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碗收魂米擺在了蘇午跟前!


    有些厲詭投入米中,被蘇午迅速刨去多餘的米粒,就此封押,送入陰影之中。


    有些厲詭直襲向蘇午,被大紅蓮胎藏一刀斬成兩半,各自融入無邊黑暗裏。


    有些厲詭,反而向著平家武士群席卷而去!


    驚起一陣雞飛狗跳!


    第455章 、天邪鬼之死


    暗夜下。


    高聳門樓上的武士撿起一塊破布,細細擦拭去‘無上級太刀’刀身上的血跡,遍布紅紋的刀身上,隨之升騰起七朵蓮花。


    四下裏陰影蟒蛇遊曳。


    血液漫天潑灑。


    一具具無頭鬼武士的屍身被丟下門樓。


    厲詭侵襲平家武士造成的騷動,此下已然平息。


    四碗封押了厲詭的收魂米被蘇午送入陰影中,那些遊曳在黑暗裏的蟒蛇,形體不時扭曲著,即便蘇午以大海汪洋般的‘意’來調伏滿負荷狀態下的‘屍陀鬼之手’,


    此時亦有些捉襟見肘。


    屍陀鬼之手連通的陰影世界裏,負載了太多東西。


    已經超過臨界。


    濃烈的詭韻不受控製地從他身上散發,反而為他增添了幾分恐怖煞氣。


    他端起‘大紅蓮胎藏’。


    太刀上升騰的七朵蓮花之中,除卻已經合攏的三朵蓮花以外,第四、五、六朵蓮花,都在方才瞬殺近十個鬼武士時,吸納了足夠的詭韻——第六朵蓮花甚至包容了一個‘禍級’的殘缺厲詭!


    六朵蓮花紛紛合攏,


    獨剩第七朵蓮,即便亦跟著吸納了海量的詭韻,卻絲毫未顯出合攏的跡象。


    門樓下。


    平淩盛平視前方,神色似乎頗為平靜。


    但他此下其實心跳如雷,頭皮發麻,根本不敢抬頭與門樓上的武士對視,竟畏憚於自己的目光與對方交匯,會招惹來對方下一刻直接襲殺自己!


    哪怕那些群起攻殺‘井上燭照’的鬼武士,有半數退了回來。


    此時簇擁在平淩盛身邊的鬼武士,仍舊有十餘個,他依然還是沒有絲毫安全感,直覺得渾身冰冷,性命都在門樓上的敵人拿捏之中!


    井上燭照的恐怖程度,隻怕快要能與他的四弟-平知盛相提並論!


    自己的四弟,乃是東流島第一鬼武士!


    與近似於四弟這般的敵人對抗,平淩盛沒有絲毫的信心!


    當下沒有信心的又何止是他?


    身畔的‘風間’陰陽師、周圍聚集的鬼武士、普通武士盡皆默不作聲,不敢去看門樓上愜意地盤坐下來的蘇午,隻敢盯著那從門樓上掉落下來的同伴屍體發愣!


    隻是一次反擊,


    蘇午就剝奪了敵方所有人的戰心!


    “二公子。


    為今之計,唯有暫時脫戰,尋求四公子的支援。


    隻要四公子出手,勝負必然毫無懸念!”風間壓下了心頭翻滾的恐懼,向身畔的平淩盛出聲建議道。


    平淩盛早就想要脫戰了,


    隻是一直未有找到台階。


    當下風間的言辭,正好讓他找到了台階。


    他維持著麵部平靜的神色,因為刻意繃著臉的緣故,以至於麵龐肌肉僵硬,變得失卻了任何表情。


    平淩盛緩緩點頭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今日井上燭照之辱,我銘記在心。


    他日必有厚報!”


    平二公子壓低了聲音說話,生怕自己的言語被門樓上的蘇午聽到。


    門樓上的蘇午盤腿坐著,正在以意能量壓製著越發躁動的屍陀鬼之手,將之逐漸納入自己的掌控內。


    他當下的狀況也說不上好。


    還有餘力再進行一次襲殺,但襲殺過後,屍陀鬼之手會是什麽狀態就是個未知數了。


    所以,


    當下蘇午亦是故意與平氏敵人保持了僵持。


    在僵持中拖延時間,恢複自身,以圖下一次克竟全功,盡滅平氏之敵。


    平淩盛不知蘇午虛實,隻覺得對方哪怕隻是站在門樓上,都給他帶來了強烈的壓迫感,讓他呼吸不上來,隻想速速脫離戰場,尋求四弟的支援。


    他微微轉頭,


    側目瞥向側後方荊棘木籠裏的平靈子,麵無表情道:“靈子,接下來由你帶領五百武士隊,與井上燭照糾纏。”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接著道:“你與鬼王酒吞童子大人立有婚約。


    你的鮮血流盡,可以招來酒吞童子大人的注視。


    ——那是你攔住井上燭照的最好機會!”


