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係統裏,沒有這六個人的身份存在。


    更無從去查找六個人各自的家庭住址。


    我根據宗事局係統提供的一些殘缺信息,又和他們進行了溝通,交換了線索,他們現在已經根據宗事局提供的‘周擇’家庭住址信息,前往調查去了。


    周擇家就在臨陽市,玄門馭詭者還有部分停留在那兒。


    應該過不了多久就能知道調查結果。”雲霓裳神色凝重地說道。


    蘇午搖了搖頭,沉聲道:“既然他們的係統裏都沒有了這六個道士的存在,隻怕六個道士各自的父母家庭都已經被抹除了。


    調查結果不會樂觀。


    六個人在人間最後留存的痕跡,


    僅僅隻是宗事局係統裏的那點痕跡而已。


    這件事背後的隱秘存在先一步預見了我的行動,並針對性地做出了種種布置,這次想要把他們揪出來,可能性已經很小了。


    看看在萬法宗壇上有沒有其他的收獲吧。”


    “好。”雲霓裳點了點頭。


    二人結伴走到群道隊伍之中,在龍虎山眾道簇擁下,邁入天師宅邸內,徑直往‘萬法宗壇大殿’走去。


    大殿內,


    一切陳設如舊。


    三清四禦、五老三官的塑像立於大殿各處,隱隱將整座大殿環繞了起來。


    在正中央三清尊神塑像以下,


    一道道畫軸層層疊疊,階級森嚴,如林聳立。


    諸多畫軸上,描繪的自然是龍虎山曆代祖師、有道高真、護法神靈。


    畫軸下,擺著一道長長的供桌。


    桌上列有金燈紅燭、銅爐香火,種種法器在供桌上依次排列。


    法器、畫軸、香火如此種種,就組成了完整的‘萬法宗壇’!


    蘇午在老天師、護壇大法師的陪同下,步入萬法宗壇之中,在他心脈輪與天關輪之間的‘萬法宗壇’符旨未有任何觸動,與當下這座‘萬法宗壇’主壇好似無有任何牽連。


    此般怪異跡象,讓蘇午暗皺眉頭。


    他掃視供桌上供奉的諸道紙卷畫軸,走上前去,燃一炷香火,躬身插入了香爐中。


    滿殿神佛寂然無聲,無動於衷。


    ——這座‘萬法宗壇’竟也完全成了一個擺設!


    法壇接連三山譜係、溝通曆代祖師、交感壇下弟子的作用,已然完全散失!


    蘇午眉心豎眼轉動著,細細掃視法壇一遍,已然發覺當下的法壇,隻剩了一個空殼子,所以他的萬法宗壇符旨才對當下的萬法宗壇主壇全無反應!


    所以他步入殿內,靈感集聚之下,


    卻再沒有以往那般——忽生出一種滿殿神靈齊開眼,陰森森盯著自己的感覺!


    但是又是誰能悄無聲息的、抽走這般龐大——集合了三山法壇之後才形成的萬法宗壇的‘筋骨’?!


    “我擬在此地開壇作法,栽種因果,推轉前塵。”蘇午忽然轉身,看向身後的老天師,“需要這萬法宗壇上的幾件法器,作為栽種因果的‘種子’!”


    “開壇作法?”老天師聞言,眼中頓有亮光閃動,“可以啊!


    蘇朋友需要什麽法器,都可以自己取用!”


    供桌上那一件件法器,皆是天師府從古傳承至今,供奉在壇上,曆代天師都鮮少拿來使用,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對法器造成損壞。


    當下老天師一聽蘇午要在此地開壇作法,需要用到自家的法器,


    卻是根本沒有猶豫,直接就點頭答允了!


    他修道至今,未見道蹤。


    有生之年,也想看一看真正的道門大法!


    第728章 、嗡啊吽,婆娑訶!


    大殿巍巍如山,重脊高簷。


    屋脊之上,脊獸伏行。


    縷縷青煙從殿前四方院中嫋嫋而起,飄搖直上,越過了屋脊上的一頭頭脊獸,消散在雲空間。


    四方院裏,已然擺上一張長桌。


    繡畫著太極八卦圖的桌布鋪在長桌上。


    對燭、香爐有序安放。


    蘇午手捧一炷線香,躬身將之插入香爐中,隨即從身後抽出一柄桃木劍,置於長桌一側。


    在他身後,龍虎山群道神色肅然,盡皆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蘇午的每一個動作,將之記在心裏——現下一場真正的道法儀軌在他們眼前展示,他們自然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道門傳承各有斷絕,今時皆是徒有其表。


    壇前那位黑衫青年的一番演示,極可能讓他們看到道法的真髓,


    進而因此將斷絕的傳承接續起來!


    雖然真正實修道法的人,必定會覺得這幫未得其門的道士想法天真。


    雲霓裳的目光在法壇上那柄桃木劍上微微停留——蘇午送給灶神小隊成員的棗木劍,已經具備裂傷凶級厲詭的能力,


    不知道他自己持有的這幾柄桃木劍,又對厲詭有怎樣的殺傷力?


    難道已經能裂傷荒級厲詭?


