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景道:“父親,下次家裏若是再有人生病,恐怕劉老虎不會再讓咱們賒賬了!”


    沈老夫人一僵,不自在的把頭轉向一邊。


    “父親,我也要去!”沈元鈞倒不是為了賺錢買藥,而是喜歡砍殺壞人的感覺。


    那些壞人一個個都罪有應得,他們此舉就是替天行道!


    沈從文勸不住兒子,不停的歎氣。兒子說的對,這麽一大家子,後麵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難保沒有個頭疼腦熱。如若劉老虎不讓斕曦幫他們,他們隻能等死!


    “是父親沒用,護不住你們!”沈從文眼眶含淚道。


    “父親不要這麽說,這是我們自己的選擇。”沈元景也喜歡憑本事吃飯的感覺。


    “我跟你們一起去!”沈從文剛說完,沈老人立即大聲攔著。


    “不行,海匪凶殘成性,你一個文弱書生,還不夠他們砍殺的。母親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不準你去!”沈老夫人繃著臉語氣強硬。


    沈從文糾結道:“母親,我也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沈老夫人無計可施,又無可奈何,憤恨的捶了好幾下腿。


    “那就都不許去,咱們每日吃黑窩頭也能活命。要是病了……我就不信斕曦真的一點法子都沒有!”沈老夫人開始惱恨大孫女了,不是很厲害嗎?為什麽連幾個衙差都搞不定?


    沈元景皺眉,祖母這不是難為大姐姐嗎?


    “祖母,大哥哥已經幫了咱們很多了。要沒有大哥哥,咱們現在早就讓流民殺了。”


    田氏小聲嘟囔:“什麽大哥哥啊,明明是女子,偏偏要裝扮成男子,把自己裝扮成不男不女的樣子給誰看啊?再會改扮,也變不成男子!”以前看在宮裏,看到她母親的份上叫她一聲大小姐,真把她叫的不知道姓什麽了?


    她再猖狂再厲害,也是女子。他們沈家從來都是男人做主,輪不到一個小丫頭片子指手畫腳!


    田氏早就看不慣沈斕曦了,以前沈家都是她男人說了算,要不是看她能打,能護著他們一二,她早就攛掇老夫人把她溺死了。


    哼,被夫家休棄的女人,就不配活著!


    “你閉嘴,我不許你這麽說我大哥哥!”沈元景攥著全怒瞪田氏。


    “一路上要不是有我大哥哥,你早就死了八百回了。不論我大哥哥變成什麽樣子,都不許你詆毀!”


    “對,四嬸,你要是再這麽說,我就去跟大哥哥說,下次遇險的時候,不救你了!”沈元棠早就氣不過了,危險的時候喊人保護,沒有危險的時候,就開始說大姐姐不好,就該讓這些人吃些教訓。


    田氏猙獰著臉怒罵:“反了你們了,敢頂撞長輩?”


    沈從文一臉惱火的瞪著沈從義:“四弟,你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沈從文眼中陰沉一閃而過,反手狠狠給了田氏一巴掌,力氣大的,直接把田氏打倒在地上。


    “沈家不養忘恩負義的人,你去跟斕曦道歉!”


    田氏看著夫君陰沉的臉,臉一白,趴到地上就開始嚎哭。


    “大哥,咱們沈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是絕對不允許有人破壞咱們沈家團結。等到了東川,我一紙休書,把這個腦子糊塗的休了!”沈從義咬著牙道。


    沈從文見四弟拎的清,態度軟化了些,歎了口氣。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斕曦什麽樣貌,她這麽裝扮,也是為了護住自己。她護住自己,才能護住咱們!”


    沈從義趕緊點頭。


    沈老夫人很滿意兒子們越來越團結,以前他們都被京城的富貴日子迷了眼,越過感情越淡薄,這次流放也不是全無好處。她老大始終是個好的,希望也能帶動其他三個兒子,把他們慢慢扳正。


    “從文,元景他們願意去就去吧,他們之前能殺山匪,肯定也能殺海匪。”經曆過她被打的事情,沈老夫人覺得不能事事全都靠大孫女。


    大孫女不是犯人,劉老虎想不讓她靠近他們,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她在想,他們這次被打發到艙底,到底哪裏得罪劉老虎了?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句話


    “不參戰不幫忙的,滾回船艙去,還想吃饅頭,老子看你們是想吃鞭子……”罵罵咧咧的聲音摻雜著抽鞭子聲,一聲聲傳到沈老夫人耳朵裏。


    她眼睛越來越亮,恍然大悟!


    “我知道劉老虎為什麽攔著不讓斕曦幫咱們了!”


    沈家人齊刷刷看著老夫人。


    “母親,你說這話什麽意思?”


    沈老夫人一副已經看透了的表情,沉穩道:“咱們沒有給流放隊伍出力。”


    聽見這話的人,有人嗤鼻,有人不屑,有人若有所思。


    沈元景眼神一閃,立即道:“祖母,其他犯人都參戰,隻有咱們沈家一個人都不出,那幫衙差肯定會繼續針對咱們!”


    沈家幾人聽見針對兩個字,眼神一動。之前他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現在終於明白了,衙差們在針對他們!


    沈老夫人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麽回事,立即開始敲打子孫。


    “以後你們都勤快一點,隊伍裏有什麽活,搶著去幹,多在衙差跟前露露臉!”


    沈老夫人望著用希冀眼神看著她的孫子,心裏不舒服了下,很快被現實打敗。


    “元景元鈞,你們想去就去吧,小心一點!”


    “是,祖母!”沈元景沈元鈞兄弟相視一笑。


    “祖母,我也想去!”沈元棠也想去賺賞銀。


    沈老夫人拉下臉:“你一個女孩子,去湊什麽熱鬧。殺海匪是男人的事情,你給我好好待在船上!”


    沈元棠不服氣:“我上次還殺山匪呢,祖母吃包子的錢,還是我殺山匪得來的呢。”


    沈老夫人黑著臉:“山匪跟海匪怎麽能一樣,你給我閉嘴,再說話我就讓你父親教訓你!”


    沈元棠不甘心,剛想接著說,就被沈元馨拉了下袖子。


    沈元景眼睛在家裏叔叔還有他們孩子身上轉了一圈:“祖母,叔叔們,還有叔叔們房中的孩子,也習武多日了,現在是賺銀子的好機會,不如讓他們一起吧!”


    沈老夫人還未說話,就被幾個兒媳尖叫著搶了先。


    “不行不行,你叔叔跟孩子們習武就是為了強身健體的,遇到殺人不眨眼的海匪,肯定沒命回來!”


    “元景,你去冒險就算了,為什麽要拉著你叔叔跟堂兄堂弟們,你安的什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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