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迎群裝作不經意的朝仁孝帝的方向看了一眼,收回視線,眼睛看似盯著歌舞,實際上表演的什麽,她一點都沒有看進去。


    來之前不是說好了嗎?怎麽剛才不提?


    現在接風宴已經開始了,如果沒有意外,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機會。


    難不成陛下改主意了?


    仁孝帝對今天的結果很滿意,他早就接到密報,沈斕曦背後並無人支持。她能走到今天,完全是碰運氣。


    她說的好聽,奪回東川大部分的地方,實際上真正的仗壓根沒有打過幾場。至於她所說的東川大部分地方,實際上全都是撿漏得來的。


    等真正需要真本領的時候,她就露怯了,要不然也不至於不敢跟兩個逆王正麵交鋒。


    她就是沒有那個本事,好運到頭了。


    女子就是女子,心胸有限,眼界也短淺,隻能看到眼前一點大的地方。


    這樣也好,她看重沈家,看重家族的清白,這樣就有了軟肋。有軟肋的武將,就好比在天空中高飛的風箏,看似繁花似錦風光無限,卻要被一根線牽製。


    執著風箏線的人,叫她往哪裏飛,她就得往哪裏飛!


    這麽比較下來,沈斕曦比男子好用!


    至於她與三皇子的婚事,可以先停一停。畢竟有用的武將,比一個後宅婦人更有價值。


    待四海平定,如若沈斕曦辦事可心,還跟現在一樣聽話,他再行賜婚也一樣!


    隻是到時要委屈一下老三了。


    另一邊,淑妃所在朝雲殿。


    “娘娘,咱們的人回來稟報消息說,陛下並未提及三皇子跟沈斕曦的婚事!”


    淑妃吃驚的放下手中的翠玉鐲子,催促道:“趕緊把陛下到了以後跟沈斕曦說的話,一五一十講給我聽!”


    “是!”


    小太監一字不落全都說了,然後又道:“咱們的人來送消息的時候說,禦史大夫正提議沈斕曦跟咱們三皇子比試,陛下同意了!”


    淑妃心道,難不成陛下想試探過沈斕曦深淺以後,再行賜婚?


    聖心難測,陛下一開始沒有按照說好的賜婚,之後會發生什麽,她也難以預料。


    “讓人再去盯著,看看沈斕曦是不是提前認輸了。”她兒子是天縱英武的戰神,沈斕曦不過一介女流,如果不想丟醜,直接認輸是最體麵,也是最聰明的做法。


    “讓我兒跟一個女子比試,也不知陛下是怎麽想的。”淑妃嘴上不樂意,心中卻在沾沾自喜。


    沈斕曦讓她兒子丟盡顏麵,還害她兒子降職,被貶去西北那等蠻荒之地。陛下最好重重的罰她,讓她也嚐嚐顏麵掃地的滋味!


    淑妃心情甚好的等著好消息。


    馬場


    禦史大夫是言官,這個部門也是出了名的酸儒聚集地,一個個都跟茅坑裏的石頭一樣,張口閉口教條古律,動不動就要撞柱死諫,是個讓仁孝帝都非常頭疼的部門。


    禦史們早就看不慣沈斕曦女子的身份入朝,之前一直苦無機會,就怕他們這邊彈劾了沈斕曦,後腳陛下就會派他們去做監軍。


    現在沈斕曦回來了,剛好就給了他們諫言的機會。


    “陛下,沈斕曦女子身份,不堪一軍之首,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仁孝帝惱怒:“王禦史,之前斕曦收複東川的時候,你可有想過她是女子的身份?”


    王明上前:“陛下,軍營裏都是男子,讓一個女子去掌軍,一是兵將不服,二是有恐禍亂軍營,還請陛下三思!”


    仁孝帝憤憤道:“女子怎麽啦?如果你們有斕曦的本事,平叛大將軍,就由你們來做!”


    吳彥之:“陛下息怒,王禦史沒有別的意思。他應該就是擔心沈將軍的安危,畢竟自古以來,當將軍的都是有勇有謀的男子。女子即便是有些機智,也打不過男子,沒辦法讓軍營裏的將士們福氣!”


    仁孝帝看著眾臣,問道:“你們也是這個意思?”


    吳彥之:“臣聽聞沈將軍武藝高強,如若能勝過常年在沙場上征戰的男子,自然令朝中文武百官服氣!”


    仁孝帝不語。


    朝臣接二連三站出來上書。


    “陛下,如果沈將軍能得到咱們大周戰神的認可,肯定能令天下男兒服氣!”


    “臣,複議!”


    “臣,也複議!”


    “鎮南王乃我朝戰神,如果沈將軍能在王爺手上走過幾招,得到王爺指點,必定能得到天下將士的認可!”


    “臣複議!”


    沈斕曦揚起嘴角,好笑的看著君臣之間的一唱一和。


    今日歌舞算什麽,這出君臣大戲,才是最精彩的!


    沈家人表情一個個怪異。


    被人捧的高高的周如淵,眉頭緊皺,像是在思索什麽。


    沈斕曦是會武的,當年他在城門口敗北,之後也分析過原因。


    當時他沒有用全力是一個,還有就是沒有防備。


    他自幼習武,勤練不綴,豈是沈斕曦一個女流之輩能夠比擬的。


    剛好,他要借著這次機會,一雪前恥!


    仁孝帝看了一眼兒子,問道:“老三,你可要比?”


    周如淵起身:“父皇,不日沈將軍就要出發西北,那裏民風彪悍,兵丁個個似莽匪。兒臣願意指教一下沈將軍,今日指導過後,沈將軍與兒臣也算是有了半個師之誼,或可壓住屬下將士!”


    仁孝帝聽見兒子這麽說,欣慰的點頭。


    現在可不是計較兒女情長的時候,要以大局為己任!


    “斕曦,你可有異議?”


    沈斕曦起身:“臣無異議,馬戰還是比拚拳腳,臣都可以!”


    仁孝帝看了一眼兒子:“記得要點到為止!”


    周如淵:“兒臣領命!”


    一個是皇子貴胄,一個是陛下寵愛的後輩,眾臣商議以後,就不比馬戰了。


    直接平地比拚,就連可供選擇的武器,都用厚厚的皮子包裹了好幾層。


    周如淵看了一眼長戟,隨即視線跳過,落到一旁的青鋒劍上。


    “兒臣選這把三尺青峰!”


    沈斕曦隨手拿起一旁的長刀:“臣選這把藏鋒刀!”


    仁孝帝:“好!你們兩個切記,點到為止,切不可損傷。今日你們兩個不論誰輸誰贏,朕都重重有賞!”


    “多謝陛下!”


    一聲響鑼,比試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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