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淵看了管家一眼,後者明白,立即開始帶著侍衛清場。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鎮南王府門前的百姓,已經被驅離。


    沈元棠眼看自己被無視,更是怒恨交加,用盡力氣掙紮。


    “放開她吧!”沈斕曦下令。


    女衛利落的把人解開。


    “王爺,他們都欺負我~”沈元棠哭著朝周如淵跑過去。


    沈家人看見她如此,臉色一變再變。


    沈斕曦:“我就問王爺一句,讓她去找我索要南寧剿滅海匪的任務,是你讓的嗎?”


    周如淵眼神鋒利的看向沈元棠。


    “不是,我從未跟她說過朝堂上的事!”


    沈元棠因為一句從未,紅了眼眶。


    “王爺,妾身隻是想幫你。”


    周如淵沒想到她會那麽大膽去找沈斕曦,本來因她被算計的憐惜,再這一刻蕩然無存。


    “我從未跟你說過南寧剿匪的事,你是從哪裏聽說的?”


    沈元棠瑟縮了下,眼神閃躲的不敢跟周如淵對上。


    沈斕曦:“既然不是王爺讓去的,那就請王爺以後管好自己府裏的人,我巨鼎公府,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進的。”


    周如淵聽出警告,嘴角扯出一道苦澀的弧度。


    “以後我定當嚴加管理後宅。”


    沈斕曦冷著臉點頭,叫上沈家人離開。


    幾乎是他們剛到沈府,鎮南王府就讓人送來消息,以後後宅女眷,沒有準許,不得外出。


    “大姐姐,元棠姐姐是怎麽啦?”沈元卿低著頭喃喃。


    沈斕曦:“人長大了都會變。“


    沈元卿皺眉,難以理解道:“再變,也不能變成這樣不可理喻的樣子啊?”


    沈斕曦笑了一聲:“她今日敢到我府中替周如淵討要差事,下次就能為了周如淵把咱們沈家安危置之不顧。”


    “不會吧?元棠那孩子雖然任性了一點,她不會辦出抹黑咱們沈家,葬送咱們沈家的事!”沈老夫人不信。


    沈斕曦眼神幽幽道:“滿京城多少雙眼睛盯著咱們沈家,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能不懂嗎?”


    沈家無人應聲。


    “就說我公府門口,每日至少十個以上的探子徘徊,那些探子,都是各家派來揪我們錯處的,我不止一次兩次告誡家裏一定要謹言慎行,她完全沒有聽到心裏!”


    沈老夫人動了動嘴,最後心裏的話,全都化成一句歎息。


    沈斕曦起身:“我還要進宮一趟,家裏的事,有勞祖母了。“


    沈老人也是有心無力,連說一句拒絕的話,都沒力氣說了。


    ……


    “舅舅,不是我非要來跟你告狀,實在是太氣人了……”沈斕曦如實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


    仁孝帝也是剛剛接到消息,還未說什麽,沈斕曦就進宮了。


    “還請舅舅原諒元棠這次,她糊塗都是我這個當姐姐的沒有教導好,舅舅要罰就罰我吧!”


    仁孝帝心中縱然有怒火,也被沈斕曦保皇忠君的樣子給消弭了。


    “罷了,你起來說話!”


    沈斕曦一臉內疚不已的樣子。


    “你小時候在宮裏長大,大了以後就去了東川,也沒有什麽時間跟元棠好好相處。說沒有把她教導好,責任在你母親,不在你!”


    沈斕曦低頭不語。


    “你回去吧,叫你母親進宮一趟!”


    “舅舅如果要罰就罰我吧,不要罰我母親!”沈斕曦誠懇道。


    仁孝帝:“去吧去吧,朕自有安排!”


    沈斕曦出宮以後,直奔皇家寺廟。


    “母親,陛下讓您進宮一趟。”沈斕曦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


    周心柔背對著沈斕曦,一手撚著佛珠,一手敲著木魚,口中不停的念著佛經。


    “母親…”


    一旁嬤嬤站出來阻止。


    “大人還是等一等吧,郡主沒有念完一卷佛經,是不會停下裏的。郡主說,停下來,心就不誠了。”


    沈斕曦安靜的退出門,說話的嬤嬤也一同退了出去。


    “嬤嬤,母親在廟裏還舒適嗎?”


    嬤嬤柔聲道:“舒適,這裏是皇家寺廟,受皇家供奉。郡主身份尊貴,寺廟裏的人,不敢怠慢!”


    沈斕曦點頭,隨便走了走。


    “既然母親一心潛修,做女兒的肯定要讓她住的舒適。寺廟裏有哪裏要修繕的,嬤嬤盡管差遣人去修繕。讓修繕的人去巨鼎公府領銀錢即可。”


    嬤嬤恭維:“大人孝心十足,廟裏的菩薩都看在眼裏,大人是個有福報的,以後肯定平平安安,一生榮華富貴。”


    沈斕曦由嬤嬤陪著在寺廟裏轉了轉,到大雄寶殿供上了不菲的香油錢,再回去的時候,周心柔已經念完一卷佛經。


    “母親……”


    周心柔雙手合十,一臉虔誠的注視著眼前的佛像。


    “我已經知道,這就收拾一下進宮去見陛下。“


    沈斕曦垂眸:“母親,女兒隻是不想讓元棠被攪進皇子黨爭裏。”


    周心柔閉上眼睛:“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元棠必定是受人蠱惑,我這就進宮去向陛下解釋。”


    沈斕曦:“母親明白女兒就好!”


    半個時辰以後,兩人在岔路口分開,一個進宮,一個朝巨鼎公府方向走。


    周心柔透過車窗看著遠去的馬車,直到看不到影子,這才收回視線。


    “把胭脂跟口脂拿來。”


    “是!”


    快要進宮門的時候,宮門裏出來一頂小轎。


    周心柔下了馬車,就被攙扶到了小轎上。抬轎的宮人竹簾一遮,熟練的抬進宮中。


    皇宮暗室之中


    “陛下,心柔來了!”周心柔一改之前廟裏的菩薩樣子,小女兒一樣把手放到伸過來的手上。


    “心柔,朕不讓人喚你,你是不是就不肯進宮見朕?”仁孝帝的聲音幽幽傳出。


    “不是,心柔沒有別的意思,隻不過是不想陛下為難。”周心柔低泣。


    仁孝帝歎了一口氣,緩緩收攏雙手。


    “心柔,朕知道你還在怪朕。”


    “沒有,心柔不敢。心柔怎麽敢怪罪陛下,如果不是陛下,心柔怕是已經跟沈家人一起處斬了。”


    仁孝帝滿是憐惜的把人攬到身上:“朕知道委屈你了,當初如果不是太後賜婚,現在跟朕比肩,母儀天下的就是你。”


    “陛下,隻怪造化弄人,把咱們拆散,這都是命。我不怪你,現在這樣,已經是我連夢中都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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