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珈看著她眼中一閃而過審度的目光,目光閃躲起來,慌亂又不安地埋頭進躺椅裏,嚶嚶地哀泣:“我今天不想說了,隻想休息一會兒。”


    說著,痛苦地闔上朦朧的淚眼。


    肖琳輕嘆:“不要緊,我們下次再談。”


    哪還有下次?


    倪珈聽見她取錄音帶的聲響,微微睜開眼睛,見她把帶子放進書櫃最下麵的抽屜裏鎖了起來。


    她再度閉眼,找個技藝jing湛的小偷,小菜一碟。


    當天晚上,她就收到了近段時間莫墨的錄音帶和錄影帶,意外的是,竟有莫允兒和莫墨一起的。且不是心理治療而是普通聊天,卻被肖琳習慣xing偷錄了。


    倪珈平平靜靜,一個個看完後,心裏有了主意。


    這夜之後的第二天,剛好是學校的影視見麵會。投資方會來學校裏選新晉準導演,導演會來挑選有實力的編劇,而有的劇組會找新演員。


    倪珈還在醫院時,秦景說看過她的戰爭戲劇本《龍圖》後,推薦給了盛夏經紀的知名製片人許墨。許墨很感興趣,有意投資讓秦景和倪珈再次合作。


    倪珈很興奮,去學校的路上,嘰嘰喳喳跟給她當司機的越澤說了好多話。


    越澤開著車,專心聽她的歡聲笑語,淡淡彎著唇角,時不時地回應幾句。


    一麵欣慰她似乎又變回了多年前那個化妝間裏耀眼的編劇係高材生,講到劇本就特有jing氣神;一麵又心疼她這樣的輕鬆究竟能支撐多久。


    倪珈其實也感覺到了異樣。


    這幾天不論是電話還是見麵,他的話都多了很多,帶著幾不可察的刻意的輕鬆,人也更加溫柔體貼了。可她如此敏感的人怎會察覺不到他心裏無力到近乎自責的哀傷。


    她知道他是心疼她了,或許還找了各種方法去調查,想幫她解決幫她出氣,卻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是啊,上輩子的事,他就是天大的本領也挖不出來啊。


    以他的xing格,一定是隱忍痛苦得要命,卻怕說出來傷到她,便隻能努力輕鬆,不給兩人之間再加壓力。


    可這樣下去,關係會出問題的吧。


    所以停車時,倪珈解開安全帶,沒有下車,卻突然毫無預兆地撲進他懷裏。


    他稍稍一愣,把她圈在懷裏:“怎麽了?”


    倪珈柔聲道:“沒事,隻是心裏有些事,是時候告訴你了。”


    越澤莫名緊張起來,又不安又期待。天知道他什麽都不在乎,他隻是等著她能敞開心扉把心裏的苦楚說給他聽;隻是等著她能夠相信他,毫無保留地依靠他。


    她聲音很輕,甚至有點兒抖:“從小到大,看到莫墨和很多男人不堪入目的畫麵,覺得有些事qing真的好恐怖。長大的途中,總是有壞人想對我……所以才學了空手道保護自己。可那晚被綁在船上,渾身沒有力氣,看到那麽多男人,醜惡的嘴臉,下流的話語,”


    她吶吶自語,神色空茫,他沉默隱忍,手心緊握。


    “我以為要被……”倪珈輕輕顫抖著,“他們走後,我還是後怕。直到見了你,才徹底放鬆了自己,有種前所未有的溫暖和慶幸,那時候隻想和你在一起。可潛意識裏卻依舊牴觸而排斥,依舊有yin影,所以,不要怪我好不好?”


    他手上青筋bào起,繃著下頜聽到後麵幾句,怒到僵硬的身體才漸漸緩和下來。


    “我怎麽會怪你?”他摟著她,麵頰緊緊貼著她的長髮,心有對那些人的怒怨,但此刻最重要的還是她的坦然和敞開心扉。


    他摟著她柔軟的身體,隻覺心裏也軟軟的,輕嘆:“是我的錯。你當時生著病,又心緒不穩,我不該失控的。”


    “過去啦,”她在他懷裏,微微一笑,“以後我們就像這樣,心裏有什麽事,想好了就說出來,好不好?”


    他心神微顫,更深地低頭,貼住她柔軟的臉頰:“好!”


