九霄早已滿地?打?滾,用爪爪拍紙人玩。


    疾風回?來後,去鑄劍山的速度便快了許多,離鑄劍山越近,人煙越多,各種各樣的小城池、村落數不勝數,繁華無比,這種繁華與極樂不夜城的繁華不同,生活在這裏的人們臉上都帶著笑,而且由於離鑄劍山近,修者的人數也直線上升,畢竟鑄劍山可是修者們的聖地?,如今修仙界叫得?出名號的兵器,基本全都出自鑄劍山,更別說這裏還有鑄劍宗最?最?最?出名的聚靈鎖。


    除卻為阿刃尋找兵器,再給?斐斐打?造一把好?剪刀外?,女蘿心裏還記掛著斷掉的秋塵劍,不知這裏是否有能工巧匠,能把斷劍修複。


    如今看來,非花飛舞硬是塞了那麽多靈貝進乾坤袋,倒也是有理由的。


    圍繞著鑄劍山,坐落著好?幾座或大或小的城池,女蘿一行人還沒到城門?,便被敲鑼打?鼓的喜慶吸引,城門?口有一排高?大窩棚,最?前頭的木牌上寫著“施粥處”,還有一個肩上掛著白毛巾的小哥笑著吆喝:“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這裏有熱騰騰的粥跟饅頭!都來嚐嚐啊!”


    見到女蘿等人,小哥笑得?更加燦爛:“這位姑娘,可要?來一碗?”


    女蘿點頭:“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空氣中彌漫著白米粥被熬爛的香味兒,是最?最?純正的米香,小哥一邊給?女蘿盛粥一邊說:“這可是打?南地?運來的青竹米!熬粥又香又濃,好?吃還頂飽!姑娘您往那邊兒去,後麵的窩棚還有餅子小菜,吃多少拿多少,可千萬甭浪費!”


    女蘿將第一碗粥遞給?阿刃,問道?:“城中是有什麽喜事麽?怎地?這般熱鬧?”


    一個抱著一簸籮烙餅的大娘走過,笑嗬嗬回?答:“可不是!三日後是柔宜小姐十七生辰,咱們附近幾個城啊,早熱鬧起來了!到時?候還有徹夜舞獅舞龍,熱鬧得?很哩!姑娘你是外?地?來的吧?可千萬別錯過!一定要?占個好?位子瞧!”


    邊說邊熱情地?讓女蘿拿餅:“剛烙出來的,正熱乎著呢!有肉有菜,香得?很!多吃點多吃點,姑娘家家的,千萬不能餓著!”


    阿刃是真不客氣,一氣拿了七八個,大娘高?興壞了:“能吃是福啊!每年柔宜小姐生辰,我們周圍這些城啊,都會在城外?免費施粥布菜,不為別的,就為了給?柔宜小姐積善行德,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女蘿被這歡樂的氣氛感?染,眉眼間亦升起愉悅,她向大娘跟小哥道?了謝,一扭頭,發現斐斐鼓著腮幫子,便關問道?:“怎麽了?是不是不合你胃口?還是走了這麽久,累了?”


    阿刃喂了疾風一張餅子,又撕了一半喂給?九霄,當車也抱著一塊餅站在女蘿肩頭大啃特啃,她們都沒有辟穀的說法,不吃餓不死,但看見好?吃的,還是會想要?滿足一下口腹之欲,女蘿自己都是如此,更不會強製夥伴們辟穀不食了。


    斐斐不是不合胃口,也不是累了,她臉蛋漲得?有點紅,臊得?慌,忸怩道?:“……怎麽這樣呀,拿別人給?的東西?……”


    這,這不是跟乞丐一樣嗎?而且不過大米粥跟烙餅,又不是什麽精細食物,瞧姐姐高?興的。


    女蘿才明白斐斐為何不開?心,她素日裏錦衣玉食山珍海味,出門?在外?雖不嬌氣,但對於這種吃人施舍的食物,恐怕還是有些抵觸。


    “這應當是當地?的習俗,剛才那位大娘說,是一位小姐過壽辰,咱們吃點兒也算是沾沾喜氣,嗯?”


    斐斐咕噥:“……那好?吧。”


    說是這樣說,她勉為其難咬了一口女蘿喂她的餅,麵皮又香又有勁道?,雖然?肉是少了些,可蔥花舍得?放,這種餅子,要?是肉多反倒不好?吃了,餅皮表麵有些地?方烙的微微焦黃,哢嚓一聲滿嘴碎渣。


    真要?說美味,那肯定算不上,但這樣的環境這樣的氛圍,令原本隻有四分的味道?暴漲到七分,一路逛吃過去,一個錢都沒花!


    不僅如此,就連看守的城衛都笑臉相迎脾氣極好?,一點架子都沒有,由於鑄劍宗周圍的城池來往人數眾多,天南海北什麽都有,所以?不強硬要?求有身份文牒,隻需登記姓名來曆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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