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明遠知道老友在調侃,也不生氣,難得笑了幾聲。


    “這還不是多虧了衛兄的功勞,如果沒有衛兄,小弟現在還在家中養傷呢。”


    衛傑驚詫的看著車明遠,幾年不見,冰塊一樣的人,竟然也會開玩笑了?


    他不漏痕跡的朝沈斕曦看了一眼,俗話說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隻有跟著對的人,才會有這般輕鬆的姿態吧!


    “人多眼雜,話不多說,恭喜恭喜!”衛傑真心道。


    車明遠含笑收下:“我跟大人的官服,還沒有趕做出來,等官服趕做出來,我們會每隔幾日就來大理寺一次。”


    衛傑聽明白了,老友是說,沈斕曦不會麽每日都來大理寺。


    倒是給他減少了不少壓力。


    畢竟大理寺這樣的地方,實在是不方麵女子每日裏進出。


    “多謝沈大人體恤,多謝車兄美言了。”


    沈斕曦一笑,衛傑是大理寺卿,她的頂頭上司。衛傑是明白人,懂得給她方便,就是給自己方便的道理。


    更何況車明遠確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舉薦之恩她也承情。


    由衛傑領著在大理寺走了個過場,頂著大理寺諸位大人敢怒不敢言的眼神,也算是完成了走馬上任。


    自此,連同她在內,跟她一同進京的人,在京城都有一份差事做了。


    她頂著大理寺卿的名頭,還有陛下的聖旨,公然進出戶部銀庫,對魏家軍糧草一案展開調查。


    還真的讓她查到了蛛絲馬跡,兩批運送糧草的車隊公然出城,不可能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立即把看守城門的張友年、封青等人帶過來問話。”


    當天兩個車隊出城,就是由這些人看守城門。但是出城記錄卻隻寫了一個車隊,她這邊已經找到人證能證明,確實出去兩個車隊,而且都是官兵打扮。


    證據確鑿,無從抵賴。


    這樣的重大突破,必須稟告給仁孝帝,以表她這個臣子的忠心。


    手下前腳去拿人,後腳她的奏折就送去了皇宮。


    仁孝帝宣召的口諭跟拿人的屬下是前後腳來的。


    “沈大人,不好了,那些人全都不見了。我問過了,他們用不同的借口出城了。”


    傳旨侍衛親耳聽見的,沈斕曦隨同侍衛一同進宮解釋。


    走之前留下話:“把這幾人的住處圍起來,叫跟這些人相熟的人,到大理寺問話。”


    “是。”


    仁孝帝聽見消息以後震怒,然後用匪夷所思,不能理解的語氣怒道:“他們可是朝廷官員,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


    他們知不知道放棄的是什麽?是多少人搶破頭都得不到的官職,是飛黃騰達的機會。


    冷不丁想到周天子三個字,仁孝帝更是怒火滔天。


    “好啊,手都伸到朕的眼皮子底下來了,斕曦,給朕查,朕立即下詔書,讓六部全力配合你抓到此賊,如果在抓捕的時候,跟此賊碰上,朕允許你調動京城內任何一個衙門的兵馬。”


    沈斕曦:“臣接旨!”


    這旨意下的,看似給了大權,實則也就是名頭說的好聽,沒什麽大用。一個衙門的配備不超過三十人,其中還包括書吏這樣的文職,真正能調用的撐死也就十幾二十個。


    就算是把全京城衙門裏所有的人都集中起來,也不夠禦林軍禁衛軍一支隊伍的人數。


    後麵這一條完全是雞肋,倒是前麵一條,讓六部配合,倒還能說得過去。


    沈斕曦不知道的是,她前腳走了,後腳仁孝帝就把周如淵叫進了皇宮。


    “茲有自稱周天子的逆臣賊子,手已經伸到了朝堂。朕已經命斕曦徹查此事,她一個女子,查案有所不便,朕命你與她一同查辦此事,不得有誤!”


    周如淵心中莫名的激動:“多謝父皇。”


    他以為回京以後,會坐很久的冷板凳,沒想到這麽快父皇就給他安排了差事。


    父皇把他跟沈斕曦安排到一起,用意不言而喻。


    但是~想到沈斕曦身邊的魏東逐,周如淵的眼神又暗了下去。


    手中聖旨,也不如一開始想象的那般輕鬆。


    一個時辰不到,沈斕曦就接到了聯合任命的消息,冷笑著把聖旨隨意扔到一處。


    就說那道聖旨下的不甚高明,原來在這裏等著她呢。


    “大人,陛下的旨意?”車明遠心中明白,沒張開嘴明說。


    沈斕曦無所顧忌道:“掣肘,轄製,明升暗貶,想要踩著我,給周如淵上位。”


    車明遠嚇的趕緊看向左右,還好,都是自己人。


    “大人,咱們現在是去大理寺,還是去那些人家裏走訪?”


    沈斕曦:“走訪!”


    “是!”


    周如淵接旨以後,就去大理寺找沈斕曦匯合,可想而知,撲了個空。


    “諸位大人可知沈大人去了何處?”


    大理寺官員們對沈斕曦諱莫如深,聽見周如淵是來協同查案,一個個心裏變成明鏡。


    “我們不知道沈大人去了何處,男女有別,我們不太方便跟沈大人多說話。”


    “沈大人剛進大理寺,我們與她並未說過話。”


    既然陛下有那份心,鎮南王也有那份心,想來是不希望看到女子拋頭露麵,跟男子有過多接觸的吧!


    “王爺或許可以去問一下衛大人,下官沒有別的意思,衛大人是我們上峰,想來沈大人去了哪裏,會告訴衛大人一聲。”


    周如淵謝過開口的大人,立即去找衛傑了。


    沈斕曦走訪了大半天,把這些人家中全都走訪了一遍。


    車明遠:“這些人要麽是家人早逝,要麽就是家人不在京城,平日裏表現的跟鄰居同僚都十分相熟,深入一看,卻並無過多交集。”


    沈斕曦突然有一個大膽的猜想。


    “有沒有可能,這些人都是冒名頂替了別人的身份?”


    車明遠也注意到了。


    “這些人都有一個特征,要麽死了妻室,要麽未婚,都是孤身一人!”


    “我這就讓人去打聽他們的過往。”


    沈斕曦目光如炬:“如果不是冒名頂替,那就是這些人很早以前就聽命於某個人,被人操控。”


    車明遠想想第二種情形就覺得可怕,還不如冒名頂替呢。


    如果真是自小安插,那後背的人是從多早就開始下這盤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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