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雪郡主,紀王最寵愛的小孫女,幾乎可以說是跟她一起長大,沈家出事以後,這還是她們第一次見麵。


    “斕曦~”周雲雪一身婦人打扮,怯生生的看著沈斕曦。


    “雲雪,你怎麽來了?”沈斕曦揚起嘴角,一如六年前一樣笑著迎上去。


    周雲雪看著明豔中透著颯爽的女子,有些不敢認。


    “斕曦,你變化有些大。”周雲雪局促道。


    沈斕曦狀似回想了一樣道:“話說,咱們已經六年多沒有見麵了吧?不要說我變化大,你變化也不小。”


    周雲雪尷尬一笑,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往下說了。


    “當年沈家落罪的時候,我家中先後站出來求情,都沒用。那個時候判的太著急了。”周雲雪低聲解釋了兩句。


    沈斕曦:“進去說吧。“


    她一邊走,一邊說:“我聽人說,你嫁出京城了。”


    周雲雪眼睛控製不住的酸澀落淚,悶聲在嗓子裏嗯了一聲。


    “我嫁去西山了。”


    沈斕曦挑眉,不解道:“你怎麽嫁去那麽遠的地方?”之前她不是與永安侯趙家有婚約嗎?


    周雲雪不知道是沒有聽見,還是不願意回答,一路到了會客廳。


    熱茶點心先後端上,沈斕曦請周雲雪坐下。


    “雲雪,今天見到你,我很高興。”


    周雲雪眼淚不停的在眼眶裏打轉,含淚笑著道:“斕曦,見到你我也很高興。”


    沈斕曦客氣的飲了一口茶,然後直奔正題:“咱們六年多沒見,我也相信你我見麵以後咱們雙方都很高興。”


    周雲雪感受到壓迫感,手指慢慢攥緊衣服。


    “我是武將,習慣了爽快辦事。說吧,你今日來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饒是周雲雪想要再敘舊,也一個字都說不下去,她今天確實是帶著目的來的。


    “斕曦,聽說陛下已經欽點你當科舉的主考官了?”


    沈斕曦眼神慢慢變得淡薄,公事公辦道:“對。”


    周雲雪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猶豫再三,還是抵不過這次前來的目的。


    “我夫君在西山當縣令,他兩個堂弟馬上就要考科舉了。”後麵的話,周雲雪實在是難以啟齒。


    沈斕曦語氣冷淡:“所以,你是來跟我要試題的?”


    周雲雪趕緊搖頭:“不是,我……我……”連續說了兩個我,周雲雪始終說不出讓沈斕曦幫忙作弊。


    “斕曦,隻求你看在咱們過去情同姐妹的份上,高抬貴手。”


    沈斕曦心中冷笑,對這個昔日的姐妹,失望至極。


    “你來跟我敘舊,來看我,我很歡迎。如果你是為了科舉的事,就不要開口了。”


    周雲雪一怔。


    “我記得你最喜歡吃宮裏做的芙蓉雞片,剛好陛下派給我的禦廚還沒有收回去。吃了晚飯再走吧!”


    周雲雪已經急速冷靜下來,她再看沈斕曦,已經沒有了當初少年時候的情誼。


    “斕曦,你還記得我喜歡吃芙蓉雞片啊?”


    沈斕曦:“我不止記得你喜歡吃芙蓉雞片,還記得你喜歡吃酸梨膏,剛好我府中的廚房婆子會做,多做些你帶回去吃吧!”


    周雲雪聽完怔怔的出神,她並未留下吃完飯,借口有事離開了。


    車明遠目送周雲雪離開,這才轉去會客廳。


    “這兩日來府上拜會的人,確實不少。”他手上還抱著拜帖跟信件。


    “禮部幾個官員想跟大人一同商議科舉事宜,還有不少學子送了文章過來,想請大人指點。”


    沈斕曦失笑。


    “怎麽,我又不是文人們眼中的武夫屠戶了?”


    車明遠眼底笑意加深,嘴角不停上揚。


    “或許他們是想跟大人一起學習怎麽揮刀?”


    沈斕曦笑的更開了。


    科舉曆代由禮部協同操辦,毫不客氣的說,禮部給了科舉的框架,之後就是填充進有名望的文臣。


    這次所有人都以為梅南華眾望所歸,沒想到半路上殺出一個沈斕曦。


    許多人已經把路子鋪好,就等著科舉,現在沈斕曦上任,那些人不得已,又開始考慮想把沈斕曦這條路子走通。


    就出現了有一小撮人,來拜沈斕曦的門庭。


    “跟門房說,學子一律不見,如果是來商討科舉事宜的,讓那些人找一個合適的時間,把負責科舉的所有官員全部集中到一起,統一說。”


    車明遠樂意當這個傳話的人。


    沈斕曦:“接下來我會靜養兩日,來人送拜帖,你負責處理。”


    車明遠去找門房了。


    沈斕曦敲了兩下桌子,暗衛現身。


    “去查一下周雲雪住在哪裏?為什麽會遠嫁?”


    “是。”


    紀王府大名鼎鼎,即便是後宅的陰私事,想查依舊能查出來。


    “在沈家被流放以後,先是紀王得了重病去世,紀王妃過了一年也去了。之後周雲雪在赴宴的時候被人設計推入水中,滿京城皆知。隨後就與趙家退了親,嫁給落水救她的男子。“


    “這個男子原本與大公主駙馬交好,算是酒肉朋友,自從娶了周雲雪以後,就被外放了官職去西山當縣令了。”


    沈斕曦聽完以後冷笑:“要說周雲雪落水跟大公主無關,我都不信。”


    “再去查一下方文庭。”


    “是!”


    大公主周雲裳在她養病期間,因惹惱了仁孝帝,就被仁孝帝訓斥,還被禁足在公主府,不許再踏進皇宮一步。


    沈斕曦仔細回想周雲裳的樣子,隻回想到每次一看到她就陰沉沉充滿嫉妒的臉。


    本以為那日攤開講明,周雲雪不會再來,沒想到僅僅隔了一日,她再次登門。


    這次還帶著她的兩個孩子。


    “斕曦,這是我的一兒一女,我夫君正忙著科舉,我怕他們會吵鬧,就帶出來給你見見!”這次周雲雪還帶了些西山特產。


    “西山雖然比不上京城繁華,但是那邊出產的玉石還是挺好看的。”周雲雪從首飾盒裏拿了兩根鐲子、兩根簪子還有一架用羊脂玉雕刻的玉馬車。


    沈斕曦忙不迭合上首飾盒。


    “這太貴重了,我可不能收!”


    周雲雪見此抱著首飾盒閃到一邊。


    “斕曦,我也沒什麽好送你的,之前你給了我不少好東西,我都沒有來得及回你些什麽。這次我回來的匆忙,沒帶太多東西,等我回西山了,再讓人給你捎帶更精巧的東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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