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征在沈斕曦離開之前,給她寫了個好字。


    回城以後,她直奔大理寺。


    魏家軍的案子,大理寺跟吏部協同查案,兩個地方應該都有卷宗。


    剛好車明遠有信,讓她交給大理寺卿衛傑。


    她已經提前讓人打探過了,今天衛傑一整天都會在大理寺當值。


    衛傑早在沈斕曦說要重審魏家軍一案的時候,就已經在等著她了。


    本以為她會第一時間找到他,沒想到她卻登了鎮南王的門,討要嫁妝。


    真乃奇女子!


    腦子裏想的,不是他這等常人能夠揣測的。


    沈斕曦見到衛傑以後,先把車明遠的信交給他,待他看完以後,才道明來意!


    衛傑之前還有點公事公辦的意思,看完信以後,態度大變。


    “魏家軍的檔案我早已經準備好,就等著將軍來了!”


    衛傑說完,下意識的朝門外看了一眼。


    沈斕曦直接道明:“我現在一舉一動,都受人關注。衛大人盡管直說無妨!”


    衛傑懂了,既然得到陛下授意,那他就不用擔心了。


    去檔案室看卷宗的路上,衛傑已經把卷宗上的內容講給沈斕曦聽了。


    “卷宗上都是表麵上的東西,基本上跟外界說的大差不差。唯一有用的就是,當初魏家軍糧餉撥款的檔案。”


    衛傑把卷宗拿出來,一應證物,全都擺在沈斕曦麵前。


    “這是當年經手那批餉銀的所有官員,包括兵丁在內,都有登記。他們這兩年的行蹤,一直在大理寺跟吏部監控之下,平時舉動並無異常!”


    沈斕曦挨個看了一遍以後,問道:“衛大人,是否所有卷宗都在這裏?”


    衛傑:“這裏隻是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在吏部跟戶部。因為都是些帶有印章的公文,各部都要留著作為證據,我們大理寺不好一直扣著不給!”


    沈斕曦也沒為難他,道:“這些證據,可否讓我謄抄一份?”


    衛傑:“大人盡管讓人謄抄!”


    她身邊帶著帶著不少人,一人一張,一刻鍾左右,就全部抄完了。


    “衛大人,我看著裏麵並沒有口供之類的東西,大理寺跟吏部可有傳喚去跟押運餉銀的人錄口供,可有派人去跟沿途接觸過的人問話?”


    衛傑看了她一眼,想起信中好友的囑咐,如實道:“沈家流放以後,北方旱災,然後就是暴民動亂,緊接著就是西北動亂,然後就是冬日雪災加上逆王作亂,…動亂,停都沒有停過!”


    沈斕曦點頭表示理解。


    “之前本來是要傳喚押運糧餉的人,但是各地動亂,朝廷兵力不足,隻得把他們也給派出去。”


    沈斕曦:“派去哪裏了?”


    衛傑:“我特意關注過,他們都被派去了西北!”


    沈斕曦記下了,左右名單在她這裏,她去西北的這一路,剛好查探。


    “衛大人,我就不打攪了,還要去吏部一趟!”沈斕曦準備告辭。


    衛傑欲言又止,沈斕曦看了他一眼,或多或少明白了一些。


    “大人留步!”


    衛傑一咬牙,豁出去道:“你去刑部未必能見到人!”


    沈斕曦揚起嘴角:“多謝衛大人提醒,我早有準備!”


    衛傑一愣,他弄不明白,人都見不到,有什麽好準備的?


    沈斕曦怎麽就這樣走了,問都不多問他一句的嗎?


    ……


    “大姐姐,剛才大理寺卿說的該會是真的吧?”沈元景麵帶擔憂的問。


    “不用擔心,讓你帶的聖旨,帶了嗎?”沈斕曦胸有成竹的問。


    提起聖旨,沈元景等人又稍稍有了底氣。


    她到的時候,吏部大門關著,隻有兩個看門卒守在門口。


    “你們是什麽人?吏部重地,平民百姓不得靠近!”


    沈元景把聖旨展開,念了一遍!


    “……所有相關人等需配合沈斕曦調查,若有阻攔,視為魏家軍一案真凶論處!”


    兩個守門小吏沒想到來人上來就掏聖旨,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嚇的趕緊跪在地上。


    沈元景左手高舉著聖旨,揚聲大喝:“沈將軍要查魏家軍一案的卷宗,爾等是否阻攔?”


    兩個小吏早就嚇破膽了,聖旨上可說了,敢阻攔那就是同罪,誰敢阻攔?


    “將軍,不是我們阻攔。是我們侍郎說了,沒有他的命令,誰要是敢進吏部,就要我們全家的命!我們不敢呀!”


    也是巧了,昨日吏部侍郎邱明玨才剛吩咐過他們,十二個時辰都不到,他們想忘都不敢忘!


    “我偏偏要進呢?”沈斕曦看著兩人。


    兩個小吏哭著一張臉,左右為難道:“將軍,你們若是想進去,還是想把我們打一頓再進去吧!”這樣他們也好交差。


    沈斕曦笑道:“我若真的打了你們,到時候有理都說不清了!”


    兩個小吏為難的都要哭了:“大人,求求您放小的們一條生路吧。實在是邱大人昨日才囑咐了,我們哥倆要是真的把您放進去,您前腳走了,後腳我們哥倆小命就得葬在牢房裏,求求大人,您別難為我們成嗎?”


    兩人這番說辭,顯然是經人指點過的,要不然絕對不敢這麽說。


    誰看到了聖旨,還敢討價還價呀?


    擺明了就是認定她是女子,兩人這麽求她,她會心軟。


    “你們吏部侍郎今日可在裏麵?”


    兩小吏趕忙搖頭。


    “不在,今日侍郎大人休沐。”


    “那明日呢?”她隨即問道。


    兩小吏:“明日我們就不知道了,要不您明日再來?”


    沈斕曦先是笑了笑,緊接著沉下臉。


    “誰敢攔我,就是盜竊魏家軍糧餉的罪人,殺無赦!”


    沈元景等人二話不說亮兵器!


    兩個小吏都要嚇傻了,前一刻還好好的,怎麽笑著笑著就翻臉了?


    “大人饒命,我們不敢!”兩個小吏嚇的趕緊讓開地方。


    沈元景上前把大門打開,轉頭嗬斥兩人:“還不給將軍帶路。”


    兩個小吏這次是真的嚇哭了。


    邱大人不是說沈斕曦是女子,他們隻要賣一賣可憐,就能蒙混過去嗎?


    怎麽跟邱大人說的不一樣啊?


    沈斕曦進門以後,看到裏麵一個個辦公的人,哼笑一聲。


    “吏部眾人膽大妄為,竟敢公然抗旨!”


    沈元景左手舉著聖旨:“違抗皇命,阻攔沈將軍徹查魏家軍糧餉一案,其心可誅,你們就是魏家軍糧餉盜竊一案的真凶幫凶,等著抄家滅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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