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氣溫回升,天氣暖和了不少。


    薑玥穿了件v領的針織貼身黑色長裙,腰肢不盈一握,外麵是件同色係的羊絨大衣,長發微卷,慵懶蜷在一邊,十足的女人味。


    她踩著高跟鞋,一進大廳就成了眾人眼中的焦點。


    模樣精致,皮膚雪白,嬌滴滴的漂亮,瞧著就像是被精心滋養的大小姐。


    薑玥徑直坐電梯上了樓,直接去了台長的辦公室。


    台長好久沒見到這尊大佛,差點沒認出她來,自從她參加那個冷門的綜藝節目之後,已經很少再來台裏,這也讓他覺得耳邊清淨了不少。


    演播廳的辦公室人多眼雜,明裏暗裏幾十雙眼睛,悄咪咪的往這邊瞄,都等著大戲開場。


    薑玥從前三天兩頭就來台長麵前鬧,要開除這個開除那個,換助理換化妝師,屁大點小事都得鬧上一通。


    隻不過這幾個月消停了下來,如今又開始了。


    台長把人叫到了辦公室裏,生怕她眾目睽睽下又說些驚悚的話來。


    薑玥撩了下眼皮子,直接表明來意:“台長,節目我不錄了。”


    她裝模作樣歎了歎氣,表現出幾分恰到好處的委屈:“我還是繼續在主持人的行業裏發光發熱吧。”


    台長大驚失色,好不容易把這位小祖宗送走,真不想她又回來繼續折騰人,而且她那個節目收視率不是很好嗎?好端端的怎麽要罷錄?


    她繼續留在那個節目發光發熱對任何人都好。


    台長耐著性子來安撫她:


    “你別衝動,總得有個理由吧?”


    薑玥等的就是他的這句問話,她裝模作樣的想了想,認認真真地說:“哦,我被職場霸淩了。”


    台長:“……”


    因為台長忘記關門而如願以償聽到八卦的圍觀打工人:“……”


    不知為何,這句話從薑玥口中說起來就很荒謬和好笑。


    一直以來,明明隻有薑玥霸淩別人的份啊啊啊啊,她怎麽好意思能麵不改色說出這句話,還能這麽理直氣壯的,好不虧心的。


    人的無恥果然毫無止境。


    薑玥看他們的表情好像都很詫異,她接著把早已準備好的,樁樁件件的證據都擺了出來,“節目組三番五次的把所有黑鍋都往我頭上扔,故意引導輿論來罵我,這不是故意欺負我,是什麽?”


    她深知賣慘不能賣得咄咄逼人,而是非常楚楚可憐的說:“我無依無靠,也沒有能幫我撐腰的背景,粉絲也不多,你們也不能仗著我善良脾氣好就這樣欺負我,嗚嗚嗚。”


    台長臉上的表情比調色盤還要精彩,一臉吃了屎都不知道這麽咽下去的表情,他有些時候真佩服薑玥這種厚顏無恥的樣子。


    周家那位先前來台裏時,驚動了不少人。


    臨走前還漫不經心提了句—“我妻子年紀小,性子弱,不想她在這裏受什麽欺負。”


    這不是恐嚇是什麽?


    這都不叫背景那什麽才是背景?


    而且綜藝節目需要效果。


    總得有個被祭天的人。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娛樂圈裏被罵也是熱度,哪有明星不被罵的?天王巨星都還有黑粉呢!


    她應該想開點才對,而不是在這裏斤斤計較。


    可這些話台長不敢說,誰知道這位小祖宗還能做出什麽驚世駭俗的事情來,到時候又鬧得大家都不不能收場。


    連一線明星參加綜藝都會被祭天,不照樣得忍氣吞聲嗎?她算老幾?


    台長忍氣吞聲道:


    “我看你和節目組之間可能有誤會,不然我叫他們過來,你們當麵把誤會說清楚,你不喜歡的事情,讓他們以後不要做了。”


    台長還是想當個糊弄學大師,想先隨便對付過去。


    哪知薑玥根本不吃這套:“那就當我心胸狹隘好了。”


    她似笑非笑看著台長,好像看穿了他們這些人精打細算的小算盤,緊接著又一本正經說:“而且我有公主病的,受不了一點氣。”


    台長:“……”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位少奶奶現在可不蠢,幾句好聽的、和稀泥的話壓根糊弄不了她。


    為了不讓她回到台裏繼續為非作歹。


    台長狠了狠心:“我現在就把導演叫過來,保證以後不會再出現你說的這種情況。”


    眾目睽睽下,台長說的話還是有分量的。


    台長也很惱怒,不知道節目組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招誰不好非要招她,拿誰祭天不會非要拿她?她不把別人祭天都是手下留情了。


