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也有這種感覺嗎?剛才回到城中之時我便有了這種感覺,我總覺得凶手想要告訴我們一些事,而這些事就是他殺人的動機,一定與這染布坊有關,姐姐,就按照你的計劃,我們先行比對,找出這個顏色,對了,姐姐,安藍那邊也送些染池的水過去,讓姨母幫著我們一起,還有外邦,既然要查,那就查個遍,至於其他幾國,傳信暗衛,徹查到底。”


    “嗯,幻雪,放心,交給我吧。”


    “姐姐,其實我心中已有推測,但是這隻是推測,沒有證據。”


    靈雪附在晴柔耳邊說了她的推測,晴柔若有所思的點頭“幻雪,你的推測一向很準,也許正如你所說,如此一來,我們便有了方向,顏色比對尚需時日,幻雪,下麵我們從何處查起?”


    “姐姐,接下來,我們查馬車,那三輛馬車,是拋屍的工具,也是此案的關鍵。”


    “好,都聽幻雪的。”


    回到鎮守府之後,李平帶她們來到了三輛馬車所在的院子,恭敬行禮“皇後娘娘,長公主殿下,這馬車上的東西臣都未曾動過,馬匹也未卸下,每日喂些飼料。”


    靈雪點頭“嗯,很好,李大人,你去忙你的事吧,這裏有本宮和姐姐就夠了。”


    “是,臣告退。”


    靈雪上了馬車仔細看著,晴柔則是鑽進了馬車底,兩個人一上一下,將三輛馬車全部檢查了一遍,又看著那三匹馬。


    “姐姐,你可懂馴馬?”


    “幻雪,你的意思是這三匹馬都是經過訓練的?”


    “姐姐,這馬不怕生人,剛才咱們兩個動作那麽大,它們卻紋絲不動,你再看地上的馬糞,說明它們來到這個院子後就未曾動過地方,原因隻有一個,它們的主人並未下達指令,所以它們不敢動,而拋屍的路線我想它們應該走過很多次。”


    “幻雪,難怪,它們可以獨自帶著屍體完成拋屍,這一切就可以說得通了。”


    “姐姐,我們沿著拋屍路線沿街詢問,若真的如我所料,那便可以等到布匹顏色比對結果出來後上門拿凶。”


    “好,幻雪,我們走。”


    於是晴柔和靈雪分兩路,晴柔往南,靈雪往西,沿街詢問,最後的東角則是兩個人匯合後一起,都問完後,天色已晚,回到鎮守府吃過飯,晴柔便命人打水沐浴。


    鎮守派了四個人小心伺候著她們,晴柔懶懶的靠著浴桶“幻雪,果真如你所料。”


    靈雪閉著眼睛笑了笑“姐姐,多虧有你,隻不過,這個結果反倒不是我想看到的。”


    “幻雪,正如你所說,有時候,我們也無可奈何,國有國法,若所有人都如此妄為,那還要國法何用?”


    “可是,姐姐,這一次,我想聽她說,不論法,隻論情,不以皇後之尊,隻以局外人的身份,聽她訴說她的故事。”


    “幻雪,你這是動了惻隱之心嗎?”


    “姐姐,你不是也一樣嗎?傳信若雪吧,終究是我們來晚了。”


    晴柔轉過頭看著靈雪笑了笑“幻雪,交給我吧,你,真的決定好了?”


    “姐姐,決定好了,我會和澈風說清楚,他不會怪我的。”


    “幻雪,陛下當然不會怪你,我是說,你自己,真的決定好了嗎?你的性子我了解,姐姐不想你日後後悔。”


    靈雪轉過頭堅定的看著晴柔“姐姐,我決定好了,不悔。若是姐姐呢?你會如何做?”


    晴柔笑了笑“幻雪,若是我,會和你一樣,這一次,我站她這一邊。”


    第二日將近午時的時候,布匹顏色比對結果傳來,靈雪和晴柔看著字條相視一笑。在等到若雪趕到後,三個人來到了平安鎮北角的一處宅子,晴柔上前敲響了房門,一個男子打開房門看到她們後愣了一下,隨即側身開門,進到屋內,看到床上躺著一個女子,臉上是密密麻麻的傷痕,看上去很是猙獰,四肢殘廢癱在床上,看到她們竟是笑著哭了出來“皇後娘娘,長公主殿下,我終於等到你們了,我知道,這天下隻有你們能幫我,隻是太晚了。”


    靈雪走到床邊坐下握住她的手“雲容,今日,我不是皇後,姐姐也不是長公主,你若願意,可以叫我們的名字,我叫幻雪,姐姐叫晴雪。”


    雲容笑了笑“好,晴雪,幻雪,我知道,死之前我一定能見到你們,她們是我和相公殺的,因為她們背棄誓言,狼心狗肺。她們三個都是孤兒,快餓死的時候,是我,我救了她們,我讓她們在我的染坊做事,因為我的秘方,我的染坊成為軒轅最出名的染坊,而她們提出了要與我結拜,我便同意了,還將我的秘方全部告訴她們,除了那張曠古秘方,因為那張秘方我答應過娘親,不會交給其他人。可她們呢,背信棄義,為了我的曠古秘方,在一個雨夜,打斷我的四肢,毀了我的臉,逼著我說出秘方所在,我不說,她們便將我推下懸崖,那是曾經發誓不離不棄的姐妹啊,我還救了她們,她們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墜崖以後,我沒死,被相公所救,他不嫌棄我醜也不嫌棄我是個殘廢,他說要為我報仇,可我,我不想再連累他,這麽多年,她們心安理得的享受著我給她們帶來的一切,卻從不曾想起這一切都是用我的命換的。直到我聽到了你們的事,我想等你們來了,我就讓相公駕前鳴冤,為我沉冤昭雪,我想等你們啊,我一直在等你們,隻是,我的身體等不了了,不久前,我開始頻繁吐血,甚至會昏迷很久,我知道我快死了,我其實不怕死,這麽多年我生不如死,死對我來說何嚐不是一種解脫。可是,我怕我死了,這個秘密會隨著我永遠消失,我死了,她們就會一直逍遙法外,我死了,那張曠古秘方便會絕世,晴雪,幻雪,你們為彼此做的我也可以,可是,我看錯了人,付錯了心,到最後,搭進去了半條命。”


    說著雲容劇烈的咳嗽,吐了好多血,靈雪皺眉撫著她的背“雲容,接下來,我說吧,你歇一歇,所以,你們便開始籌劃殺了她們,為了引起朝廷的重視,吸引我們前來,你們必須將這案子做到轟動全城,你相公有個馬場,他深諳訓馬之術,那三匹馬他費勁心力才訓練好,我和姐姐沿著拋屍路線沿街詢問過,他們都曾聽到,每到夜深人靜之時就會有馬蹄聲響起,那是你相公和他的手下帶著馬在熟悉路線,為的就是同一時間到達指定地點拋屍,而平安鎮是四方的,也是你相公和他的手下帶著馬跑了一圈又一圈才發現的,於是你們在那個夜裏潛入染坊綁人放火,帶回來以後,以同樣的手段將她們折磨致死,然後在天亮以前從城中出發,三匹馬沿著那條它們走了好多次的路線,到達指定地點後,按照之前主人的指令,加快速度狂奔,屍體便從車中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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