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君,才是眾望所歸的家老!”


    武士們紛紛出聲,


    果然如蘇午所說,他們內心其實已經有了認可的家老。


    如今既然阿熊辭去家老之位,飄然而去,


    他們正要公推此人出來,繼承家老之位。


    對他們來說,蘇午才是半路殺出來的那個‘程咬金’!


    身材較為高大,眉毛極粗的武士從人群裏走了出來,向晴子躬身行禮:“晴子小姐,鄙人武田信雄!”


    其向晴子端正行禮,


    從始至終卻是看也不看蘇午一眼。


    晴子看了看武田信雄,沒有說話,目光轉而看向了蘇午。


    看到她的神色,武田信雄深吸了一口氣。


    正要說些什麽的時候,蘇午的聲音恰好在此時響起:“剛才你們特意問詢晴子小姐,我的父親阿熊是否已經離開本家。


    得到確切消息以後,


    立刻便堅決反對晴子小姐拜我為家老的決定。


    可是因為畏憚阿熊家老的威嚴?假若阿熊家老此時尚在本家的話,晴子小姐的決定,你們是否仍舊會堅決反對?”


    “我們推選武田君作為井上家的家老,全是一片公心!


    與阿熊君是否還在家中沒有任何關聯。


    你身為阿熊君的長子,


    不發憤圖強,立誌成為像自己父親一樣的人物,


    反而處處存有借助父親的庇護,以此獲得利益的想法。


    難道不該為自己有這樣的想法,


    這樣的行徑而感到羞愧嗎?!”一個武士立刻出聲駁斥蘇午的言論。


    其餘人紛紛點頭附和。


    武田信雄微微皺眉,但沒有開口說話。


    此時,


    蘇午掃了眾武士一眼,忽然朝門口侍候的家仆招呼道:“大木,請你去我的居所一趟,告訴我的父親,現下中堂這邊有事情需要他來處理一下。”


    “好!”


    守在門口的大木立刻應聲,


    轉身離開了中堂。


    眾武士聞聲麵麵相覷一陣。


    意識到蘇午話中之意後,他們臉上浮現出明顯的畏懼之色。


    方才還振聲指責蘇午的那個武士,此時恨不能把自身變成一隻毫無存在感的螞蟻!


    “這、這是甚什麽意思?”有武士結結巴巴開口問道。


    “阿熊——阿熊家老還未離開嗎?”


    武士們求助的目光聚集在晴子身上。


    晴子抿著嘴並不說話。


    蘇午看著眾人轉瞬間變得畏畏縮縮的樣子,內心不禁覺得好笑。


    看來原主父親在這些武士中有極重的威信,


    稍微詐他們一下,他們就驚慌失措,進退失據了。


    他麵上神色不變,


    眼神掃視著眾人,緩緩開聲道:“諸君推舉武田信雄作為本家家老,自稱乃是一片公心,既是一心為公,何懼在我父親麵前據理力爭?


    還是說——諸位所謂的公心,其實也摻雜了諸多私心。


    推舉武田信雄成為本家家老的話,


    能為你們帶來更多利益?”


    眾人低頭沉默著,


    因為‘阿熊不多時將會到來’這件事,成為了懸在他們頭頂的利刃,


    當下諸武士皆不敢多言。


    “我父親確實已經離開本家了,


    方才我令家仆去請父親過來,實則是與你們說笑。


    諸君可以放心。”蘇午這時又道。


    有武士抬頭看著他,目光裏滿是憤懣。


    他們想要當場發作,


    卻又不敢發作。


    生怕蘇午當下所說的這句話依舊是一句‘玩笑話’。


    場麵一時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武田信雄方才越眾走出人群,當下卻是進也不得,退也不得,尷尬地躬身立在原地,一時間沒了主意。


    蘇午搖搖頭,笑道:“諸位若是不信我方才的話,可以等那位家仆回來匯報就是。


    也用不了多久的時間。”


    眾人聽言,內心這才稍稍放鬆一些。


    都屏息凝神,


    等著看大木是否會帶阿熊一齊到中堂裏來。


    未過多久,


    大木回到了中堂內。


    “阿布,


    阿熊叔叔並不在你家裏啊,我沒有找到他。”大木向蘇午如是說道。


    這一句話像是一個信號,


    聽到這句話的武士,紛紛抬起頭,


    憤怒的目光聚集在蘇午身上,像是要變成一團大火,將蘇午燒成灰燼!


    蘇午這次假借阿熊之名,已然瓦解了眾武士之間的信任基礎,是以當下這些人雖然憤怒,卻也都遲疑著未有出聲指責蘇午什麽。


    也更無暇去聲援武田信雄。


    寥寥數語,


    就將本是一個整體的武田信雄與諸武士分割開來。


    武田信雄心頭微微發寒,此時終於不敢再輕視蘇午,轉而正視起蘇午這個毛頭小子來。


    這時,


    恰好蘇午目光也看向了他:“你既然是他們公推出來的最佳家老人選,


    想必一定有過人之處。


    敢問閣下,有什麽才能?”


    武田信雄被蘇午目光注視,


    內心一時間竟有些慌亂。


    其深吸一口氣,


    沉聲回道:“我跟從阿熊家老學習劍術,曾是‘唯心一刀流’的弟子,為井上家效力這些年,我所斬殺之敵,已超過三十人之數!”


    蘇午仔細端詳了武田信雄的身量一陣,


    皺眉道:“看你年紀應該不小,應該也是井上家的老人了,


    這麽多年來,你所斬殺的敵手,


    竟才隻是超過三十個人?”


    武田信雄呼吸一滯,


    差點沒一口氣背過去。


    眾武士看著‘大言不慚’的蘇午,暗暗露出譏諷之色。


    放緩了心境,武田信雄向蘇午微微躬身,出聲問道:“不知閣下除卻是阿熊家老之子這一個身份外,可還有其他什麽戰果?


    修習過哪種劍術?


    斬殺過幾個敵人?”


    武田信雄連連逼問,


    蘇午搖了搖頭,道:“我並不曾學習過任何劍術,如今隻是安綱鑄劍所鍛造刀劍的學徒。”


    他此言一出,


    那些武士差點沒笑出聲來。


    武田信雄亦是神色一鬆。


    暗道自己太過緊張了,竟然將一個毛頭小子視為真正的對手。


    此時,蘇午話鋒一轉:“但即便如此,我也覺得,你這樣的人,實在不配成為我的對手——殺你,僅需一刀!”


    僅需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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