    她卻不知道,蘇午送給灶神小隊成員的法劍,與他所有的幾柄桃木劍,差別隻在前者乃是棗木煉就、並且沒有‘符籙法體’加附,而後者則是桃木煉就,且有符籙法體加附之上。


    尋常情況下,蘇午手中桃木劍在他人手中亦隻能裂傷凶級厲詭,


    但在他操縱之下,卻能引動符籙法體,發揮出更強橫威能!


    卻不隻在於‘裂傷荒級厲詭’這一項上。


    “誌心皈命禮,高上神霄府,雷霆洞淵宮。


    三境分真,九天演化,光會大羅之表,神通浩渺之天。


    原天雷池,道載北陰,位在千劫輪轉之前,立果法統廟譜之先。


    ……”


    法壇前的黑衫青年口中宣誦‘原始雷祖寶誥’,身後龍虎山眾道盡皆豎耳傾聽,麵露異色——他們從未聽過這道寶誥。


    原始雷祖的廟係符籙傳承在赤龍真人那個時期都漸已行蹤難覓,在現實徹底斷絕,卻也是可以預見的事情。


    隨著蘇午此下宣誦北陰聖母寶誥,他頭頂天穹之中,有一道道紫金雷霆聚集,形成雷池。


    雷池傾瀉電漿,蜿蜒而下,又在半空中聚集成了那道‘原始雷祖寶誥’,寶誥中央,‘北陰聖母’的秘諱蘇午依舊清晰可見,不曾因為他修煉皇天真雷,隔斷了手中雷法符籙與‘原始雷祖廟係’的關聯,而模糊半分!


    雖是他因‘皇天真雷大詔’,主動隔斷了與原始雷祖廟係的關聯,


    但原始雷祖廟係卻並未遠離他,


    一經他引召,立刻就貼了上來!


    縷縷雷光荊棘在他左手中不斷聚集,形成有丈八之長,蜿蜒於半空中的‘打神鞭’,大道紋韻流轉此間,站在蘇午身後的龍虎山眾道眼見得如此場景,一個個麵現震驚之色,皆瞪大了眼睛,不願錯過此下蘇午施展法門的絲毫細節。


    蘇午端立法壇之前,左手虛握打神鞭,高揚過頭頂,右手則抓起壇上朱筆,不曾蘸取朱砂赤墨,枯筆隨著他手腕一頓,筆尖便在壇上那件‘萬法宗壇供奉法器-拂塵’上點了一點——


    筆尖隨後一提,接著落在了正中間那一遝黃符紙上,


    未曾沾染墨汁、尤是嶄新的一支毛筆點在同樣空白的黃符紙上,卻在黃符紙上留下了極細極細的一縷痕跡——那縷痕跡在紙上不斷扭動盤繞,猶如一縷黑發,又似一團煙氣。


    毛筆將那縷痕跡‘點’在符紙上,就如一根釘子楔入了桌麵一般,即使蘇午鬆開手不再持握它,它依舊牢牢豎立在符紙上,將那縷不斷扭動掙紮的痕跡也死死地固定住。


    此後,


    蘇午翻手拿出一麵八卦鏡來。


    他卷起符紙,將符紙上那縷痕跡完全包裹起來,左手上由雷電荊棘聚化形成的打神鞭在被包裹起來的符紙上輕輕一點,整團符紙燃起一蓬火苗!


    火苗閃爍幾下,符紙就完全化作一團灰燼,


    片片灰燼悉數落入桌上的朱砂赤墨小碗內。蘇午旋而又握起毛筆,在小碗中飽蘸了墨汁,於八卦鏡周遭的‘震卦’上輕輕一點,留下一個赤紅墨點。


    做完這些,他雙手捧起蜿蜒如蛇的打神鞭,心念一動,一道純金符咒即從身後飄轉而出,圍繞他周身滴溜溜轉動!


    在那符咒飄轉而出的瞬息間,蘇午身後符籙隱約閃現,顯發耀目金光。


    龍虎山眾道緊緊盯著那一道道金光中的符籙,卻難辨明符籙上的任何雲芨文字——金光閃爍一瞬旋即消散,眾道不見符籙影蹤,無不扼腕歎息!


    蘇午這時已經握住那道圍繞自己周身轉動的符籙。


    此道純金符籙,正是‘天災地禍人殃因果相轉科’中的‘皇田聖母栽因得果神咒’,他手掌捉住符籙之時,口中已然喝聲道:“應我敕令,速速顯靈!”


    敕令一下!


    在蘇午雙臂間蜿蜒的‘打神鞭’驟然間繃直,雷電鞭索一端朝天頂中的雷池不斷蜿蜒,一端則迅速地在蘇午留在八卦鏡‘震卦’上的墨點接觸!


    天頂雷池雷霆噴薄!


    八卦鏡上的赤紅墨點迅速化散!


    而在赤紅墨點化散之際,被八卦簇擁的中央鏡麵之上,陡然間雷電繚繞,燦燦雷光中浮現一道人影——栽因種果,追溯因果,此下蘇午通過已成為擺設的萬法宗壇上可能遺留的‘因’,已然尋到此事最終的‘果’!


    那人影在雷光中愈發清晰,


    顯出了其真正的麵貌、形體。


    ——乃是看起來二十出頭的青年人,他麵相普通,雙手自然垂在身體兩側。


    在蘇午追溯因果,朝他一瞬看去的這個瞬間,他亦抬起了頭,‘隔空’與蘇午對視,麵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我沒有因果。”


    “你又如何能追索到我?”


    話音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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