    就這樣,心底平靜而安寧地相擁了一會兒,倪珈才從他的懷抱裏出來準備下車。


    起身時不小心掉了小手包,包裏的東西灑在座位上。


    越澤目光掃過,一愣,撿起一小盒鎮定劑,看她。


    倪珈捋了捋耳邊的碎發,有點兒尷尬,很誠實的樣子:


    “那天過後,心裏一直不安。總想起過去不開心的事,就看了心理醫生。醫生說或許是這次經歷喚醒了以前的創傷,怕我有抑鬱症的傾向,才開了藥。”


    越澤皺眉:“我看他是想吊銷執照了,這藥沒收。”說罷,語氣緩和下來,握住她的手,“如果你需要心理醫生,我可以幫你找更可靠的。”


    她這些年和最近的經歷,確實應該找個專業人士幫忙。


    倪珈原就不排斥,且她確實需要,就點頭應了。


    去到學校大禮廳時,同學們正一簇簇地聚集,爭先恐後和各自感興趣的大導演大製片人jiāo流著。


    找尋盛夏經紀的展位,整好看見秦景朝她招手。


    倪珈走過去,借著秦景認識了知名製片人許墨。三人就《龍圖》的劇本聊了會兒,許墨很中意,表示希望哪天能聚在一起再深入討論細節。


    倪珈知道這就是肯定了,還挺興奮的,可秦景也那麽興奮她就不明白了。她把她扯到一邊:“你激動個什麽勁兒?盛夏就你家的,你是他老闆,這麽驚喜是鬧哪樣?”


    秦景嘿嘿笑,她會說她是笑越澤談個戀愛搞那麽多小細節還托秦景和許墨多鼓勵倪珈麽?當然,最重要還是倪珈的確很有才啦。


    秦景岔開話題,把倪珈的手機拿過來:“連一下學校的無線網。”


    “gān嘛?”


    “學校弄了個即時通訊平台,今天這裏的新消息都可以隨時發布,即時在所有人的手機上顯示。”秦景手指飛速在屏幕上打了串字,很快,周圍響起一片手機提示音。


    所有人看了手機,又全看向了倪珈,羨慕嫉妒的都有。


    “你弄了什麽?”倪珈拿回手機一看。


    秦景在通訊平台上打了條消息“盛夏製片許墨看中倪珈劇本《龍圖》,即將籌備,敬請期待。”


    這條消息能在現場所有人手機上顯示?


    倪珈忍不住彎唇,省了好多技術問題啊。


    正想著,卻在人群裏看見了倪珞。


    華氏旗下有家投資公司,投資麵涉及娛樂,所以他的出現並不奇怪。


    可倪珈剛要過去,就見莫允兒也出現在視線裏,打扮得十分嫵媚,在和倪珞搭訕。


    倪珈沉了臉色,又提起笑顏,走過去就聽見莫允兒聲音嬌媚:“倪珞,張導演才說有意讓我出演他新電影的女主角,整好沒人分享喜悅,就看見你了。你真是我的幸運星啊。”


    倪珞也笑著:“允兒我看過你的演技,挺好的,繼續加油哦。”


    倪珈走上前,挽住倪珞的胳膊,沖莫允兒輕笑:“你媽媽就在你身後,哪會沒人分享你的喜悅呢?”


    這次見麵會邀請了家長會的成員,張蘭莫墨和蔣娜等人都來了。


    張蘭以前是小演員,同期的有些熟人都改行做了製片或導演,所以她此刻正和故友相談甚歡。


    莫墨則至始至終和蔣娜處在一起,談笑風生,親密得像親家。


    倪珈猜想,估計是經歷了澳門的共同犯罪,又或者是宋明真有意把宋家的經營權和大半股份跟著莫允兒出嫁。


    無論如何,怎麽都看得出來,蔣娜有接受莫允兒的意向了。


    蔣娜倒是個jing明的女人,知道拉攏倪珈和越澤的方法行不通,幾家關係雖然明麵上維持著禮數,內地裏已經爛掉,索xing就開始尋找新的盟友。


    倪珈話音才落,倪珞臉上的笑容便收斂了,因為他看見了莫允兒身後的莫墨和蔣娜,兩個他討厭的老女人。


    莫允兒見了倪珈,眼中一閃而過忌恨的光。


    那天寧錦年走的堅決,她也無奈跟著離開,後來才知竟有越澤來救倪珈。而越澤竟為救她,不惜撕破兩家的關係,幾乎把寧家bi上絕路。


    沒想到倪珈竟然比她還有本事,勾搭上了越澤那樣的男人。


    莫允兒恨得要死,嫉妒得要瘋,早知道就應該蒙著倪珈的眼睛,讓那些人把她qiángx了再說。


    更可氣的是,臨走之前,她分明給倪珈qiáng灌過一劑藥。那是宋氏醫療研究室最近研究失敗的試驗藥。實驗小白鼠全出現了神經麻痹不可逆xing癡傻的症狀。


    寧錦年說倪珈高燒淋雨,又高空墜海,剛好可以藉機用那劑毒藥把她變傻。沒了她,倪珞就更容易收服了。


    可沒想到,她難道拿錯弄成了退燒藥?


    莫允兒雖氣,但有倪珞在,她偽裝得很好,笑得甜甜的:“倪珈,我剛才看到手機提示,看來你要和許製片合作了,恭喜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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