    台長之所以這麽痛快,是因為今天台裏還有重要的貴賓要接待。


    秦家的兩位,身份地位都不是一般的顯赫。


    秦先生位高權重,秦太太也有自己的事業,涉及的產業分類也眾多,兩人都不能輕易怠慢,他不好招惹眼前這位小祖宗,更不能得罪秦家的人。


    助理匆匆跑來,壓低了聲音提醒道:“台長,秦先生的車已經到了。”


    薑玥離開電視台的時候,恰好在門口看見了一對看起來就很般配的夫妻,女人挽著男人的胳膊,氣場相合,臉色淡淡。


    薑玥隻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


    她上了車,對司機說:“走吧,回家。。”


    也不知是不是心裏有觸感,秦太太忽然往後看了看,隻看見一輛揚長而去的汽車。


    秦先生偏過臉,看了妻子一眼,男人年逾四十,依舊俊美,看起來也不太顯年紀,更像三十多歲。


    五官冷峻,眉眼間壓著常年身居高位的威嚴感。


    他握著妻子的手,嗓音低沉卻又溫柔:“怎麽了?”


    秦太太攏了攏眉心,聲音有些疲倦:“沒怎麽,好像感覺剛才那麽有人在看我,可能是我看錯了。”


    她又說:“走吧,下午早點回去,阿沁生了病還沒好,她哥哥這幾天在家,總是慣著她,也不會監督她好好吃藥的。”


    男人低低嗯了聲。


    哪怕兩人早就知道秦沁不是他們親生的女兒,依然待她如初,說到底她也是無辜的,生下來就被母親拋棄,又被護士誤當成他們的孩子。


    這些年,夫妻倆一直在找自己的孩子,卻還是沒有多少眉目,失望的已經快要麻木了。


    *


    薑玥隻是覺得剛才那對夫妻長得很好看,她才會多看了眼,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想法。


    她到家的時候,周寂在客廳裏檢查孩子這些天的功課。


    周寂的氣色不大好,臉白白的,還有點咳嗽,身上的米白色毛衣將他整個人襯得好似更加柔和。


    薑玥換好鞋子進了客廳。


    還穿著校服的精致漂亮的小男孩跑到她麵前,仰著臉乖乖叫了聲媽媽。


    周寂抬眸看向了她,他抵唇又咳了兩聲,語氣有些淡:“周太太,下周末有空嗎?我們去傅擎年的滑雪場滑雪。”


    薑玥記得很清楚。


    下周日就是八號。


    男人端坐在沙發裏,柔和的光線恰到好處落在他的側臉,男人的皮膚如晴光映雪般的通透,睫毛濃密烏黑,一雙深色的眼瞳被光線折射出淡淡的琉璃色,他看著她,眼神平和又有種讓人看不懂的幽深。


    薑玥迎著他深遠的眸光,她的後背躥起一陣寒意,好似看透了男人平靜目光裏無聲的癲狂和扭曲。


    去還是不去?


    薑玥沒有滑過雪,隻在電視上看見過,實話實說,她對滑雪是有興趣的。


    她想了想,問道:“我不去的話,你會去嗎?”


    周寂抵著唇又沙沙啞啞的咳了起來,他的唇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好像看穿了她的想法,他說:“我會去的。”


    第111章 使壞


    薑玥聽見就更為糾結了。


    這怎麽成呢?


    他如果去滑雪的話,那她就沒法當麵把離婚協議遞給他了,也不能和他好聲好氣的商量這件事。


    薑玥從前便覺得無論是成婚還是和離,都得當麵說個清楚。


    借由他人之口,總是詞不達意,會有叫人誤會的時候。


    她沉默了片刻,接著生硬的說:“我那兩天好像也沒什麽事,既然你盛情邀請,我也不好拂了你的麵子,我們一起去。”


    周寂定定望著她,看了許久,幽而靜的眼神將她看得心裏發毛,她被盯得有些不耐,正在猶豫是凶巴巴的問他看什麽,還是狼狽的躲開他的目光。


    男人又語氣淡淡:“好。”


    薑玥鬆了口氣,她剛剛確實又被他的目光盯得不知如何是好。


    看不穿,猜不透,老謀深算的狐狸,不知道又在打什麽蔫壞蔫壞的算盤。


    薑玥早就發現這是個很擅長算計的心機老男人。


    剖開他的胸膛,心肝脾肺鐵定都是黢黑的。


    *


    晚上。


    周寂在浴室洗澡,薑玥趁他不在,把鎖在抽屜裏的那份離婚協議拿了出來,裝進了自己的包裏。


    越是臨近劇情節點原本的時間,她心裏反而越平靜。


    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忽然震了兩下,屏幕隨之亮了亮。


    程律師深更半夜的還不忘給她發消息,非常抱歉的告訴她:【不好意思,周太太,我這邊後麵的案子滿了,如果你之後要和周先生打官司可能要另尋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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