    平靈子聞言微微抬頭,與二兄平淩盛對視,笑著開口問道:“哥哥為什麽會覺得,你這樣的要求,我會老老實實地接受呢?


    讓我帶著五百個普通武士去送死,


    哥哥在鬼武士的保護下離開這裏——那個該死的人,為什麽不是哥哥?”


    “因為家族大義!”


    平淩盛皺緊眉頭,振聲道:“你本就是不祥之人,你的出生害死了我們共同的母親!但是平家沒有因此就棄你於不顧,反而讓你享受錦衣玉食,得以無憂無慮的長大!


    現在輪到你來報答家族的時候了,


    你有什麽理由不為家族而死?!”


    母親……


    聽到平淩盛的言語,平靈子微微發愣。


    她對於‘母親’這個在每個人人生中都極其重要的人,實際上並沒有太具體的概念。


    在她出生後,母親就因失血過多而死了。


    平淩盛此時提及‘母親’,讓平靈子本能地感到羞愧、倉皇。


    她出生之時,母親殞命黃泉。


    不論如何,她與母親的死都脫不了幹係。


    正因為她的出生,才導致了母親的死亡!


    二兄的言語,讓平靈子無法反駁。


    她愣愣出神,好不容易堅定的念頭,因為平淩盛的言語開始瓦解。


    一直以來都活在羞愧與惶恐中的自己,


    在此刻好似隻要替家族死去,那些從出生之時就伴隨自己的羞愧、惶恐、不安,便會就此跟著消失——


    平靈子神色麻木。


    平淩盛瞥了她的麵孔一眼,冷笑著解下腰側的刀劍,遞向荊棘木籠裏衣衫破損的女子:“拿著刀劍,為平氏而戰——這本就是你此生的宿命!


    你活著,


    就是為了還債啊,平靈子!”


    “怎麽能這麽說呢?平淩盛大人!”


    這時,荊棘木籠角落裏,一個尖細的聲音驟然響起。


    聲音打斷了平靈子腦海裏翻騰不休、找不到出口的念頭,她低下頭,眼光看向原本被用來監視自己、結果反而成了一直陪伴自己長大的侏儒式神——天邪鬼。


    天邪鬼長長的耳朵抖動著,


    它努力保持著嚴肅地神色,仰頭望著平淩盛:“我生前一直侍奉在‘雅子’小姐身邊,是陪伴她最久的仆人。


    雅子小姐一直都是善良、溫柔的女子,她對待五個孩子的愛都是一樣的。


    她悉心照顧著自己的孩子,像是愛護珍珠一樣地愛護你們,


    像是平淩盛大人您,從小就享受到了雅子小姐的寵愛,這種寵愛一直持續到她去世之日——受到她如此寵愛的平淩盛大人,是否覺得虧欠雅子小姐呢?!


    假若連受到如此寵愛的平淩盛大人,都不曾對雅子小姐有過虧欠,


    憑什麽要讓從未在雅子小姐身邊呆過一天,未有感受過母愛的平靈子小姐,對雅子小姐如此虧欠?!


    因為她的降生,導致了雅子小姐的死亡嗎?


    可是,平淩盛大人大概不知道——雅子小姐比任何人都渴望平靈子小姐的降生,生下平靈子小姐,雅子小姐從未後悔過!


    她們之間,本來沒有誰虧欠誰這個說法的,


    是平氏——”


    平淩盛被天邪鬼突然間出聲驚到,又聽對方提及自己的生母,便稍停了一會兒,但他越聽天邪鬼的言辭,越覺得不對勁,平氏二公子的雙目裏噴出憤怒的火焰,驟然抽出腰側另一柄打刀,一劍就貫穿了天邪鬼的腦袋!


    “天邪鬼,你被用來監視平靈子——如今,竟也被她蠱惑了嗎?!


    你的話可真是聒噪啊!”


    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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