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在苗刀刀條與‘鬼鍘刀’之上,


    將纏繞二者的骨刺大蛇、鬼鍘刀、刀條本身都統統砸成了一個整體!


    蟄伏於此間殺生石礦脈中的厲詭,向蘇午衝擊而來,


    亦被他撕扯了一部分紫黑的筋脈,拖拽到刀條之上,瘋狂掄動大錘鍛打!


    當當當當當當!


    密集的鍛打聲不斷響起!


    蘇午在‘天人交感’狀態的加持下,將殺生石礦脈中厲詭的一部分筋脈也鍛打進了那刀條之中,這個厲詭無法抗禦蘇午‘天人交感’的狀態,


    拚命掙紮,


    將自身部分筋脈留在刀條內,才換得身軀其餘部分從蘇午的鐵錘下脫離!


    它重又這副於殺生石礦脈中,再未興風作浪!


    種種鍛打技藝在鬼手中融匯貫穿,都被他用來鍛煉這柄前無古人的苗刀!


    石室內火光通紅!


    安綱驚悚又期待地看著那把在蘇午不斷鍛打下,變作漆黑色、長度超過七尺的苗刀。


    他知道蘇午此時狀態奇異,極可能進入了‘天人交感’之中,


    因而不敢貿然出聲打攪對方,


    就在一旁默默觀看。


    看著蘇午在漆黑的刀條上鍛打出或紫紅、或青黑的紋絡。


    看著蘇午將刀條重新置於爐火之中,


    親自催發爐火,將刀條進行回火。


    最終,


    蘇午將漆黑的刀條沉入那一池‘詭血’之中,進行淬火。


    淬火過後,


    又行粗打磨,


    細打磨。


    一柄漆黑的、連其上諸色紋絡都消失無蹤,仿佛可以吞噬光線的八尺苗刀條出現在他手中,僅僅是看著那把刀,安綱都有一種視線被它不斷啃咬吞吃的恐懼感。


    這把刀一經鑄造出來,就帶給安綱極端的危險感!


    “燭照君!


    你所鑄造出的這把刀,達到了什麽層次?!”


    即便苗刀刀條讓安綱覺得心驚肉跳,但他仍對這件‘作品’最後的品質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無上!”


    蘇午已經從天人交感的境界中脫離。


    聽到安綱問話,他以鬼手抓著將奇長的刀條,將之遞向安綱。


    卻在半途中又將刀收了回來。


    “安綱君,


    這把刀非人所能使用。


    唯有我體內的厲詭可以駕馭。


    你隻能在近處觀看了,切不要觸摸它——會死!”


    他將漆黑刀條放在鐵氈上,


    整座氈台都變得寒冷無比,


    刀條觸碰過的殺生石鐵氈上,留下了熔化的痕跡。


    安綱小心翼翼地走盡那把漆黑的苗刀,在近處觀察著它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細節都讓他毛骨悚然,想要逃離。


    但兵器從來都是凶厲之物,


    鑄造出這樣的兵器,


    豈不正說明了匠人的成功?


    “等我設法給它裝上隔絕詭韻的刀柄,包裹上刀鞘,安綱君就可以持刀驗看了。”蘇午在旁與屏息凝神的安綱說著話。


    他已經想好了怎麽為這根刀條選配刀柄、刀鞘等裝具。


    以加持了密藏域經咒的鯊魚皮、木料、銅鐵等物,製作刀鞘、刀鐔、刀柄,可以壓製這把苗刀‘厲詭’的一麵,使人可以暫時持有。


    但它的最大威力,還是要以鬼手持之,才能發揮出來!


    “這樣以恐怖厲詭為材料鑄造出的刀劍,


    莫非要以厲詭來進行試斬嗎?”


    看著這把‘凶刀’,安綱喃喃自語了一陣,轉而看向蘇午,說道,“燭照君,要給這把刀起什麽名字呢?”


    蘇午伸出鬼手,拿起那根漆黑的刀條,端詳了一陣,開口道:“便以‘黑地藏’命名此刀!


    此刀刀銘裏,將會加上安綱君的名字!”


    “這怎麽能行?


    燭照君鍛造此刀,我出力最少,


    如何有資格在這把無上級刀劍之上留下名字,不行不行!”安綱連連搖頭拒絕,此次哪怕是蘇午再如何勸說,他都未有同意蘇午在此刀上留下他的名字作為後綴。


    蘇午也未再強求。


    他的鬼手化為蟒龍,張開漆黑大口,將這柄目前隻有刀條的無上級刀劍-‘黑地藏’吞沒。


    鬼手與此刀‘血肉相連’,容納此刀沒有任何問題。


    隨後,


    二人將石室內的各種殺生石工具都收集起來,由蘇午的鬼手將之拖入陰影世界裏儲存,留待以後回到伯耆國後,可以利用這些工具鍛造刀劍。


    蘇午亦開采了不少人石、五髒石、肢石,


    統統儲存進陰影世界裏。


    臨走時還帶了不少‘淬火液’——池子裏漆黑的詭血。


    山洞通道依舊黑漆漆的一片,


    蘇午在前頭為安綱引路,


    二人離開山洞。


    安綱直至離開礦脈,都不曾看到那些恐怖的‘人形石’。


    礦脈山洞封閉以後,那棵盤繞石塊的巨樹根係裏,就顯出了長方形的‘神龕’。


    從中取出‘大上嬰石’,二人折返回井上家武士們駐紮的所在。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


    第434章 、深淵


    備前國守‘木村重’庭院。


    寬闊的庭院地麵上鋪著一層細沙,


    細沙上又鋪了一層石子。


    諸多灰藍色的石子簇擁著一些形似山嶽的巨石,猶如河海包圍著山嶽一般,頗具禪意。


    軒敞的中堂前,輕紗飄舞。


    年輕的侍女小步無聲息地穿梭在中堂內外,中堂四下俱已有穿著深黑色衣裳,胸前及背後有木村家家徽,以及身著青綠色花紋衣裳,衣衫上繡有長船國守‘長船氏’家徽的武士巡防。


    木村庭院內一派森然之勢。


    此下的中堂裏,


    卻是一派其樂融融之景。


    平靈子坐在正對門的正位條案之後,身穿白色吳服,吳服上繡畫著紅楓葉,以紅紋為衣領衣袖滾邊,紅與白的搭配,更趁著出身平氏的貴家小姐清麗而秀雅。


    她低眉看著眼前矮案上的珍稀水果、點心。


    旁側,


    天邪鬼與側方條案後的木村家家主——如今的備前國守‘木村重’相談甚歡,一邊說著話,天邪鬼一邊還在不斷往自己嘴裏塞入各種食物。


    木村重在旁爽朗大笑,


    已經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的國守,摟著兩個皮膚白皙漂亮的年輕侍女。


    貴家小姐當麵,他亦不敢造次,


    隻是摟著兩個侍女與天邪鬼說笑而已。


    並不敢像以往會客之時,在堂上就對侍女上下其手。


    如今,坐在主位的是平氏的貴女,他隻能坐在陪位而已。


    廳堂裏其樂融融的氛圍,


    主要便來自於交談的天邪鬼與木村重。


    若是讓平靈子獨對木村重,隻怕當下廳堂裏的氣氛,會比門外的天氣更寒冷許多。


    “如非是井上家有了鬼武士相助,


    老夫派去井上家的陰陽師,早已將井上家滅門!


    那可是一位正七位的陰陽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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