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著桐油的箭,沾滿桐油的火把,如同流星雨一般墜落到鎮北侯府。


    “衝啊,衝啊,殺了沈斕曦!”一聲呐喊,緊接著黑衣人就跟下餃子似的跳進鎮北侯府。


    “人呢?”


    “怎麽會一個跑出來的人都沒有?”


    “不好,上當了,快撤……”


    沈斕曦帶著禦林軍從暗處現身。


    “還是陛下料事如神,早早的派了禦林軍保護我!”沈斕曦高聲響起。


    三百禦林軍弓弦拉滿,把鎮北侯府團團圍住。


    禦林軍總指揮親自喊話:“繳械投降者不殺,供出主謀者,量刑減半。第一個站出來投降者,可從輕判處!”


    被圍在宅院內的殺手們,有的人不死心,想要逃跑。


    剛跳到半空中,就被射成刺蝟。


    “我投降!”


    “我願意說出幕後主使……”


    王相融的名字,很輕易的就被殺手們供出。


    禦林軍連夜衝進公主府,把王相融押進天牢。


    沈斕曦:“密切關注公主府出來的每一個人,他們見了誰,都說了什麽話,都要逐一記錄。切記,不要打草驚蛇!”


    “是!”


    ……


    鎮北侯府進了刺客的消息,天還未亮,就被某些手長耳朵長嘴巴長的人知道了。


    上朝之前,大臣們三三兩兩湊在一起交換信息。


    等進了大殿,十之八九已經都知道昨夜鎮北侯府發生了什麽事。


    事關皇家秘辛,仁孝帝即便是臉黑如鐵,也沒有在大殿上喊出這事。


    而是借著皇後的手,把周棲梧母女還有周如安宣召進宮!


    “這是大理寺送來的證詞,你們都看看吧!”


    仁孝帝黑著臉,陰沉沉的目光在周如安跟周棲梧身上轉動。


    沒想到看似沒有交集的兩人,竟然過從甚密。還去給周棲梧祝賀生辰?


    仁孝帝想起那個時間,剛好是讓周如安去北方賑災的時間,想到這裏,他就頭痛欲裂。


    王保趕緊把參茶端過來。


    仁孝帝喝了兩口參茶,隻覺得滿嘴的苦澀,更是惱怒。


    隔三差五就有事情煩他,就沒有個順心的時候,就算是抱著千年人參生啃都沒用!


    這麽一想,還是斕曦有心。


    知道給他送人參,給他送天外奇寶,想盡辦法送好東西給他。


    反倒是這些個東西,每天不是氣他,就是氣他。他這些個兒子,恨不能早早的把他氣死,好登基稱帝!


    王保送完參茶,又貼心的給仁孝帝手上放了個琉璃珠子。


    仁孝帝摸著珠子,又是一番感歎。


    要這些狗東西有什麽用,這些人哪怕有斕曦一半的孝心,也不至於連千年人參都壓不住他的火氣。


    周如安臉色慘白,他自然是不敢看證詞的。


    周棲梧也是看了一眼,就嚇的心驚肉跳。


    陛下是怎麽知道周如安去津門的?肯定是沈斕曦,她真的後悔,沒有早些把這個礙眼的東西給除了。


    “皇兄,我兒是無心的,求皇兄從輕發落。”周棲梧知道怎麽解釋都沒用,隻能示弱哀求。


    仁孝帝眼神像是冰塊一樣冷:“王相融已經承認買凶殺人,按照大周律法,斬立決。沈斕曦還是朝廷命官,他買凶殺朝廷命官罪加一等,要滅三族!”


    周棲梧臉色一白,嚇的跌坐在地上。


    “皇兄,相融還隻是個孩子。求皇兄看在我千裏趕赴京城的份上,從輕發落。臣妹保證,以後再也不讓相融踏出家門一步,隻求皇兄能饒了相融一命!”


    任憑周棲梧怎麽哭訴,仁孝帝都不為所動。


    “昨夜動靜那麽多,現在整個京城都知道了。你讓朕赦免一個敢對朝廷命官下手的人,怎麽堵的住天下悠悠之口!”仁孝氣氣的咳嗽不止。


    王保慌忙又泡了一杯參茶遞上。


    “陛下,保重龍體呀!”


    周如安回過神來,趕忙解釋:“父皇,兒臣當年之所以在津門落腳,是以為北方流民大亂,選擇的坐船繞行。兒臣絕對不是故意隱瞞行程,實在是當時流民作亂。兒臣記得,當時因為流民作亂,好些流放的人都遠離了既定的路線,改為水路。沈家人就是,兒臣想請沈家人替兒臣作證!”


    沈斕曦不是坑他嗎?不是把他抖摟出來了嗎?


    那他也把沈家推出來,看沈家怎麽跟父皇解釋!


    哪成想仁孝帝直接高舉起茶盞砸到周如安頭上。


    “混賬東西,這事斕曦早就跟朕說過了。”


    周如安眼裏都是震驚,他不信。


    父皇多疑,難道沈斕曦就不怕父皇降罪嗎?


    “父皇,就算是沈斕曦跟你說了,也不是一開始回京就跟你說的。她肯定是最近幾天才說的,她就是想亡羊補牢,托我們下水。”


    仁孝帝怒急。


    “斕曦早在回京的時候,就跟朕說了。”


    周如安震驚的跌坐在地上,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沈斕曦就不怕死,不怕沈家滿門抄斬嗎?


    仁孝帝更加堅定了心裏的想法,斕曦是真的把他當成舅父,當成親人的。她自小在皇宮中長大,她那個父親又不關心她。


    斕曦是把他當成父親一樣尊敬愛護了。


    反倒是他這些兒子皇妹,一個個全都在算計他!


    “周如安,自己日起,你卸下所有職務,閉門思過,沒有朕的準許,不許踏出府門一步!”


    周如安臉上血色迅速退去,父皇是要圈禁他嗎?


    “周棲梧教子無方,自今日起,沒有朕的準許,不許踏出府門一步。”


    周棲梧慌了。


    “陛下,皇兄,相融是你的親侄兒啊……”


    “難道他的性命,還比不過一個沈斕曦嗎?”


    “皇兄,我是為了大周才嫁到荒野之地,臣妹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求皇兄饒了我兒相融一命!”


    “他是王明儒唯一的兒子,是青藍書院的繼承人。他姐夫是掌管海運水師的劉家,我兒如果有事,津門必定跟大周離心,求皇兄三思啊!”


    仁孝帝遲疑了。


    不是因為青藍書院,而是因為海運水師。


    “你且回去,待朕好好想一想!”


    周棲梧見仁孝帝動搖,立即哭哭啼啼的被女兒攙扶起來。


    “皇兄,這其中肯定有誤會。我兒肯定是受人慫恿,所以才失了理智!”


    仁孝帝冷著臉擺手,讓他們下去。


    “王保,讓人去進門查探的人,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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